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11章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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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忙把車上的所有東西都拎下來放置好,簡單收拾了一段時間。村裡就來了人,他們交談著什麼,聽麗麗說好像是農忙的事情。說是村裡地里的莊稼都到時候可以收了,到時候需要用車一起拉過去。幾個男的在堂屋聊到很晚,有說有笑的,我和麗麗躲在她房間內,靜靜的聽著交談聲。
第二天,叔叔一大早就在準備收麥子的一些工具,吃完早飯我們就開始趕往地里去幹活去了。麗麗拎著袋子,我和叔叔阿姨拿著鐮刀一刀刀去收。從小到大沒怎麼干過這種活,剛上來還能跟上他們的節奏,時間一長就不行了,漸漸的開始掉隊。麗麗說「你歇一會,沒事,今天搞不完明天在搞。」我微微笑,說「沒事,我不累。」
忍著疲憊,忍著勞累,累了就緩一會,有勁了就開始干。看著麥子一點點變少,心裡還是有些安慰的。頂著烈日,背朝天臉朝地,手裡的鐮刀一下,兩下,三下,眼前的麥子開始倒下。
阿姨忙活了一上午,就和麗麗先回去了。我和叔叔一人一頭,還在繼續埋頭苦幹。身上的汗已經流遍全身,衣服早就已經濕了。我坐了下來,讓自己歇一下得到適當的緩衝。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些恍惚,熱烈的太陽光照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身上濕掉的衣服被風吹乾又濕了幾回。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過度勞累,有些中暑了。猛的喝了一口水,意識漸漸清醒。無力感席遍全身,已經找不到能用上力的感覺。
麗麗發現了我的異常,問「怎麼了,是不是累壞了?」我看著她,說「沒事,應付的過來。」
「不要逞強,累了就先回去歇一歇。」我回絕了她。「沒事,歇一下就好。」她見勸不動我,又說「你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來。」
我起身,朝著屋子走去,猛的起身眼前一黑,搖搖晃晃的就走回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叔叔也沒回去,坐在田埂上就吃了起來。他吃的很慢,樹蔭下和阿姨兩個人十分安靜的坐著。吃了幾口后,抬頭有望著田裡的麥子,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顆粒一般大的汗珠,沿著我的額頭,臉頰,從下巴滴露到了地上,更多的汗水在眉頭匯聚我眯著眼睛,一邊擦汗一邊繼續幹活。袖口早就已經被汗水浸濕換了一個顏色,麗麗則在收著我放到的哪些麥子。
經過我們三個人的努力,終於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把全部都解決掉了。緊接著開始收拾,先紮成一捆捆的,在背回去。
等我們全部忙完,已經天黑的啥也看不見了。阿姨說「還是挺能幹的,我沒想到。」麗麗得意的說「那當然了,我眼光不會差的。」叔叔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以來,第一次在我面前笑著。
到了屋內,我先去洗澡,大口大口喝著水。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衣服上也已經髒的不像話了。我坐在屋內,整個人都已經累癱了,僅剩的那點力氣都用來支撐自己的呼吸了。麗麗看我那死魚樣子,笑著罵我「瞧你那像什麼樣子,早上還不是很神氣的嗎!」我已經沒有力氣和她去爭論,只好沖她笑了笑。
麗麗在和她媽媽說我的情況,阿姨也被她逗笑了,叔叔則還在忙碌著,把帶回來的麥子裝車上,準備拉倒鎮上去打成麵粉。看他那樣子,一點也沒有受到白天勞累的影響,依舊馬不停蹄的忙碌著,繼續下一階段的農活,叔叔還是停不下來啊,一刻也不得閑,每時每刻都讓自己忙碌著。
吃完晚飯,
我早早的睡了,他們還在忙著,此時的我已經累的合上了眼睛,完全顧不上外面的事情。睡夢中,我夢到了自己和麗麗結婚。婚禮現場很是奢侈,各路親朋好友都在為我們祝福,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主持人在台上活躍氣氛,一會玩遊戲,一會請人唱歌等等,現場好不熱鬧。
我和麗麗對視,婚禮現場一步步按照流程走著。一切都進行的都很順利,一切都和我們預計的一模一樣。大屏幕上回放的都是我們的過往,哪些美好的瞬間,哪些暖心的回憶里,我們看的熱淚盈眶。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只有我們知道,有那麼一刻,我真的很想保留全部的回憶。把它存在罐子里,放在某一個地方,等到老的時候,或者哪一天記不起來,再去那個地方拿出來罐子,看著曾經的美好,我飽含熱淚,這是我的青春歲月呀。
我們交換對戒,我們擁抱親吻,她手捧鮮花。底下傳來羨慕,祝福,開心,各種各樣的眼神交匯,匯聚成一首首讚歌,給我們的婚禮配樂。
忽然間,我頭暈目眩,天旋地動。婚禮現場的人全部消失,我四處尋找,麗麗隨著人群也消失了。我找不到她了,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會場里,音樂突兀的播放著。大屏幕上播放著怪異的眼神,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變成嘲諷。
「她不好看。」
「你不配。」
「你們不會在一起。」
「我不同意婚事。」
「你們遲早會分開。」
「懷孕了才去結婚。」
......
一把把尖刀,直直的插進我的心窩,我疼的難以忍受。我瞳孔放開,瘋一般的逃離現場。打開門,我掉落懸崖。掉落懸崖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即將死亡,眼淚被風吹滿整個臉龐。過往的哪些美好的回憶一一在眼前回放。我在想,我這一生啊,還沒體驗完所有的生活,怎麼就要離開了,我還不想離開,我還不想離開,我還不想離開!!!
我吶喊著,向上天爭取活下去的機會。我近乎瘋狂的呼喊,卻被這無盡的風掩埋,沒人能聽到。身體持續下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消失看不到我。
我從夢中驚醒,好真實的夢境。這一次的夢,卻記得做了些什麼。慌忙打開房門,看著外面的光線灑在地面上,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樹葉還在沙沙作響,風兒還在緩緩吹著,涼風還能輕撫我的身體。我摸著自己,活著的世界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