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論各的
次日，畢夏又拎著酒肉上門，理由是討教劍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有道理嗎？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光動作快就可以了嗎？多快才叫快？出拳的距離永遠大於防守的距離，因為守方的四肢就長在自己身上，那也就是說守方的速度永遠快於攻方，那為什麼還有人會被擊中呢？」
「因為反應！」畢夏一下就被點透了。
展昭道：「不錯，但具體來說，其實是眼力與心力。眼力指的是你不但要看到眼前的事，還要看到將要發生的事。而心力驅使你想出最好的解決辦法，心裡怎麼想的，身體就會怎麼做出反應。」
「也就是說，還得練習，只有經歷的多了，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決策。」
展昭點了點頭，贊道：「王爺悟性極高，就這一點，已經強過很多人了。」
「這也就是拜師的好處了吧，能有師父或者師兄弟陪練，可惜，不日我就會前往拓東，沒有機會讓展伯繼續指點了。」
「無妨，我正要差小女去拓東辦件事，有王爺一路同行我倒也能放不少心。你們可在閑時對練，她已得我真傳十之八九。」
畢夏心說您老這是要我做禽獸不如啊，不愧是江湖兒女。
陪坐在一邊的展妍拍手道：「太好了，這能省不少銀子吧？」
展昭老臉一紅，斥道：「瞎說什麼呢！我那是覺得你不省心，得有王爺這種穩重的人看著你才行！」
展妍小腰一扭，手往腰上一叉，撇著嘴道：「咱可說好了啊呆王爺，這路上你得管我吃好喝好，我呢就給你當回保鏢。」
這小妞硬是把「段王爺」變成了「呆王爺」，畢夏也不計較，甚至覺得有趣。
「好啊，反正也不花我的錢，我也沒錢。」
展妍好奇道：「你一個王爺會沒錢？」
畢夏拍了拍胸口，然後又使勁抖了抖袖子，最後把掛在腰帶上的荷包解了下來：「我一個落難的王爺，哪裡有錢。這兩天買酒菜的錢都是城守大人幫我出的。呶，就剩荷包里這幾錢碎銀子了。」
展妍接過荷包打開一瞧，然後一臉的失望：「搞了半天你比我還窮，那你還敢答應？你到時候準備花誰的錢？」
牆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當然是花我的！」
門沒關，外面的人不請自來。
那人一進門便大步走過來抱住畢夏道：「妹夫，我來接你了！」
不用猜，畢夏也知道這位是誰了，不是高智升之子高升泰還能是誰？
「高兄，聽說你已經跟正淳拜了把子，所以這婚事……」
雖然蘿莉身輕體柔易推倒，但三年起步的觀念已經刻入了畢夏的基因，本能的對這門婚事心有抗拒，尤其又當著展妍的面。
他可是個來自現代，又單身了三十多年的老光棍，既然展妍各項指標都長在了他的審美上，他總不能在門簍子里砌牆——把門堵死了。
誰知高升泰呵呵一笑：「這還不簡單，咱們各論各的，正淳不在，我就叫你妹夫，你管我叫大舅哥，正淳要是在呢，我就跟著他叫你小叔，你還是管我叫大舅哥……「
「撲哧……」展妍實在憋不住，笑噴了出來。
展昭瞪她一眼，展妍悻悻的回過頭，以手掩面，肩膀猶自抖個不停。
畢夏沒想到這哥們會整這一出，轉念一想，在古代，某皇帝娶了姑姑又娶侄女，可不得各論各的嗎，倒也不是高升泰首創。
看來一時半會兒掰扯不清了，
畢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等著展妍收拾完行裝，出門上了馬車，段正明等人已候在車上多時。
果然，高升泰一見到段正淳，再稱呼畢夏時就變為了小叔，畢夏也隨他的意，大舅哥自然叫不出口，仍然口呼高兄，惹得展妍又是一陣大笑。
賓川城到拓東總共五百多里地，按說高升泰從拓東趕到賓川起碼也得兩天，現在才過了一天就到了，看來是星夜兼程，更是在別處換了馬才趕得上。
這回返程，高升泰雖然跟段正淳等人有說有笑，但畢夏察覺到他眉心的一絲焦慮，加上他不停的向馬夫催問距離，看來這拓東城也不太平啊。
那個不笑笑師放完話之後，也是幾天未見蹤影，畢夏很擔心路上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
看著在車內閉目行功的展妍，畢夏的卷王屬性也激活了，與其每回等著別人來救，倒不如把武功練好了還能去救別人。
主要是他跟這高升泰也不熟，害怕跟他說多了再露出什麼馬腳，所以不如乖乖的練功來的自然。
內卷果然是會傳染的，段式三兄弟在說笑了一陣之後，看到小皇叔在努力練功，不由得覺得自慚形穢，也跟著加入了修行大軍。
高升泰看著這一家子實在無語，本來還能有幾個說閑話的人分散分散自己的焦慮，怎麼一下子突然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這成了大閑人了呢。
轉頭一看，還有一個沒入定的，可是跟一個小太監有什麼好聊的呢？
百無聊賴的高升泰在望了會天之後，最終也沒逃過內卷的魔咒。
這就是社交學上常說的「樂隊花車效應」，這效應還有兩個名字，一個叫「羊群效應」，另一個叫「從眾效應」。
路上停車吃飯，打尖住店，畢夏找個機會就跟展妍切磋一番，有時候實在是施展不開，兩人也會用嘴皮子切磋一番，當然，四張嘴皮子從沒碰到一起過。
段正明等人看到二人切磋，都是駐足觀看，也覺得獲益不少。
而高升泰卻更想早點到家了，實在是太無聊了啊！
就這樣緊趕慢趕，還是第二天入夜才到了拓東城。
一路風塵，高智升只打了個照面，沒有過多叨擾，著人安排了食宿，等著明日再大擺筵席，為幾位王爺接風。
畢夏躺在床上正在琢磨著怎麼退婚，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呆王爺，你睡了嗎？」
一聽是展妍，畢夏心中一驚一喜，驚的是她大半夜過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喜的是她大半夜過來，難道是想出點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