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實交代

蘇楠贊同點頭，要是肖方芸真的和沈木在一起了，郎才女貌，那還真是一件大好事。

「等芸兒回來了，我們可得好好讓她交代交代。」

「交代什麼呀？」肖方芸手裡拿著一捧醉蝶花，哼著歌兒打開院門，走了進來。

蘇楠和劉玉對視一眼，冷哼兩聲，均露出一個詭異莫測的笑容看向肖方芸。

見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肖方芸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劉玉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疾手快擒拿住肖方芸，將其從身後禁錮住，嘿嘿一笑：「你是主動交代還是要我們嚴刑逼供？」

「交代什麼呀？」肖方芸一臉懵，卻還沒忘記護著那一捧花。

瞧見她的動作，蘇楠撐著拐杖站起身來，挑起肖方芸的下巴，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輕佻道：「哼，狠心的女人，昨天晚上還跟我睡一張床，今天就收下別的男人送的花。」

聞言，肖方芸像是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一張秀氣的小臉瞬間紅透了，整個人像是蒸熟了的小龍蝦。

見她害羞，蘇楠唇角笑意更濃，調戲起來也越發過分：「哎喲，是哪位情哥哥啊，讓我猜猜哈，是不是姓沈，常穿制服……」

「還高高的，俊俏得很。」劉玉接話，眉開眼笑。

「楠楠，小玉姐。」肖方芸趕緊求饒。

沒一會兒，三人一同坐在肖方芸房間里的床上，聽著關於肖方芸和沈木的故事。

當年肖方芸和沈木同在縣城一中讀高中，一個高三一個高一，按理說兩人的交集應該不多才是，但二人都是成績優秀的年級尖子生，數學老師還是同一個，所以彼此是知道對方的存在的。

要說兩人真正產生羈絆的時間節點是在高一下學期。

那時候早就取消了高考政策，年輕人要想有出息，當兵是第一選擇，因為一人入伍全家光榮，不光能保家衛國還能吃飽喝足，享受各種福利待遇。

但當兵對個人條件要求高，很多人在身體素質這第一關就被刷下去了。

當兵走不通，還能入廠當工人，但每年縣裡各大廠招工名額都被內部人員壟斷了，外人很難得到機會，就算有機會，那也是針對學歷高能力強，家裡還有關係的人。

所以上大學成了很多普通大眾的選擇，可大學也不是那麼好上的，因為這個時期上大學只能靠推薦。

縣裡名額稀少，除了各大公社推薦以外，各大高中每年也被額外批准獲得一次舉薦機會。

想要獲得那次機會，首先必須得身世清白，其次就得成績好，排名在前的同學優先考慮。

所以每個人都很看重自己的成績，肖方芸也不例外。

但她因為是在公社讀的初中，所以數學基礎比城裡的同學們要差上些許，偏科偏得厲害，不可避免的，數學老師辦公室成了她在學校最常跑的地方之一。

但數學老師自己一個人帶了三四個班，雖然有心幫忙提升肖方芸的數學成績，但卻也力不從心，所以他幫她找了個小老師。

那個人就是沈木。

年少時期的沈木長得白白凈凈的，身材高大，學習成績好，再加上出身好，父母都是單位領導，所以他是學校大部分女生暗戀巴結的對象，走哪兒都有人偷偷打量。

肖方芸也不例外，但她跟那些城裡的女生不一樣，她是光明正大的看，純粹欣賞優秀的前輩，大膽又直接。

每天大大方方跑到高三沈木的班級問題目，一來二去，他班上的女同學都跟她成了朋友，

還開口讚揚她這種鍥而不捨虛心求學的態度。

沒人覺得他們兩人之間會產生不一樣的感情，甚至肖方芸自己也這麼覺得。

直到那一屆高三畢業，保送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確定下來，不出所料是沈木。

她送給他一包自己親手做的桂花餅當作賀禮，以及半年多以來他教她數學的謝禮。

那桂花餅裡面放了好多好多的白面和糖，可心疼死她了。

兩人站在沈木家樓下的樓道里，稍顯昏暗的光線，讓肖方芸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模樣明顯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肖方芸以為是什麼都不缺的沈木看不上她做的桂花餅，可那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了，一時間自卑屈辱委屈湧上心頭，讓她下意識轉身就走。

誰料這個臭流氓居然摟住她就敢親過來，得虧她反應快一巴掌堵住了他的嘴。

聽到這兒，蘇楠沒忍住扯了扯唇角，嘖，多麼美好的年少初吻，就這麼毀了，但從理性的角度來說，肖方芸做得真對，沒確定關係，就接吻什麼的，直接拒絕，千萬不要猶豫。

接下來，沈木就進行了道歉和表白，並且把他未來的所有規劃全都告訴了肖方芸。

沈木不想聽從父母的安排進政府工作，他想成為一名為民除害的警察，所以他選擇讀大學，堂堂正正考進公安局。

三年工農兵大學，他保證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回來看她。畢業后他會進公安局完成他的夢想，成為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然後來娶她。

當然他相信她會考上大學，他會在大學等著她，那樣就不用忍受三年異地之苦。

懵懵懂懂中，肖方芸接受了這份由沈木親口畫下的「大餅」，答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二人就這麼確定了關係。

但最後，沈木只堅持了一年來看她，後面的兩年了無音訊，徹底失去了聯繫，肖方芸也沒有考上大學，回肖家村做起了倉庫看管員。

肖方芸只當看錯了人，鬱鬱寡歡一段時間后，就調整好了狀態，沒讓旁人看出一點兒端倪。

沈木，這兩個字自此被她埋在爛泥里。

要不是這次蘇楠報警，縣裡公安局派人來肖家村抓人，肖方芸都不知道沈木早就回鄉完成了年少夢想，成了一名優秀的警察。

只是他好似忘了曾經答應某個少女的約定。

「太不是東西了，渣男，我呸，這種人也配當警察？芸兒，就這樣，你還跟他和好？」蘇楠沒忍住一連冒了好幾句髒話，氣得胸口起伏，把床捶得咚咚響。

「對呀，你怎麼又跟他好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做出這種事兒來。」

劉玉皺緊眉頭，整個人變得怒火衝天，憤懣難平，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找沈木，為肖方芸找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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