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裡傳話

第5章 家裡傳話

轉眼又是大半月已過,張果兒基本生活也穩定了下來,一般就是白天幹活,下午去私塾,這天到了私塾,李清坤正在等著他呢,見面聊了一陣這段時間的成果,這一年多來字基本上是認得差不多了,文章基本能讀,這考教了一番,李清坤也覺得差不多了,該教點別的了。

這才拿出來了一首詩,「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情知已被山遮斷,頻倚闌干不自由。」道:「這是一首詞,你先抄下來,先生在給你講解。」

果兒照例先抄下來,然後聽李清坤來講解。

「大致意為:落日里寒鴉歸巢勾起我一片思愁。只有池塘柳樹發出嫩綠的新芽顯出溫柔。如果不是眼下親自遭遇離愁別恨的折磨,根本不會相信這世上真會有人傷心白頭。離腸寸斷,淚流難收。懷著相思之情,又一次登上了小紅樓。明明知道亂山無數,遮斷了遠方的天空,可還是不由自主地靠在欄杆上,一直凝望而不能罷休。」

「前兩句拉出來了大的空間構景,在用愁與恨定下了全詞的基調。在用柳塘新綠來轉換詞人的思緒,開篇在講送別的哀愁,離恨。用新綠應景表達詞人的思緒轉變,池塘柳樹發了新芽,水也不涼了,一切春意盎然。抒情主人公看到這一切,就自然感到「溫柔」,從而也聯想到她與意中人歡聚之時是何等的「溫柔」了。后兩句表現心緒低回宛轉,筆致可謂搖曳生姿。「無離恨」是假設,「不白頭」是假設結果。假設畢竟只是假設,白頭已是必然。所以有了腸已斷,淚難收。一次次上樓遙望,只致不見,還要望,為之相思。從開篇到結尾,這是一條線。記住了嗎?這不要求你能寫成這樣,但是你的知道怎麼寫,怎麼理解。」

「嗯,先生我記住了」

「回去慢慢的理解,要懂得欣賞。」

這天果兒回到客棧,就跟喝了酒似的,迷迷瞪瞪到了屋,還在回想先生講的詞,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能用幾十個字把那麼多東西寫出來,還寫的那麼美好。打定主意一定要跟著先生好好學,以後還能聽到這麼好的句子,就是不會寫,能讀也是很不錯的呢。

做在床沿上,慢慢回過神來,搬出自己的沙盤,在上面一邊一邊的抄寫這些句子,直到自己能默寫出來,在一遍一遍的去讀,越來越有興趣,想著自己以後也能寫出這麼好的句子就好了,正心裡美著呢,聽到外面胡遠志在喊他,走出門看到胡遠志正從外院回來,見他出來問到:「你一回來就窩在你那小屋幹啥呢?都不見你出來。」

「溫課呢,今日先生教我學詞,比較深奧,暫且不懂。」

「哦哦,先生開始教你學詞了啊,那確實比較難懂,我也不咋明白,以後還有更難得呢,「禮,樂,射,馭書,數」越到後面越不會了,」說完吐了吐舌頭,「你可別告訴我爹哦」

「嗯,好不告訴他」果兒一樂順嘴答道。

「嗯,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說起這個可煩了,先生開始教我書法,不但要會寫,還要寫的好看,天天寫老多了,累的你哥哥我胳膊都抬不起來,這等練會了。我這胳膊不得大一圈啊,唉,愁死個人了。」

「那不至於吧!」

「你是不知道,寫不好還要挨揍,可慘了,我這不剛寫了好幾頁的字,累的實在寫不動了,看你進屋沒出來,來找你歇歇胳膊。

「你說這要練會了字,胳膊會不會變粗了啊,這要粗了一圈,那可慘了,得多難看啊,老師的胳膊咋看不出來粗呢?」

「粗了就粗了唄,反正你長的也不好看。」

「小子,你敢這麼編排你哥哥我,看拳。」兩人立馬扭在了一起,吵鬧了好一陣子才算完事,這會聽到胡志遠說:「老師教給你的詞可一定要背會了,要不下次過去肯定挨揍,記住了啊。要是挨了揍,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哈。」

「嗯,記住了。」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得在去練會字去,這要不明天還的挨揍,我可憐啊我。」說吧拍了拍衣服,往自己屋裡走去。

果兒這邊在門口站了一會,也回到屋裡,這又在沙盤上練了好一陣字,等天都要黑了才算完事。收拾妥當,沒一會張安也進來了,兩人又聊了會天,這才睡下。

隔天一早,胡掌柜來告訴兩人,「村子里來了個年輕人,張二爺帶了話,」張安急急前去看,到了城西市場,看到的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周邊小村子里的產出隔三差五的都會帶到這裡來售賣,每月初五跟十五可是最熱鬧的時候。張安好不容易擠進去,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找到那個鄉親,只見周邊五六個攤位都是鄉里人擺出來的,有一些鄉里人自己做的小東西啊,還有一些手工件啊等等。幾人見張安過來,也都站起來打招呼。張安也是問問這家收成咋樣啊,那家東西售出了多少之類的,一會一個年輕小伙走了過來,張安一看,原來是二哥張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張禾到了城裡呢。

張禾看到張安說到:「剛去胡掌柜客棧,沒見你人,鄉親們也忙著要過來佔地方,這才沒等你,給胡掌柜留了個話,讓你來著找我。」

「嗯,二哥你來有什麼事嗎?」

「也沒啥事,家裡沒鹽了,這不讓我來換一些回去,順便讓我告訴你,有媒人上家裡來了,問一下你什麼打算?」

張安聽罷一愣神,直到周圍村民一陣嬉笑,這才回過神來,只聽周圍村民七嘴八舌說著「看把這小子美的」,「看那高興的樣」,「也是哈,這年紀也不小了」。張安趕緊把二哥拉到一邊,張禾道「我們農家人,沒那麼多講究,老爹讓我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看看你有啥打算不,能行家裡就給你張羅著,你抽空回去一趟,跟老爹談談。」

「嗯,我知道了,你這麼大聲幹啥,我抽時間跟胡掌柜說一聲,這就準備回去一趟。」

「嗯,你看著弄吧,我們這邊也差不多了,就準備回去呢,你最近回來一趟吧。」

「嗯,曉得了。」張安擠出市場往客棧方向走去。

進了客棧,胡掌柜一人正在櫃檯打瞌睡呢,環顧四周也沒看到張果兒,上前去說道「掌柜的,趁這會閑著,找你商量個事唄?」

胡掌柜一激靈道「嗯,嚇我一跳,啥事,你說吧。」

「我爹帶話過來說,家裡有媒人上門呢,讓我回去一趟呢,這不想跟你告聲假,回去看看情況呢。」兩人這才正說著話呢,聽到一陣跑動聲,這時張果兒也從後院出來問道「胡姐姐你幹嘛去?」也沒聽到回應,轉過梯子,看到張安跟胡掌柜兩在櫃檯前面面相覷,問道:「怎麼了?剛看到胡姐姐跑了,問她也不說話。」胡掌柜若有所思的看了張安一眼道:「沒啥事,就是你三叔要告假回去一趟呢。」

「啊,三叔?家裡出什麼事了嗎?我要不要也回去呢?」

「沒事,就是你二叔帶話來說家裡有媒人上門,呢,你二爺爺來讓我回去一趟看看。你就不回去了吧,來回折騰的很呢。」

「哦,那好吧。」

胡掌柜道:「嗯,回去一趟也好,這樣吧,果兒你去找你王大娘,讓她晚上做幾個菜,咱們幾個晚上一塊吃點好的。」

果兒應了一聲自去找王大娘了。傍晚時分,胡遠志一溜煙跑了回來,老遠就在喊「爹,今天先生沒揍我啊,感謝老天爺。」胡掌柜那個氣啊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去打胡遠志,嘴裡還說著「你先生不揍你我來揍。」胡遠志一看情況不妙,一矮身就跑回了後院,胡掌柜無奈道:「果兒,你去看看這臭小子,讓他趕緊收拾妥當了來吃飯,」果兒應了一聲去往後院。

進院就看到胡遠志在他那屋門口坐著喘粗氣呢,看到果兒進來也沒說話,往一邊挪了挪屁股,果兒也就順勢坐在他旁邊,這剛坐下來,就聽胡遠志說道:「今天小爺的命真大,躲過了兩次大,唉呀,諸神保佑哦。」果兒啼笑不得道,「這不是諸神保佑,這是你自己找死,只不過是沒死成。」胡遠志立馬不幹了兩人又鬧做一團,半晌才算完,果兒這才道:「胡掌柜讓我告訴你,趕緊收拾收拾去吃飯了。」

「嗯?今天這麼早吃飯?老爹這是老糊塗了吧?」

「你一會兒當面去問一下你老爹是不是老糊塗了?」

「張果兒,你以為我傻啊?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吧?」

「好了好了,趕緊收拾,要不一會胡掌柜該來請你了。」

「好嘞,馬上就好。」

兩人收拾妥當,來了前院飯廳,桌上已經擺好飯菜了,胡掌柜跟張安,還有張果兒跟胡遠志四人圍著桌子做好,胡掌柜道:「過幾天張安要回家去一趟,你在這也這麼些年了,我也沒把你當外人。你看你準備啥時候回呢,你收拾妥當了,來賬上支些銀子,回去也好補貼家用。」

「嗯,謝掌柜的體諒。」

「你不回去吧?」胡遠志扭頭問果兒。

「嗯,我這次就不回去了,一來先生還留有課業,二來是二叔帶話說有媒人上門,所以才讓三叔回去一趟。」

「張安,有媒人上門給你說親呀?」

「你就閉嘴吧,吃你的飯。」胡掌柜訓斥到。

張安看桌上的菜挺多,這又上廚房取了碟子過來撥了一些送給在廚房等候的王氏母女。

飯飽酒足,果兒收拾了桌面,四人圍坐著聊天,胡遠志小聲問張安「媒人給你提親了?」張安道:「應該是吧,我也不太清楚,這不才告假回去看看嘛!」

「那家的姑娘你知道嗎?」

「不清楚呢。」

「你怎麼啥都不知道呢,這也不清楚,那也不知道,與其這樣不如把我姐姐娶了,當我姐夫算了,你看我姐你也認識。」屋裡瞬間一靜。

胡掌柜咳嗽了兩聲道,「你小兔崽子知道個屁,滾。」胡遠志瞬間一激靈,拔腿就走,胡掌柜對果兒道,「果兒,你也去陪他讀書吧。」果兒跟著胡遠志出了飯廳,兩人走回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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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書生的翻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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