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小吃街
這是全地下丰台最好的小吃街,不是說它裡面的東西有多好吃,主要是乾淨。
地下的通風不好,這個小吃街的通風系統給予了它無上的地位。
呼吸著過濾過的地表空氣,享受著天堂一般的普通人生。
劉啟龍拖著沉重的步伐去包子鋪買豆漿套餐,包子里的肉是集中飼養的,動物被囚禁在非常狹小的空間里,氧氣也不是很充足,肉包不是很好吃,但是也是非常昂貴的享受了。
吳文斌寫過一篇文章,研究關於鮮肉和人類心態的聯繫,事實證明如果不吃鮮肉人就是會抑鬱的,以至於「肉食」人總是會被掛上瞎開心的頭銜。
劉啟龍嚼著生硬的肉餡,用粉末感十足的豆漿試圖把它軟化,卻和並沒有揉的很完美的麵餅混合成了像水泥一樣的塊狀物。
難以下咽的食物,他感覺為了一點健康食物和美好環境他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這裡並不算太貴,但是實在不是個好吃的地方。
他思考著什麼時候去吃一次輻射雞,就是在地表飼養的雞,不過說是在海里,所以輻射含量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大,吳文斌天天吃,因為他說自己做過輻射測試,但是沒人信,因為誰知道是輻射測試有問題,還是他自己的腦袋有點問題。
天才腦袋都有點問題。
他做的地方背漆成了大綠色,周圍的牆壁是大紅色的,土裡土氣的卻沒什麼違和感,櫃檯砌了個他認不出的顏色的磚塊,這個店誤打誤撞的有印象派的風格,整個店裡的配置都顯得模糊,而且這裡是第一間店,通風系統的第一個出風口,整個店都是清新的空氣。
而且燕兒也喜歡來這裡吃飯。
所以他每天也都來這裡碰碰運氣。
這裡的空氣讓他的腦袋能保持一整天的清醒。
但是最近他們實驗室在搞大項目,以至於燕兒已經有兩三天沒有來了,現在婆娑著並不好吃的包子的他深深的質疑自己到底喜歡的是這個地方還是每天都能見到的這個人。
兩三個顧客又走進了這個小店,店長在大聲的吆喝下才遲遲出來,揮舞手臂趕走臉上的煙霧,劉啟龍並不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自己的,惆悵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兒不?」他們倆突然回頭,抓住了他的衣領。
在這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社會裡,玩佛跳牆的人並不多,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次給劉啟龍趕上了。
他兩眼放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欸欸欸,你們兩個幹什麼呢?」老闆並不明白叫他出來再犯事兒的意義是什麼,雖然不像惹事兒,但是還是意思意思說兩句。
「你怎麼。」其中的一個混混說。
「沒事兒。」
本來向老闆頭來求助的目光的劉啟龍的眼睛瞬間暗淡下來。
劉啟龍被兩個小混混生拉硬拽離開了小吃街,路上的行人若有所思,但是都沒有行為。
劉啟龍的紅色外套格外扎眼,也恰好顯得和這個暴行的畫面並沒有格格不入。
一身紅色的青年被幾個身著灰色大衣年輕人拖著走。
但是周圍的人都好像並未看見,這裡有太多事情他們連問都不敢問。
一雙低垂,不知太陽幾點高照的眼睛撇了一眼這群人,嘟囔了兩聲,轉頭走了。
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見狀,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看到灰色大一上的綉字,把話又咽了回去。
他們擁有這個地方,大家都這麼認為,因為沒什麼人惹得起他們,所以沒人敢惹他們,漸漸的就完全的縱容他們的行為了。
劉啟龍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但是這幾個年輕人話也不說,就干瞪著眼。
還是劉啟龍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是科學家,你們抓我幹什麼?」
「你不是科學家,你是強姦犯。」
他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大的事兒就找上了自己。
人生中最脆弱的時刻,帶著懷疑看待著身邊的一切,結果發現真正的虛偽爬上了腳跟,而自己以前沒發現自己已一隻腳已經踏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