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醉人心

沉默就好像是電影院中的黑暗一樣，讓現場幾人的表現在菲尼克斯的眼中異常清晰。他並不知道自己眼中亮起的銀光，但他能夠感覺到從面前幾人傳過來的情緒。

菲尼克斯開心的感受著眼前的一切——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也不會妨礙他享受這一刻。

弗林特夫婦的表情在菲尼克斯的預料之中：梅故作驚訝地小手捂嘴看起來倒是很賞心悅目，但同樣的動作和表情，艾爾菲做出了卻有一種辣眼睛的感覺。但夫婦二人並沒有任何恐懼的情緒——相反，兩人有一種碰到驚喜時的開心。

盧修斯和霍比斯兩人的表情也一樣：同為前食死徒的兩人肯定不喜歡聽到自己前任老闆的名字，菲尼克斯甚至可以感覺到兩人心裡對那個名字有著異於常人的恐懼。

而福吉的表情也很正常，就像任何正常的巫師一樣，聽到伏地魔這三個字之後就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渾身發抖。

但斯拉格霍恩看著自己的眼神抓住了菲尼克斯的注意力。

他的眼神，是一種如同看到怪物的眼神······一種新的、但又熟悉的怪物。

一開始，他確實被伏地魔的名字嚇了一跳，可現在，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菲尼克斯能隱約的感覺到，他現在的錯愕和驚恐的情緒似乎不再是因為那個名字，而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

就因為我現在在做的事嗎？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菲尼克斯在心裡開心地笑著，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燒著，不斷地送著激動的血到他的腦子裡，澎湃的血液此刻就好像一張大鼓在菲尼克斯的耳邊敲著，讓他心跳得越來越快。

他就好像是一隻找到了新的玩具的貓一樣，對眼前的「獵物」充滿了期待。

酒有時候確實是一個好東西。它能讓人口吐芳香的同時，也能壯熊人膽。有時候，它還能讓解開一些人身上不知道的秘密。

就好象現在，菲尼克斯本不能，也不應該感覺到斯拉格霍恩的情緒——可他現在卻做到了！這種好像中了大獎的莫名激動讓菲尼克斯決定了繼續下去。

頭腦一熱，菲尼克斯決定繼續跟老人玩玩。

「難道你不喜歡我的笑話嗎，教授？難道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能夠拿神秘人來做笑料的時代了嗎？」

他對著斯拉格霍恩輕輕地說道，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眼中的銀光更加明亮，更加銳利起來——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的話，菲尼克斯一定能認出來，他現在的眼神就跟斯內普、鄧布利多、甚至伏地魔的眼神一模一樣。

斯拉格霍恩臉上的錯愕和不安愈發濃重起來了。他嘗試著張了張嘴，但又說不出話來。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精神奕奕的樣子了，他現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才更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在周圍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這一刻，一老一少的兩人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交鋒。

菲尼克斯都能感覺到斯拉格霍恩身上的一些東西正在慢慢的崩潰著，因為從老人那裡傳來的複雜情緒在菲尼克斯的眼中愈發清晰了起來。

當也僅限於此，除了不知所措和驚慌的情緒以外，菲尼克斯無法再感覺到其他的東西—很明顯。老人在大腦封閉術上的造詣遠比自己更深，但這更加證明了老人這種情緒背後隱藏了什麼。

這種想法讓菲尼克斯愈發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

「啪！」

「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說什麼笑話！」

艾爾菲突然大聲說道，

同時大手一揮拍在了菲尼克斯的後腦勺上，打斷了菲尼克斯的凝視。

搞什麼？！

措不及防中被打了一下，菲尼克斯揉著自己嗡嗡作響的頭，狠狠的瞪著艾爾菲——他眼中的銀光也瞬間消失不見了。艾爾菲也瞪著他，眼裡滿是警告的意思。

「你這個胖——」

「艾爾菲的意思是，這可不是一個可以拿來開玩笑的話題。」梅呵呵地笑著，伸手搭在了菲尼克斯的肩膀上，看似芊芊的玉手抓著他的力道卻大得差點讓他倒吸一口氣，打了個激靈，直接把嘴裡想要吐出的芳香吞了回去。

「去吧，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經常跟我們這群大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去吧，跟其他小孩子們聚一聚吧。」

梅微笑著，示意菲尼克斯到正聚在一起的孩子們那邊去。

「呃~好吧！」

菲尼克斯打了個嗝，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就向達芙妮他們走去，會不忘回頭對這群大人高聲喊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我要去跟小夥伴們玩了！」說完就咯咯笑著走了，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神色各異的大人們。

福吉鬆了口氣，而盧修斯和霍比斯則是隱秘地看了對方一眼之後，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而在菲尼克斯的視線被打斷之後，斯拉格霍恩才鬆了口氣，喉嚨吞咽了一下，手抖動著將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一口氣喝了下去。

但他還是帶著些許害怕的眼神看向了在小孩群中的菲尼克斯，看到他眼中的銀光消失不見了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只是幻覺而已。他這樣想到，剛剛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讓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回過神來，看到菲尼克斯在梅的手下一副「乖孩子」的樣子，他便這樣安慰著自己。

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而已，怎麼可能呢？我大概是喝太多了，都喝高了吧！對！就是這樣！他這樣想著，心情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而弗林特夫婦二人卻看了對方一樣。心有靈犀的兩人一下就明白了對方在想什麼了：

『這次，真的挖到寶了！』

『沒錯。不過···這小子酒量也不怎麼樣嘛。』

————————

「菲尼克斯，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達芙妮直接把菲尼克斯拉到了跟前，頗有些急不可待的問道。她一開始就注意到了菲尼克斯和弗林特夫婦的交流，還有後來跟魔法部部長等人的會面，還有眾人突然的面露驚恐，忍不住好奇心。

「說了什麼？」菲尼克斯眨了眨眼睛，看著達芙妮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噢~噢~噢，小達芙妮啊~」菲尼克斯邊笑著，邊拿起一杯黃油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嘴角沾上了厚厚的泡沫，就好像長了一道白色的鬍子一般。他現在能夠感覺到從達芙妮身上傳來的帶著期待的緊張情緒，這讓他剛剛被打斷的興緻又重新燃了起來。

我剛剛是怎麼做的？菲尼克斯費勁地回憶著剛剛對斯拉格霍恩做的事，迷迷糊糊中慢慢的調動自己的魔力。

銀色的閃光又再次在菲尼克斯的眼中亮起，只是斷斷續續的，就好像是魔力不足時使出『熒光閃爍』一樣。

嗯···足夠了，對付一個小女孩而已。他在心裡認真的說道。

菲尼克斯把臉湊到了女孩面前，慢慢說道：「好奇心可是很危險的啊，達芙妮~~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在往火坑裡面跳啊~~」

說話間，菲尼克斯眼中的銀光如針一般射入了達芙妮的眼中。

菲尼克斯的話讓達芙妮的臉頰一紅，他的眼神也讓她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她就好像是被電到了一樣，急促的退縮了一下。但是，看著菲尼克斯的眼神，還有說話的語氣，達芙妮突然心頭一跳。

難道爸爸已經跟他說了？達芙妮有些興奮地想道，嘴角忍不住翹起，臉頰的紅暈也開始擴散開來，就好像是喝下了一大杯葡萄酒一樣。

「說什麼呢！」達芙妮沒有好氣地低聲說道，急促地呼吸一下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菲尼克斯。

「咦？」

菲尼克斯用力地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瞪著他的女孩。他知道女孩現在有些害羞了，表情如此明顯瞎子才看不出來。可是，他現在感覺不到女孩的任何情緒了，

哪裡出了問題？現在腦子就好像是一團漿糊的菲尼克斯費力地想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女孩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女孩變成了兩個人，兩雙眼，兩張嘴，兩個鼻子，一個抵兩個的大頭······

「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這個，菲尼克斯頓時忍不住又咯咯地大笑了起來，頓時將自己原本想做的事拋到了腦後。

「······」

原本還在害羞的達芙妮錯愕地看著男孩，感覺眼前這個男孩就好像是······

喝醉了？

達芙妮立刻湊到了菲尼克斯的嘴邊，立刻就聞到自己父親身上帶著火焰威士忌的氣味。

「你喝酒了？！」達芙妮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低聲尖聲叫了起來。

「呃——沒錯。」菲尼克斯大方承認了，打了個酒嗝，還無比自豪地比起了兩個手指：「滿滿兩大杯呢！弗林特先生給我的見面禮，哈哈哈哈——」

「別笑了，菲尼克斯！這顆一點都不好笑！」達芙妮生氣地說道，又有些擔憂的看向周圍，生怕有人看到這個未成年飲酒，還喝醉了的男孩。

堂堂布萊克家族族長在這種地方喝醉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名聲。

「Comeon！別這麼掃興嘛，這可是生日派對啊！快快樂樂地玩耍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菲尼克斯擺了擺手。現在的他對自己的名聲一點都不在乎了。他拉起達芙妮的手跑向了阿斯托利亞的方向。

「菲尼克斯！看——」看到菲尼克斯跑過來，被一群人圍起來的阿斯托利亞興奮地喊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衝到了菲尼克面前，手裡舉起了自己剛剛收到的禮物：「媽媽給我搞來了若奧·菲利克斯的簽名照！」

「若奧·菲利克斯！」菲尼克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照片，就好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直接把達芙妮的手扔開了。

照片里，一個年輕帥氣的少年在風暴中駕馭著自己的飛天掃帚，抱著鬼飛球沖向球門的眼神就好像獵鷹撲食一樣銳利，加上背景中的閃電，少年完全就是帥酷這個詞的人間體！

若奧·菲利克斯，上世紀五十年代最出色、最優秀的魁地奇追球手，只要有他在的比賽永遠都是最精彩的！他更是創下了在魁地奇世界盃替蘇格蘭魁地奇代表隊奪下了三連冠的壯舉！

所以，菲尼克斯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的小迷弟，他的房間里還有一件若奧在蘇格蘭球隊服役時的隊服。

只可惜，天妒英才，在1964年的魁地奇世界盃之前的一次練習中，若奧被三道閃電直接劈中，就這樣直接在半空中隕落，年僅二十八歲。所以，現在想要拿到有他本人親筆簽名的照片，就跟登天一樣困難。

「這可真是太棒了！」菲尼克斯激動得拍起了掌，和小女孩一起開心地笑了起來，手拉手一起轉起了圈。

達芙妮在一旁有些拘束，但是菲尼克斯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拉著兩個女孩一起沖跑了起來，就像是炮彈一樣撞入小孩子的人群，將一群小孩子直接撞倒，倒下的孩子們又將周圍的大人撞到，打翻了他們手裡的酒杯，讓他們發出陣陣驚呼。

「哎呀！」

「我的裙子！」

「小心杯子——」

「菲尼克斯！」

「哈哈哈哈——」

在一陣陣驚呼中，達芙妮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但是菲尼克斯和阿斯托里亞的興奮的笑聲直接蓋過了他們，周圍的小孩子們也興奮地嘻笑著，做壞事帶來的快感讓這群小孩子們直接無視了被衝撞的疼痛。

而看到這群小孩子開心的笑容，周圍的巫師們也只能露出無奈的笑容，聳聳肩，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來玩吧！」菲尼克斯開心地大喊，拿出了魔杖，對準了天花板放出了飛鳥，讓他們在半空中炸出絢麗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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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違背了我的命令，喝酒了？」

第二天，格里莫廣場十二號，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著在床上像條鹹魚一樣躺著的菲尼克斯。

「什···什麼······？」菲尼克斯迷迷糊糊地回應著，把蓋在自己頭上的被子揭開。他一頭的黑色長發現在凌亂的就好像是鳥窩一樣，而且臉上還被人用唇膏畫上了不少神奇動物，而且他的巫師禮服也凌亂得就好像是有人蹂躪了它們一樣。

他現在感覺自己糟透了——頭痛的就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喉嚨乾燥的就好像是要著火了一樣，而且還很噁心。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像蝙蝠一樣的斯內普。

一隻有著···光滑皮毛的···蝙蝠？嗯······

「你······是不是······洗頭了？」菲尼克斯迷迷糊糊地說。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拉開了窗帘，窗外刺眼的陽光直接照到了菲尼克斯的臉上。

「啊——」菲尼克斯捂著眼睛尖叫了起來。

嗯，可以肯定，菲尼克斯以後不會再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