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6章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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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老闆，我走在街上。馬上六月的天氣，十分的炎熱。我扛不住這份熱，就先回賓館去了。漫長的等待，是煎熬的。沒有工作的我，每天都在開銷。我能省則省，儘可能降低自己的花銷。

和麗麗分開的這幾天，即使同在一個城市裡，每天的思念還是止不住。每次都暢想著能毫無顧忌的走在街上，享受親朋好友的祝福。一次次早晨醒來，空蕩的房間里飄蕩的都是我的思念。

距離上次和家裡通話，過了有幾天了。麗麗每天的任務就是問我有沒有消息，今天來電話了嗎？我一次次回復她沒有，她有些失望。剛開始還可以假裝不在意，越往後就有些著急了。她的言語里已經儘力克制自己的心急如焚，她越是克制，我就越難受。

「叮叮噹~~」

手機震動，我拿起手機。是我媽打過來的，我接通后是我爸的聲音。他和我確認，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問我有去醫院做檢查嗎？我一一給他解答，回答的十分乾脆。其實我已經有些著急了，說話中帶著一些責怪的意思。

「我這邊和嫩大爺商議一下，你給我一個地址，我們商議好了告訴你哪一天。」

我嗯了一聲，腦子空洞，以至於後面的通話都沒聽清楚說什麼。無盡的等待，再一次等待，我望著天花板腦子有些眩暈。

通話的詳情告訴了麗麗，她有些激動，但是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事情又有一些進展，失落的是事情的進展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快。我努力安慰她，讓她再給家裡面一些時間，結婚大事需要時間去商議，不能操之過急。

關於懷孕的那段，我沒說，我怕她多想。現階段，還是不要讓她有太多煩心事了。

我去她家裡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了，至少有半個月光景了。麗麗的父母也有些著急，每次都只是聽她說快了快了，可是最後人也沒看到一個。父母不經意的問，在麗麗心頭萌生了消極情緒。她本來就在懷孕期，就很容易敏感，解釋和安撫說多了，我自己都有些反感。我常常感受到了無力感，那種感覺很難受。

家裡人再次來電，沒有想象中那麼慢了，說是已經買票了，告訴了我具體的時間節點。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麗麗，她很興奮。剛剛發芽的負面情緒瞬間連根拔起，說話也比往常輕快了許多。緊接著，她父母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開始和家裡的親戚商議，準備相關事項。

父母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換乘大巴。最後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這個縣城，我在車站等他們。麗麗也跟著過來了，他們看到麗麗，微笑假的能讓人看出來。我爸問，要不先去超市買東西吧。我說行，四個人浩浩蕩蕩去了超市。

一路上我媽都在盯著她，我猜測她在看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一路上，都是我和麗麗聊天。父母很是沉默，除了簡單的交流幾句，便沒有其他話可講了。

我媽的臉色很難看，黑壓壓的，我一眼都不敢看著她。買完東西，坐上了車。只聽見別人的談話聲音，我們這一片靜寂無聲。

到了地方，我照例把東西放在屋內，我爸迎著笑臉遞煙，我媽這才擠出一些笑容，但是依舊沒有一句話。我假裝幫忙，去廚房裡忙碌。儘可能的遠離事非，不想參合這場博弈。

聊了沒多久，我們就上桌吃飯。父親不能喝酒，照例酒桌上也沒有開酒。吃完飯，兩家人兩排坐。開始了這場談判大戰。兩家人，一人一句，氣氛很是乾燥，

聊了幾句就安靜下來。

「我們這邊的情況上次小李來的時候，我和他就說過。最起碼房子要有吧？」

「房子我們有的。」我爸都沒等他說完，直接插嘴。「家裡有買一套，老家也會蓋。房子肯定有，你放心。」

沒有人說話，他冷靜的思考了幾秒鐘。

「其實我想他們能在我們身邊工作？」

「這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了，他們要是願意的話我們也沒得意見。」我父親用著蹩腳的普通話，努力交談著。

兩家人溝通著，互相提出各自的意見。聊了一會，他父母那邊突然一起聊了起來，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我父母也是同樣的情況，面面相覷。

一陣談論聲停下，他父親再次開口，「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是要給彩禮的。本來我說的是給20萬，我看到你們也很有誠意，這麼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我們就想說要不討個好彩頭，就18.8，你們看怎麼樣？」

這回換成我父母沒有說話了。我看我媽臉色都變了，我爸明顯有些坐不住了。

沉默良久，我媽忍不住了，說「我們也是大老遠跑過來的，你們也知道的。要不是為了孩子這點事，你說我何必跑這麼遠來談。你們提的要求我們都可以答應你們，這個彩禮按照我們那邊習俗過於高了......」我媽話還沒說完，我爸就搶過話頭，說「彩禮這個確實比我們那邊高，我們得回去商議一下。」

他們點點頭，麗麗媽媽打破了沉默，說「我們也是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來的，我們也都是為了孩子好嗎，也希望兩個孩子能走一塊，你們要回去商議我們也不攔著，你們商議好了給我們一個準話就行了。」

「行，我們回去商量下。」

氣氛淡了下來，麗麗的爸爸看了下時間。又簡單的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就安排住宿的房間各自散去了。

我爸媽和我被安排到隔壁新房子里，剛進屋就被訓了一通，問我這都是提的什麼條件，問我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我沒有說話，我媽生起氣來能把過往的一切不對的事情給你全都說出來，在批評你一頓。數落完我之後，又把我趕到麗麗房間，讓我和麗麗一起睡。我擠出微笑，來到了麗麗房間。她什麼也沒問，讓我悄悄上床，她自己看了看父母的房間，辛好沒驚動他們。

我們兩個相視無言，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父母不滿意我父母的態度，我爸媽不滿意她父母的條件。對於未來，我們心裡沒有了底，感覺天快要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