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夢中人,憶中事
夜幕半分。
一道身影在沙發上痛苦掙扎,他的手死死抓住床沿,臉龐扭曲著,衣物已經被汗珠浸濕,呼吸異常沉重,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呼,呼——」
伴隨著兩聲短暫的呻吟,少年猛然從床上坐立起來。
蘇熠已經記不清楚他多少次這樣從這個噩夢中驚醒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透過窗戶看著漆黑的夜幕,蘇熠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了下自己煩躁的心情。
隨後脫下身上汗濕了的衣服,走進浴室沖了個澡,鏡子中倒映出他修長的身影,原本剛毅的臉此刻蒼白的嚇人。
「小熠子,又夢到它了?」白道子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嗯。」蘇熠輕聲應答著,將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出了浴室。
「啪嗒——」
一聲輕響,燈被打開了,屋內的燈光將整個客廳照的雪亮,蘇熠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才慢慢回過神。
「對啊,這裡是黎若曦的家。」
蘇熠喃喃自語著,走到沙發前坐下,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揉捏著眉心,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噩夢中的場景……
四周橫屍遍野,散發著五彩的異光、被神秘人重創——
少女的哭泣聲、絕望聲充斥在耳邊。
記憶太過混亂,已經讓他分不清先後。
儘管他奮力地睜開眼睛,依舊無法看清夢中人的面孔。
驚恐、背叛、憤怒、後悔……
種種情緒直搗他的內心,它們彷彿一雙雙魔爪扼住他的咽喉,窒息的痛楚令他無法喘息,只能緊閉雙眼等到命運的裁決。
那是什麼樣的噩夢?竟讓他如此恐懼!
「小熠子?」
白道子的聲音又從腦海中響起。
蘇熠緩緩閉上雙眸,他不敢去回憶那段噩夢般的記憶,他怕一旦觸碰,就會再度陷入噩夢之中。
「沒事。」良久之後,蘇熠輕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白道子,「這麼多天,我已經習慣了。」
「真是奇怪,就算是我,也無法窺探到你的夢境。」
白道子說著,語氣帶有一絲自責。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蘇熠安慰道。
「夢境的事情我幫不了你,現在你的神識紊亂,我輔助你調息倒是可以的。」
「謝了。」說著蘇熠盤腿坐上沙發,雙眸微閉,感受著白道子的神識輸送。
就在兩人調息之中,蘇熠手腕上的鐲子泛著輕微的光芒。
直到蘇熠感受體內的靈力逐漸安分下來,才緩緩說道:
「關於夢境我毫無頭緒,但我依稀能感受到,與我失憶的原因牽扯很大!」
白道子沒有表示,而是靜靜聽著蘇熠繼續言語:「我總覺得,那段記憶像是真實存在過的。」
「但我卻無論怎麼回想,都記不起來,甚至,我覺得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我總覺得它就像是幻境,或許哪一天,它會消失。」
「但是我卻依舊不肯放棄。」
蘇熠目光變得堅毅起來,「我害怕放棄,我想要找回丟失的那段記憶,我想要知道,究竟忘了什麼東西。」
不管是那神秘人也好,還是那個女孩也好……
蘇熠說著,站在了陽台邊上,望著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幾盞路燈照射著,帶著淡淡的橘黃色光芒。
蘇熠的眼眸如墨水般深暗,
看著漆黑的天際,久久不語。
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
次日清晨,學校門口,同學們已經聚集在了這裡,徐毅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掃視著同學們說道:
「同學們,渠水山離學校比較遠,事不宜遲,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隨著徐毅的話落,學生們紛紛背起自己的背包,排隊進入了車內。
王汐背著包,低著頭走在隊伍的後面,看上去很是不安。
「王汐!」
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王汐回頭看去,只見墨梓凝絕美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而一旁的黎若溪也朝她溫柔地點了點頭。
不過黎若溪的目光卻馬上轉移到別的地方,四處打量著。
這會兒她正在尋找著那個熟悉、俊逸的身影。
這蘇熠,怎麼又不見了!
她出門的時候要蘇熠跟她保持些許距離,待會讓墨梓凝看到又說不清楚了。
結果還沒過多久,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了。
這時,墨梓凝拉著黎若溪,快步走到了王汐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輕聲說道:「跟我們一起上去吧?」
「嗯!」王汐用力的點點頭,心裡涌過了一陣暖流。
直到黎若溪等人上車才發現,座位都差不多被佔滿了,而且都是兩個一座,她們三個人倒有點不好分配座位了。
看著王汐那略顯尷尬的模樣,黎若溪指了指一邊可以開窗的位置主動提議道:「要不你們坐一塊兒吧?正好我不習慣坐公車,頭暈,想靠窗坐。」
「那行。」墨梓凝點頭。
王汐雖然有些拘謹,但還是跟著墨梓凝坐到了一起。
就在黎若溪準備坐過去時,一個不小心踩空了腳踝,整個身體猛地往後摔去。
「小心——」王汐驚呼出聲。
「啊——」
黎若溪緊緊閉上雙眼,似乎預料到即將到來的疼痛。
啪嗒。
咦?
黎若溪心中疑惑,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臉上,痒痒的。
「蠢貨,怎麼這麼重,再不起來就要把我壓倒了!」
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黎若溪緩緩睜開美眸。
入目的是一張俊美萬分的面容,男人的嘴角噙著一抹壞笑,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著。
——是蘇熠。
「哇哦!」
隨著車上同學們的一聲驚呼,黎若溪這才反應過來,她正背靠在蘇熠的懷裡,此刻兩人的姿勢曖昧極了。
兩抹嬌紅偷偷地爬上少女的臉頰,黎若溪慌忙掙脫蘇熠的懷抱,從他身邊迅速地拉開距離。
「我,我不是故意的。」黎若溪羞赧的說道。
「我知道。」
蘇熠的語氣有一些戲謔,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看的黎若溪心跳加速,俏臉越發的通紅。
「你就是有意的。」
「蘇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