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關將至

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馬上就到年關了，一下子感覺小城就熱鬧起來了，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這幾天張禾也來了城裡，村裡人也趁這個時間把家裡一年的收穫帶到城裡來販賣，同時也買些布料食鹽之類的東西，回去準備過年了，這是每年的慣例，有些人家一年到頭在自家田裡忙碌，也就這幾天清閑一下，趁著這時節，帶著家眷來長見識的也有不少，所以這些天客棧特別忙，正好這時李清坤也給孩子們放了假，果兒就跟胡遠志兩人在客棧，白天幹活，晚上兩人一起看書做文，有時也一起去拜訪李清坤，胡遠志時不時從胡掌柜哪裡偷偷灌壺酒，帶著給李家老僕，這讓老人一見是他倆來，那個熱情勁兒，好似自家孫子一般。

李清坤見他倆人也不客氣，有時也喊他倆人干點活啥的，比如備了些木炭，要搬到屋子裡啊，一些柴火要碼放到柴房，當然了，大部分時間還是考教兩人學識，偶爾也教教兩人一些算數啊，古籍之類的，這讓兩人是獲益不淺，張安則天天在客棧待著，儼然一副客棧二掌柜的模樣，胡掌柜對此倒也挺滿意的，他一心想著讓胡遠志以後去科舉做官，他就留在客棧養老，時不時嘴上就說著以後客棧就交給張安，胡遠志以後要是科舉不中，他也不管了，這些年給他的花費多少多少云云，這話張果兒都聽的不以為意了，胡遠志就更不在乎了，每次聽到也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氣的胡掌柜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可對此也是毫無辦法，只得聽之任之。

張禾在小院住的這幾天，果兒也就到客棧住，這可讓胡遠志高興起來了，他呢就拉著果兒跟他住一起，這小子從小也就在客棧長大，沒幾個朋友，這兩年果兒來了這，這小子就像尋到了知己似的，見果兒過來就往身邊湊，這逮到機會了，死皮賴臉的拉著果兒道他屋，兩人住一起，胡掌柜倒也挺樂意他倆在一起的，他這兩年也是知道果兒性子的，他對這個鄉下來的窮小子挺滿意，人老實，做事麻利，還挺有主見，特別是最近還被李清坤收為弟子了，這就更沒問題了啊，沒看到最近帶著胡遠志私下都拜訪李清坤好幾次了，當然，對於胡遠志偷他酒的事也是挺肉疼的，但是想著這小子從小也就是這個德行，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正形了，也就饒他一頓鞋底子，就是每次等胡遠志灌了酒，走遠后，他就一溜煙跑到酒缸前量量量，一臉的肉疼。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半月，有一次胡掌柜故意溜達道果兒面前，嘆氣說道：「可以了吧，半個月四壺了，在這樣下去日子過不了了，收斂點收斂點。」聽的果兒是有想笑又不敢，晚上就告訴胡遠志，胡遠志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反而賤兮兮的表示下次一次多灌點，自己存著，果兒連忙打消了他這個危險的想法，年關以致，可不能再這個時間惹惱了胡掌柜，這個時間挨頓胖揍都不划算啊。

張安兩人準備過年二十九回去，果兒也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上次張禾過來趕著牛車，一些東西已經讓他帶回去了，所以三人也就收拾好了三個包，就等著臘月二十九回家了，年關人特別多，客棧也特別忙，吃飯的，住宿的，每天絡繹不絕，這就導致這幾天果兒都沒有時間去看看李清坤，臘月二十六這天下午，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來，從胡掌柜哪裡支了點錢財來，準備去給李清坤拜年，胡掌柜一聽這個，趕緊去叫來了胡遠志，給了他倆二百文錢的樣子，讓他倆一起去，兩人一起來到市場，買了些雞鴨魚肉，

又去買了點糕點，一起來到李清坤家，在外面叫開了門，老僕將他倆迎進了院子，今日這裡顯得格外安靜，前些日子的朗朗讀書聲不見了，就是老僕看到胡遠志顯得格外親切，接過東西才發現沒給他帶酒，這才撇撇嘴，到了內院，這裡也顯得安靜不少，原來看要過年了，李清坤把家裡兩丫鬟也放回家了，就一個做飯的老廚娘，一下就安靜了不少，李清坤見他倆一起來，便讓老僕將他倆帶的東西送去廚房，順帶提過來壺茶，這便將他倆迎進了書房。

到了書房，兩人恭恭敬敬的給李清坤行了禮，這才緩緩起身，李清坤也沒攔著，等他倆起來，這才說道：「這年關了，我覺著你們也挺忙的嗎，怎麼還來我老頭子這呢？」果兒說道：「這些天確實有些忙呢，不過在怎麼忙，還是要來給先生拜個年的，我二十九要回家去，所以今日就先過來看看先生，給先生拜個早年。」胡遠志也接著說道：「就是就是，在怎麼忙，也要給先生拜年的。」

李清坤見他倆嘰嘰喳喳的說，微笑著到：「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倆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過這麼長時間，學業可不能忘了，回家忙歸忙，學業也要抓起來。」

胡遠志伸了伸舌頭，諾諾的說道：「知道了，謝先生教導，學生頂不會對學業有所放鬆。」

李清坤點點頭，這時老僕也帶著茶壺過來，給三人一人倒了杯茶說道：「老爺心疼兩個丫鬟，放她們回家去了，這邊暫時就我一人伺候著，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你倆小子也別見外，想喝茶就自己來。」

李清坤笑著指著老僕說道：「你個老東西，就知道在老夫弟子面前倚老賣老，果兒遠志，別搭理他，這老東西見你倆小娃娃，在你們面前耍威風呢。」

這邊胡遠志兩人相視一笑，老僕也是笑著對李清坤說道：「老爺這話可誅心了，我這跟著你從少爺叫到老爺了，那敢對你的弟子耍威風呢。」

兩人笑了一陣，老僕這才恭恭敬敬的告辭出門，李清坤跟果兒寒暄幾句，問了一下回家的狀況，他也知道果兒現在就只有張安這一家親人了，對果兒還是比較關心的，問完又調侃了胡遠志幾句，這就把兩人趕出家門，讓他倆回客棧幫忙去，不要再來擾他清凈了，兩人剛出了里院，見一頂小轎在外面，看樣子是到了有一會了，李家老僕看他倆出來，跟轎子里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快步迎向他倆，送他倆出了外院子，胡遠志悄悄問老僕：「轎子里是什麼人啊？怎麼也來拜訪老師？」

老僕湊道他耳邊輕輕說道：「轎子里是本縣的縣令大人，這不也來給老爺拜年。」

胡遠志大吃一驚，忙問道：「縣令大人怎麼也來給老師拜年？」

老僕說道：「其中緣由老夫可不能告訴你倆傻小子，你倆要是有本事自己問老爺去。」說完也不管他倆，轉身晃晃悠悠的回了院子，胡遠志瞧了眼果兒，果兒撇撇嘴說道：「看什麼，回去了，我可不敢去問老師，這事還是得等老師自己說，他要是不說，誰敢去問啊。」

胡遠志摸索著自己的下把，裝深沉道：「嗯，說的有道理，老師要是不願意說，還真沒本事去問。」等他回過味兒來，果兒已經走遠了，連忙追了上去，兩人一起回了客棧，果兒跟張安說了說到李清坤家的情況，只不過縣令拜訪的事隱瞞了下來，閑聊幾句，看到胡遠志也從內院出來，給果兒擠眉弄眼，張安則識趣兒的離開果兒身邊，胡遠志見張安離開，馬上湊道果兒身邊問道：「我沒給老爹說縣令大人去拜訪老師的事，你給姐夫說了嗎？」

果兒道：「沒有，說這幹嘛呀？」

「沒有就好，等我啥時候打聽清楚老師跟縣令大人啥關係了，在告訴老爹，嚇他一跳。」胡遠志腹黑的說道。

果兒推了他一把，笑著說道：「你是不是閑的，這麼無聊呀。」

兩人正說笑著呢，進來一幫客人，只得打住話題，去搬凳子，擦桌子，忙碌了起來。

就這樣到了二十九這天，一早起來，胡秀蓮帶著果兒先來到市場，買一些帶回家的東西，兩人在市場逛了一圈，胡秀蓮買了點肉類，水果，乾果，果兒則偷偷買了點糖，他打算帶回去哄哄張秧的女兒，等兩人買的差不多了，張安則帶著包裹來到市場，三人在市場碰了面，這邊還有幾人從村裡帶了東西來販賣的，見到張安紛紛打招呼，聽說他們三人也要回村去，便相約一道回去。

等幾人東西賣差不多了，又置辦了些東西，這才出了城門，到了門外，這才知道幾人是趕著牛車來的，這回可趕巧了，張安將果兒跟胡秀蓮安排到了牛車上坐下，一群人這才熱熱鬧鬧的往磨口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