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揪住青春yi巴
八百狐狂躁,裴難無奈,兩人心情各不相同,強忍不耐完成了公開面試。
原因出在齊定山身上,這貨被關押的當時,就迅速變換回人類形態,生命體征直線下降,甚至都沒來得及通知到醫療,他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等候大廳門口,完成面試的眾人陸續離開,結果還要稍晚些才會公布。裴難和幾位相熟的朋友交代,想要打聽些近期學生間是否有異況,可惜一無所獲。倒是黃涼涼鬧騰得起勁,東拉西扯的,最後聊到聯歡會的事情上。
「話說我們都決定參加了,你呢你呢?我問喬歌學長來著,說你一直沒給回復,大忙人不要太忙啊你。」
裴難看向樂天:「不應該啊,你也要去聯歡會?」
樂天把下滑的眼睛推回去:「觀察、分析人際關係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黃涼涼翻譯道:「就是想八卦唄。」
裴難被逗笑了。
幾人又聊了幾句不相干的話題,裴難還有事情要忙,主動做出道別。他返回到大廳深處的走廊,沿著和去面試場地不同的另一個方向行走,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進去,就看見八百狐正在房間中高舉辦公桌,狠狠的摜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別狂躁了,更年期提前嗎你?」
裴難剛說完,迎面飛過來一本硬殼書,重重砸在臉上。
「嘭!」
聽書本落地的聲音,就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多沉。
他揉著鼻子,悶聲說道:「先商量商量正事兒吧,看看後續該怎麼辦,『長官』!」
八百狐呼吸粗重得幾乎要噴火,好不容易才冷靜一些:
「這是挑釁!小八蛋!等老娘把你揪出來,非得拆了你的……」
「咳!」
裴難及時阻止了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器官名詞:「確實,前面剛有鄭凡暴露,緊跟著面試就跑出來個齊定山,背後那人既然能藏得那麼深,就不會傻到以為隨便扔個冤大頭頂罪,我們就會如他所願般蓋棺定論。
但如果說是挑釁,似乎也不太合理,除了向我們表明,他已經知道在追查自己了,其他的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這一步棋走的,實在是有些詭異。」
八百狐來回在房間中踱步:「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那人是個變態。」
「?」
「瘋子、神經病、自大狂,怎麼稱呼都好。」八百狐目光爍爍:「特派外勤和情報科的外派分析師,在外面跑得時間久了,沒少見過這種人。混亂主義者、惡趣味、心理扭曲,以惡事為樂。
如果對方是這種人,那麼行為就能解釋得通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目的,就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我覺得……暫時還是先不要定性吧,先入為主的話,太容易走偏了。」
「我知道,只是列出這種可能性而已,你那邊呢?學生中有沒有什麼消息?」
裴難搖頭:「不過,我覺得那個聯歡會,倒很值得參加一下。」
「是應該參加,畢竟有殺錯無放過,什麼時候?」
「三天後。」
……
裴難回到宿舍。
對門正開著,喬歌正在收拾衛生,聽到動靜回頭往門口看,放下手上的活計走過來:「好久不見,聽說都混成面試官了,很厲害啊。」
裴難客氣道:「哪裡。」
喬歌從兜里掏出煙,又是習慣性的分過來一根,
微微怔住后,急忙把手收回來:「看我這毛病,是不是因為你氣質太成熟了,跟你面對面老感覺和大老闆交際似的,總是忍不住想客套。」
裴難盯著喬歌手中的香煙,一反常態,主動伸手拿了過來,面對對方驚訝的表情,他笑道:「實習了才知道忙起來有多難受,這才幾天就學會了,有時候抽一根確實解壓。」
「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對了,學長。」裴難說道:「過兩天的聯歡會,我也參加,麻煩你把我的名字加上。」
「好說。」喬歌看看時間:「到飯點了,一起去食堂嗎?」
「不了,吃過回來的。」
「好吧,那我去了。」
「學長再見。」
裴難看著喬歌走遠,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八百狐:「我有個東西想化驗一下。」
他回來這一趟,連宿舍門都沒進,又返身趕回到辦公室中。
向八百狐說明情況,喬歌的檔案很快被調出匯總在一起,送到了辦公桌上,兩人各自負責一部分,細細翻看起來。
香煙也已經送去化驗了。
八百狐邊看邊說道:「喬歌這個人我知道,倒不是在公安部和學校這兩個地方的名聲,前兩年的時候他參加過咱們部門的面試,以當時最優秀的成績進入情報科,實習期的表現也很完美,當時帶他的師父和上級都讚不絕口。
我還跟他合作過一個案子,當時多虧了他,那件神秘的收容工作才能沒有人員傷亡。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實習期過後,他就突然辭職了,莫名其妙跑回學校考研。」
裴難說道:「一個能讓上下平級都讚不絕口的人,絕對不會總是忘記一個人不抽煙,頂著冒犯的風險,每次都要遞煙,這太反常了。」
兩人把資料全部看完,居然沒發現任何破綻,正在面面相覷間,化驗報告被送了過來。有鄭凡和齊定山兩個對比組在前,又是在加急的命令下,效率已經被提升到最高。可報告最下方印著的結果卻不盡人意,那根香煙里,就只有普通的煙草而已,還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牌子,沒有任何有問題的成分。
八百狐伸著懶腰:「你覺得怎麼樣,要排除掉喬歌的嫌疑嗎?」
「我覺得可以再跟進看看,不用著急,畢竟當前也沒有別的線索。話說回來,我們不能直接把他押過來化驗血液嗎?到時候看結果有沒有那種成分,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你信不信,即便喬歌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你在他的血液里,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為什麼?」
「因為大家都不傻,喬歌更是比大部分人要聰明,能被直接查驗出來的破綻,弱智都知道要掩蓋起來。」
話倒是這麼說。
裴難嘆氣,思緒有些跑偏。
可憐鄭凡和齊定山,被抓也就算了,還要被蓋上弱智的印戳。
他說道:「後天就是聯歡會了,到時候都是年輕人,玩得開場面也亂,沒準會有收穫。」
八百狐想了想,說出自己的建議:「我勸你不要盯喬歌太死,太過集中注意力在單獨某人身上,很容易出現盲區,如果懷疑對象是錯誤的,就會被真兇鑽空子;另一個則是盯人太死,很難保證不被對方察覺,到時候打草驚蛇,這條線索就更難跟進了。
更何況,聯歡會可是你青春的尾巴,玩得投入點。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失蹤案和導致鄭凡、齊定山變化的源頭,究竟是什麼類型的神秘。萬一源頭是個物體呢?咱們豈不是做戲給瞎子看了。」
裴難表示收到,抬手敬禮,假模假式的,被八百狐翻了個白眼。
……
裴難清閑了兩天,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從被八百狐拉了壯丁,跑調查、做文書、分攤面試工作、匯總資料分析失蹤案案情,面試通過以後,從來就沒有閑下來過,如今更有種已經過去很久很久的錯覺。
在今天,學校已經提前給大四以下的年級學生放假,並囑託他們能回家盡量回家,回不去的……則被教務處、工會、學生會、實習機構、政府部門等等拉了壯丁,總之就是不讓人在學校呆著。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每年一度的傳統大祭,由研究生、博士生以及畢業四年內的返校生出資並主導,為了大四應屆畢業生舉辦的狂歡派對。
一大清早,雖然偌大的校園裡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學生,但完全不見冷清,個別二百五和人來瘋現在就已經鬧開了,到處都是「嗷嗷嗷」的鬼叫聲。
提前約了朋友,收拾妥當剛剛出門的裴難,在宿舍樓大門口,被禮花崩了一臉,還沒看清楚始作俑者是誰,就聽見一連串歡脫的「哈哈哈哈哈哈」,再睜眼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他額頭的血管差點當場爆開,心裡暗罵:
個傻鳥別讓我查出來你是誰!
樂天從隱蔽的角落中走出來,也不知道已經躲了有多久,他比裴難要早出門二十分鐘,提前發過簡訊說明自己在樓下等,如今身上乾乾淨淨,情緒也很平靜,似乎沒遭受什麼磨難。
他現身以後,距離裴難老遠就站定,默默地看著對方。
裴難主動往那邊邁出一步,樂天就後退一步,彷彿躲瘟神似的。
「你幹嘛?」
裴難嘴角抽搐,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他預感對方估計不會說什麼好話。
果然……
樂天推了推下滑的眼鏡:「你太蠢了,總是暴露自己,現在學校里到處都是神經病,離你太近容易遭難。」
他剛開完嘲諷,身形猛地往前一個踉蹌。
灌滿水的氣球在他的後腦勺上炸開。
黃涼涼站在路中央,雙手掐腰仰面哈哈大笑,腳邊上放著個水桶,桶里全都是灌水的氣球。
可惜她也沒能得意多久。
頭頂驟然潑下一盆水,將她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待到這個矮子面目猙獰的抬頭尋找兇手。
樓上只餘下一陣「哈哈哈哈哈」狂笑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