第四十六章 劍魄批發商(7000)
南境王、北境王、西境王、叟踐和殷王謝跪在十宗塔外,像霜打的茄子,發抖野貓。
塔內。
議廳。
「蘇悟竟然沒有死,欺騙了我們500年!這次敢跳出來非讓他知道什麼叫殘忍!」
「這是在戲耍我們,嘲笑我十宗,不殺此人我十宗威嚴何在?豈不人人都可戲弄?」
「殺!」
「殺!」
一個個黑影開口,冷厲無比。
某黑影卻搖搖頭:「既然他說會殺了那陳非群,然後自己了斷,我們何必管他?」
「是啊,」
有人附和,「現如今如何應付那些畜生,度過此番千年危機才是正事,沒必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分心力。」
現場安靜片刻。
「可他說殺就殺,萬一是嘩眾取寵,逗我們玩咋辦?到時咱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派個人,盯著他!」
「誰?那三個蠢王,還是殷王謝,還是叟踐?」
「要不從我極劍宗派去一人吧。」
「誰?」
「我極劍宗少宗主,易雲策!不管那蘇悟是何居心,只要他出手,一切盡在掌控!」
……
免國。
自從知曉自家護國天將口嗨拒絕十宗會特使的稱王要求后,一部分人慌不擇路地去別國逃難。
一部分人則和瀛主一樣,跑去迎接三王大軍。
還有一部分人沒有逃,沒錯,這一次陳非群是坑了他們,可算起來這位護國天將救了他們何止三次?
十年前,通天妖獸降臨,肆虐免國,諸多強者戰死,免國彷如煉獄,是陳非群站了出來,拯救了免國!
還有。
盤國六山之中的三山襲殺朝京,依舊是陳非群及時趕到,一劍裂天,化險為夷!
再到茫山論劍,不戰而屈人之兵,將不可一世的盤主嚇得歸順投降!
多少年了,盤國就像免國人心中的一座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莫說反制,能苟延殘喘都不錯了。
但茫山論劍徹底改變了這一現狀,兇猛強悍的盤國低頭了,他們這口惡氣出得極為暢快!
那一刻,在免國,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都感覺得到了新生。
而這一切皆是陳非群給他們帶來的!
緊接著就是不久前庄浩然帶領的王師大軍壓境,意圖覆滅免國,結果呢?反倒自身慘死!
到了這,免國人簡直不敢想象,足足狂歡了幾天幾夜,他們前所未有的團結和狂喜。
內心的自豪突破天際!
在這部分免國人來看,他們本該已滅了好幾次,是陳非群救活了他們這麼久,讓他們做夢似的鹹魚翻身。
他們又怎麼能去怪他呢?
不!
他們認為,每一個免國人都應該感激,也許陳非群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但他毫無疑問是免國人的英雄!
萬世的英雄!
陳非群要任性,他們就陪著任性!
人們或安靜地待在家中,或站上城樓披甲執銳,或來到免國邊境,靜候三王大軍的鐵蹄。
等待滅亡一般是讓人心驚膽戰的,但免國人大多數很平靜,反覆經歷了大風大浪,大喜大悲的他們早已心如止水。
這一天。
隨著太陽升起,蘇悟踏入免國國土,他沒有在御空,而是一步一步走著,以示尊重。
「喂!老人家,免國現在可是火坑,你趕緊逃啊!」
見他逆行,
有人提醒。
「免國無虞。」
蘇悟如此說。
以他的腳程,到了中午時分,宮廷已在眼前。
宮外守衛更加森嚴,一排排荷戟執戈的金衣衛像堵牆一樣擋住,見蘇悟走了過來,有守衛喝道:「宮廷重地,切勿靠近!」
現在每一個守衛的精神都異常緊繃,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一驚一乍,風聲鶴唳。
蘇悟淡笑道:「我找陳非群陳先生,勞煩通報一聲!」
在陳非群口嗨拒絕十宗會之前,每天都有成群結隊的人要求見他,而自那之後,人們唯恐避之不及,哪裡敢見。
蘇悟是第一個。
「您是?」
「蘇悟!」
朝殿,等守衛將情況稟報,塗心靖不停呢喃著,突然,他身軀一震,和戚逾等人對視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惡作劇,轟出去!」
他立即下令。
誰都知道,蘇悟500年前已死。
就在這時,一道平淡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免主,我便是蘇悟,蘇悟便是我,我來救東境。」
聽到這聲音,四人再次震驚地互相看了一眼。
盤國老祖道:「宮門距離朝殿如此之遠,對方卻能如此清晰地傳音,而且其聲音看似平平尋常,但細聽之下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力量,這力量似水如雲,高深莫測!」
他問那守衛:「對方只有一個人?」
「是的!」
守衛確定。
盤國老祖撫著鬍鬚道:「如此恐怕不得不見,他不是十宗的,便應當是某個隱世家族的!」
四人是在朝殿外的廣場見得蘇悟。
首先,蘇悟若活著一定是個老人,此人的確是個老人,白髮垂肩,但面容卻像一個中年人。
他一身青灰布衣,果然像一汪水,一朵雲,平凡的像一個普通人,但誰也不會這麼認為。
「閣下何人?」
塗心靖問。
「蘇悟。」
蘇悟回答。
「呵哈哈……」
戚逾大笑起來,「閣下要是蘇悟,我豈非成了域主?速速報上真名!我們可沒工夫和你瞎扯!」
話音剛落,撲通一聲,身旁的盤國老祖忽然癱坐在地,滿眼震顫地望著不速之客。
「老祖!怎麼了!」
戚逾連忙去扶。
盤國老祖張著嘴吧,『啊』個不停,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我……我曾有幸見過一張東境王蘇悟的畫像,畫像中的人和此人除了頭髮、衣服不一樣,其餘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什麼!!!!」
其他三人天靈蓋都要驚起來了,瞪大眼睛望著蘇悟。
戚逾的聲音顫抖起來:「老祖,你別嚇我們,你看仔細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誰知道會不會是別人冒充的!」
聽罷。
盤國老祖又多看了兩眼,輕嘶一聲:「不對,之前我見到畫像中的蘇王桀驁無比,目空一切。可眼前這位謙禮隨和,雲淡風輕,氣質大相徑庭!」
三人深以為然。
蘇悟淺笑道:「我想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有人傻到假冒一個被十宗趕盡殺絕的人。」
「而現在,」
「也不會有人冒著池魚之殃的風險前來找陳非群。」
他背著手,微微抬了抬下巴。
「我就是蘇悟!」
說著已朝四人走來,每走一步,四人心頭就震蕩一分,直到面對面,四人早已渾身冷汗。
面對這個男人,他們連動彈下都做不到,不是他們看見了什麼,而是感受到一種莫名的限制。
就像走在水中需要如履薄冰,行在雲端需要小心翼翼,隨便一個閃失都將萬劫不復!
現在他們相信此人就算不是蘇悟,也是某個極其恐怖的存在,絕非他們能應對。
因此。
當蘇悟走向別院方向時,四人沒敢攔著,只硬著頭皮跟了上去,想看個究竟。
看他究竟是不是蘇悟!
若如不是,又是誰?
而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至於說跑路,跑個鎚子,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只有一種萬萬分之一不到的活命希望。
那就是陳非群把十宗幹了!
呵呵。
多麼一個悲傷的笑話。
別院到了。
這段時間以來,整個免國,甚至整個東境都人人自危,陷入驚惶,但這裡卻像世外桃源。
該咋修鍊咋修鍊,偶爾開個派對,嗨皮的不行。
這裡明明該是這次巨大風暴的風眼,可此時風平浪靜,歲月靜好,哪裡像要毀滅!
「陳非群,陳先生,蘇悟求見!」
蘇悟站在門外禮貌地行了個禮,落在塗心靖四人眼中,有些不可思議,這種人會這麼客氣?
別說當年縱橫天下的東境王,就隨便其他有這種可怕實力的強者,一般不都是直接衝進去?
就算不衝進去,在外面喊一嗓子得了,有必要這麼遵循禮數?
裡面傳來陳非群不悅的聲音。
「怎麼又來人了?」
「大師兄,你和師父把那十宗特使懟了,不來人才不正常吧?」
「是啊,我們好害怕,十宗一怒,伏屍何止百萬,血流何止成河?我真的好害怕!」
浩然門一行走了出來,有的手持一串烤肉,嘴邊有孜然,正筋道地咀嚼著。
有的手持一牙西瓜,嘴邊有瓜子。
有的挺著個大肚子,不停打嗝。
看見這群沒心沒肺的吃貨,塗心靖四人心中恨不得大罵一句:你們害怕個der!
「咳,我們是不是該注意點形象?」
「沒必要,該吃吃,該喝喝,等十宗的人到了就沒機會了,做個飽死鬼,要什麼形象?」
「說得好有道理!」
弟子們看開了,無非就是掉腦袋,碗大個疤,他們在鬼門關已經竄了好幾次門了!
陳非群因為要減肥,倒是沒有多吃,和段水流一對兒師徒一人抱著杯枸杞茶極為和諧。
蘇悟從容地笑著:「早就聽說陳先生心比天大,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誰?」
陳非群問。
「蘇悟。」
「蘇悟是誰?」
「……」
蘇悟沒接話,他站在原地靜等。
「蘇悟……好像有點耳熟……」
有弟子喃喃。
突然,孟宿瞳孔猛縮,咽了口唾沫道:「500年前一統東境,鎮壓其他三境的東境王便叫蘇悟!」
浩然門一行幾乎所有人僵在原地,停止咀嚼,目瞪口呆。
段水流喝了一口枸杞茶,滿不在乎地問:「東境王不是500年前早就涼透了么?」
蘇悟道:「我沒死,活了下來,一直在東境隱藏著,本來想著會繼續隱藏下去,但陳非群陳先生卻讓我出來。」
陳非群不解:「我都不認識你,怎麼讓你出來?」
「你得罪了十宗會!」
蘇悟語氣加重,面色嚴肅,「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人六域,你我皆要法十宗會。」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陳非群。
「你太任性了,也太輕狂了,更太無知了!」
「你不知道這天有多高,低有多厚,不知道十宗的可怕,所以才會行此魯莽之事!」
陳非群就那麼瞅著他:「可跟你有何關係?」
「有!」
蘇悟越發低沉,「你如此妄為給東境招來了滅頂之災!而我身為昔日的東境王,必須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管怎麼說,這一刻,眾人有些相信蘇悟的身份了,起碼這種格局和胸懷一般人沒有。
陳非群四下望了望,問:「第一,招來就招來,你以為我會關心?第二,滅頂之災在哪?」
蘇悟幽聲道:「你之所以沒看見滅頂之災,是因為我將三王和激山派的大軍擋了回去!」
「啊?!」
眾人驚愕,難以置信。
不過都這麼久了,免國卻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確實有些不太對,難道是真的?
此人以一己之力擋住了那壓天滅世般的大軍?
「噢,」
陳非群表示了解,「你既然都擋回去了,那你還找我幹嘛?師父,你看看人家!」
「厲害!」
段水流又喝了口枸杞茶。
門口。
蘇悟輕嘆一聲:「你真的不懂嗎?三王和激山派只是馬前卒,後面的十宗才是要命的!」
「十宗,隨便一個宗出山,你也罷,我也罷,就算是東境的隱世家族加起來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點沒人反駁。
陳非群上下打量著蘇悟,又問:「你年紀都這般大了,很強嗎?」
「……」
蘇悟露出一副高人姿態,點點下巴:「還可以吧,如今在偌大的東境勉強無敵。」
水輕秋出聲提醒:「這位大爺,上一個這麼說的才剛入土,墳頭草都還沒長出來呢!」
「……」
眾人無語。
想起了之前聊王莊浩然那時攜帶諸國組成的王軍氣勢壓天而來,聲稱自己已於東境無敵。
結果帥不過三秒,自刎跪地!
此刻,原本大家都對眼前這個自稱『蘇悟』的人感到敬畏,可這一句話一下子讓眾人的目光怪異起來。
不由暢想蘇悟自刎下跪的情景,一定很草淡!
一想到這,大家不由得莫名期待起來。
被一道道這樣的目光看著,心如止水的蘇悟也不禁泛起漣漪,暗道果然兵瘋瘋一個,將瘋瘋一窩!
一陣烈風吹過,吹起眾人的長發和衣袂。
陳非群瞥了一眼戰意昂揚的孟宿:「小宿,你想試試?」
「對!」
孟宿點頭,有劍意領悟和妖王肉吃,經過一段時間修鍊,他的境界已提高至攤葉中成。
實力強大不少。
陳非群道:「這個老頭雖然依然很廢柴,但對目前的你來說不好劈,你確定要試?」
「確定!」
「好,那去吧。」
「是!」
孟宿一個疾步走到門口,與蘇悟面對面,他閉上眼,回想那日陳非群一樹枝裂天的場景。
劍已拔出。
劍魂黑影同時在蘇悟身後生成。
嗡!
靈氣在孟宿手臂流轉,他和劍魂兩劍齊出,那處空氣瘋狂震動,兩道寒光一掃而過。
然後諸人就目睹見一把劍被蘇悟抓住,一把劍被與他背對背的一個鎧甲黑影抓住。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劍魄!!!」
免國老祖駭然。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再質疑蘇悟的實力,看劍魄的眼神充滿畏懼,忍不住後退。
劍魄黑影洶氣煞煞,如果說蘇悟是白雲清水,那麼它便是烏雲血雨,一雙眼睛凶厲可怕,森然如鬼。
就在這時,兩道強光從天際處奔襲而來,震得整座宮廷咔咔作響,所有人心悸萬分。
兩人凌空而立。
一個諸人認識,正是上次前來的特使叟踐。
一個則不認識,那是一個一表人才的青年。
只見他一身黑藍錦衣,長發飄飄,面龐銳利,眉宇開合之間盡顯天之驕子的氣質。
他踩著一把蒼茫長劍,挺胸抬頭,睥睨四方。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是的。」
下方。
無論盤主戚逾還是免主塗心靖皆瞠目結舌,臉色蒼白如紙,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
「少……少宗主?!!!」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驚叫。
免國老祖抿了抿嘴,心驚膽戰道:「你……你們是說,他是極劍宗現任宗主之子?」
極劍宗是十宗之一,兩主皆到那裡進修過。
「對!!!」
聽畢。
人們不禁想起了剛剛蘇悟說的話,十宗之中無論哪個出山,誰也無法阻止被毀滅。
現在一語成讖了!
戚逾緊緊地仰視著上方道:「極劍宗少宗主易雲策,25歲便已達攤葉境大成,是十宗這一代有名的妖孽之一!他腳下的劍,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葉遜所鍛造的十大名劍中的蒼雲劍!」
上空。
叟踐笑了笑:「正是如此!」
原本他打死都不想再來這鬼東境了,可有易雲策作陪還怕什麼?待在這位少宗主身邊,他特別有安全感。
蘇悟一手抓著孟宿的劍,抬頭道:「我能處理東境的事,十宗又何必多此一舉?」
易雲策居高臨下道:「你一個喪家之犬,孤魂野鬼,憑什麼敢教十宗做事?你咋這麼能?」
他雙手抱臂,「不過,看在你有自知之明的份上,你只要幹掉陳非群這幹人等,將盤、免二國屠盡,然後自己自盡,我十宗可以考慮不再對東境出手。」
蘇悟眯眼:「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的!」
一聽這話,眾人猝不及防,瞳孔張大,盯著這位東境王,誰能想到他來此的目的是這!
蘇悟很快又道:「盤、免二國是無辜的,畜門將開,再說還要為域主徵收修奉,何不只誅首惡?」
易雲策輕笑:「你又再教我十宗做事,現在你不止要屠盤、免二國,還得順便將瀛國屠了,還要繼續自以為是嗎?」
下方。
蘇悟沒再爭取,他知道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因此他打算完全照做。
除了這他還有什麼法子呢?
「你的天賦很不錯。」
蘇悟評價孟宿,然後輕輕一摘將兩把摘下,扔在地上,他已越過孟宿,進了別院。
眾人屏住呼吸,本來他們對生死已然看淡,可易雲策的一番話讓他們滿腔不忿。
這樣的姿態,這樣的霸道,這就是十宗!
「抱歉了,我要親手了結了你,以免你給東境帶來更大的禍端。」
蘇悟手中多了一把暗綠劍影。
浩然門一行如臨大敵,滿頭大汗。
「師父!」
陳非群喊了聲。
段水流充耳不聞,又喝了口枸杞茶:「叫我幹嘛?你不會是讓我一個弱小的老人家頂前面吧?」
「好吧。」
陳非群放棄。
蘇悟已經和陳非群近在咫尺,他提起劍抵在陳非群胸口:「站著別動,會很快!」
下一瞬。
蘇悟雙眸一睜,見到手中的劍影竟朝自己砍了過來,他連忙一個后翻,爆退到外面。
「喂,你在幹什麼?」
易雲策蹙眉。
叟踐在旁邊說:「易少宗主,據情報說,這個陳非群會一種可怕的精神攻擊,能讓人自裁!」
「哦?」
下方。
眾人眼睛閃過一道精光,很快又暗了下去,因為蘇悟並沒有自殺,只是脖子破皮。
「果然有一手!」
蘇悟第一次露出了鄭重的表情,第二個劍魄黑影在屋頂上生出,散發著無盡威壓。
「啊?兩個劍魄!!!!!」
盤國老祖下巴要驚到地上了。
「有點意思。」
易雲策淡笑,他的笑容很快一僵,因為第三個劍魄出現在了高牆之上,更加恐怖。
嗒。
嗒。
嗒。
一滴滴斗大的冷汗從諸人額頭流淌不止,誰能想到蘇悟不僅修鍊出了劍魄,還修鍊出了三個!
這絕對是一件非常聳人聽聞的事!
劍王殷王謝要是在這裡,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羞愧欲絕,當時人家根本沒用全力!
此時。
段水流也肅然一分,低聲道:「老大,要頂不住了就讓我來吧,我可不想少一個徒弟。」
話音剛落。
只見蘇悟和三個劍魄黑影提起手中的劍影微微抖動起來,劍影再次逼向各自的脖頸!
蘇悟大驚,左手食、中二指並齊豎在胸前,低吟兩句,隨即周身爆發一股宏大的氣勢。
然後第四個劍魄黑影於上空成型。
和前三個不太一樣,這個劍魄黑影有些不太像蘇悟,其周身的靈氣遠高其一個層級,竟隱隱有發硬的跡象。
攤葉境之上是外枝境,暗綠靈氣發硬,證明已逼近外枝境,甚至已經短暫達到!
一雙雙眼睛越瞪越大,心中越想越驚。
就連易雲策嘴唇都不禁哆嗦了下,看著蘇悟不禁嫉羨,毫無疑問,蘇悟所展現的力量已經超過他!
這實在無法讓他這個十宗天驕接受!
他已下定決心,定然要逼死蘇悟!
呼。
蘇悟輕吐了口氣,嘴唇微微發白,祭出這一招對他消耗頗大,但必須速戰速決了!
陳非群搭眼瞅著,開口道:「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很好,沒令我失望,非常廢柴。」
蘇悟似笑非笑:「我原本以為500年前的我已經很狂了,可跟你比起來,簡直不要太收斂。拿出你的真本事吧,讓我見識見識!」
陳非群搖頭:「對付你這樣的廢柴還用真本事?要讓你失望了,隨便消遣下吧。」
你別裝了!
快乾正事!
眾人心中大吼,他們都要嚇死了,急死了,飽受折磨,累了,趕緊毀滅吧,別耽擱時間!
一個劍魄黑影出現在陳非群身旁。
是他的!
這點倒沒令人意外,畢竟孟宿都能練出劍魂,他這個大師兄練出劍魄合情合理。
隨後第二個劍魄黑影出現。
還好!
第三個也出現了。
不解渴啊!
第四個出現。
我擦???
易雲策再次露出嫉羨之色,心中暗下決定,這個陳非群也必須滅了,全都宰了!
叟踐面白如紙,小聲道:「易……易少宗主,咱們要不先撤吧?這場面感覺Hold不太住。」
「怕什麼?」
易雲策不予理會。
望著陳非群的四個更加恐怖的劍魄黑影,蘇悟做了個深呼吸道:「很好!就讓我們——」
話還沒說完,天空突然出現一團黑雲,等黑雲緩緩降下,所有人驚得說不出來。
那不是黑雲,而是整整三十六個陳非群的劍魄黑影!!!!
蘇悟嘴巴微張。
然而一切才剛剛開始,先是四十個劍魄黑影,然後四百個,四千個,四萬個,似乎無窮無盡!
具體有多少沒人數得過來,這些劍魄黑影遮天蔽日,籠罩四方,原本艷陽高照的中午一下子變成了漆黑無比的深夜!
空間中靜悄悄的,只有一陣陣心臟狂跳的聲音,似乎要跳出來,要跳震得崩裂。
此時此刻。
所有人頭皮發炸,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蘇悟在短暫的震駭之後,重新召喚出一把把潰散的暗綠劍影,與其他四個劍魄形成一個陣法。
「我承認,你實在讓我感到害怕,但為了東境,為了檢驗我的實力,一決勝負吧!」
「五行撼天劍!」
隨著蘇悟的一聲低吼,暗綠光芒大盛,很快又被黑暗吞沒,然後就沒了他的聲音。
「陳……陳陳陳先生!快收了您的神通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盤國老祖聲音顫抖地請求。
黑暗消散,藍天白雲再現,所有人恍然如夢,心有餘悸地對視著,目光落在蘇悟身上。
此時的蘇悟垂垂老矣,跪在地上,用僅剩的一把劍影架在脖子上,雙眸不住震顫。
劍魄早已灰飛煙滅。
看陳非群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震悚,他能成長到這般程度自然有無數奇遇,得高人指點。
但這些在這個男人面前一文不值!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駭人的存在!
其他人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到了現在,沒人再敢懷疑陳非群的實力,有的只是無限的敬畏。
「先生,不愧是你!」
戚逾驚悚到。
段水流訝異地看向陳非群:「老大,你比我想得要強一些,為師現在可以安心養老了!」
陳非群則看也不看蘇悟一眼,只道:「擅闖別院者該殺!但我不殺你,你這個廢柴就在門口當個看門的吧,誰再敢來煩我,殺!」
說著他已大步流星進了屋子。
其他弟子驚悸地看了一眼現場,連忙跟了上去。
「咦,那特使和少宗主呢?」
塗心靖望著空蕩蕩的上空。
「逃了吧?」
免國老祖猜。
這是最好的情況,如果剛才陳非群一不小心給滅了,那就真的要天崩地裂了!應該不是!
陳先生有分寸的!
此時。
免國邊境,叟踐強拽著易雲策,易雲策惱怒道:「放開我!我乃極劍宗少宗主誰敢殺我!再說那倆人也想奈何我?」
話是這麼喊的,可卻摻雜著顫聲,一雙大腿也在微微顫抖,他回頭再看了一眼朝京方向,心裡發毛。
艹!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強得這麼變態!劍魄還能那麼整?你丫劍魄批發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