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寂龍初現
茫茫宇宙,一處萬億年空寂之地,空竟無一可見之物,寂乃萬億年如一。此地範圍極廣名為緣起,傳說每隔萬億年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變故。這不,某一刻,其中心處出現幾次如心臟般的跳動,萬億年的空寂就此被打破。跳動引發的波動朝著無盡的空間傳播開去。由於這空寂之地空間的複雜性,因此中心處跳動引發的波動傳播非各向同性,導致各個方向傳播特徵無一相同。該波動在沿某一方向傳播時逾億載,抵至一處喚作「暗」的區域。在暗域內遍布各種不可見物質和能量(緣起之地內類似的區域有很多),使得那傳播不再是一往無前,而是百轉千回,疊加激蕩。
暗域內原本安靜狀態的不可見物質和能量在鼓盪中,以交換、疊加、排斥、融合等眾多種不可言盡的方式相互作用著。其中有一小團由昏能量、昏物質、昏信息等和其它不知名物息(類似物質世界中之物質,且叫物息)聚合成一種看似空無,實則內部萌動的新物息。類似情形在暗域內實屬平常。
前面提到的那一團新物息,給它起個名字,姑且叫做寂龍。寂龍原本萬億年來無思無想,經此變故,於物息內竟幻化出一條線狀物(當然亦非人所能見),該線有著極強的變化內驅力。可即便如此,那短短的線條似乎與內驅力結合的不甚理想,線條就那麼僵直著。為什麼它不動,混沌中生出如此疑問,也讓那內驅力感到茫然。內驅力為了敘述方便取名為生命力,簡稱生魂。生魂小心翼翼地嘗試讓那線有所動作,許久后,那線仍然不為所動,於是它暫停運線,開始動用它那初生的念力以念思緣由。原本以其現有能力根本無望解決該問題,可天意難測,恰恰因初生念力單純無比,就只是念著那線的樣子,念念不忘,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念與線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融合。也不知過了多久,前念和后念竟生出差別,念外那僵直也跟著發生了變化,生魂中念憶亦多了一絲。如此一來,念念組合,又生出新念憶,憶憶有變,念念常新。原本單調清寂的生魂內,滿是千姿百態、形態不一的絲絲念憶。
寂龍經歷的這些變化,與暗域中數量眾多的奇變相比,簡直就是滄海一粟,變化演繹大異小同。寂龍一念起,線隨念變,彎如弓。此時,距其不遠處,有一奇變物息,幻化出一硬幣狀圓片。隨著線變如弓,那圓片如盾,弓滿盾圓。另一處某奇變物息,竟幻化成中間斷掉的倆段線段。某一處,幻化顯現眾多點點。另或有顯線直、短、長續變,或有空無、占、顯,或有線體缺、顯,或有光團躍動,或有如影隨形,或有近或遠的諧同,變化繁雜,不可言盡。
寂龍念憶中,有念憶僵直、最為粗滯,似物之骨幹、基石。余念皆由其所演化,憶念龐雜無序。
不知何時,寂龍線前有另一線幻現而出,寂龍念中可見。然任寂龍念重亦不可驅,而那線卻自行翻轉、短長、扭變,於不覺中寂龍之念反隨其化,隱有同步之勢。這使得寂龍原本之念憶再不是隨機而續,而是需要從那億萬念憶中擇出與那線相似的念憶以為續。久而久之,寂龍生魂內那無盡變化之念憶,變得有序化了許多。隨著有序化程度的加深,寂龍之念憶對同步之勢竟生出滯阻,其似乎與那僵直、似莖、似骨粗滯念憶脫不了干係。有了初現的滯重,隨著念憶的延續那種澀抗愈加強烈,終於在那線改變形狀后,本該隨變的同樣形狀並沒有出現,代之的是空白。那線又接連變化幾次,外在的表現就是寂龍之念憶線都與那線大相徑庭。已成功做到它跳任它跳,我自睡大覺的狀態,寂龍之念以空應之。
此時,生魂中念憶有序,條理分明,念中生出動靜、行止。可以說,現在這寂龍之念有了朦朧的自主。寂龍之念生而至今,念的使用熟練度愈用愈高,但其控制範圍及念力強度都在弱化,似乎是有了消耗的原因吧,念動有損。寂龍自化的外線也比初現時縮小了許多。相對的好處就是驅動它的念力也相應地減少,可寂龍念對於自身念力的變化還未自知,依然與自線和那線互動著,樂此不疲。那線橫直,自線橫彎;那線橫頭彎,自線橫直;那線橫直,自線扭旋。隨著互動時間的增加,自線的變化在形、方向及變化力度等方面愈加複雜。單是那線的橫直,自線所顯現的相就有很多種,而且並不是隨機而現,乃是寂龍念循著某種規律的必然。想必是多維甚至是俯視全局的擇一顯現,非我們線性邏輯思維方式所能理解的。相較於自線,那線就顯得簡單清純、堅忍、韌性十足,透著冷傲。
暗域內此時或波濤洶湧,或古井無波,或暗流洄漩。若是以上帝視角來看這暗域,似巨大無比,外顯肢角蔓突、觸縮、鼓脹、坍壓的變形之蟲,在成長蛻變。寂龍附近,幻線橫生,恰恰有一微線幻在了寂龍外線上。寂龍之念感到轟然,念強念蔓,念融念序,念損慢復。這感覺讓寂龍暢快無比,生魂內被喻為龍骨的僵直念憶又粗壯了幾分。那僵直中生出些許的傲柔。寂龍之念轟然後,念憶中那微線與寂龍線已經有部分結連在一起,外部顯現是微線似乎在掙扎,想要逃離。而寂龍線只是簡單地變粗短些,隨微線變化而化。漸漸地,微線竟消失在一個不斷扭動變形的寂龍線中,寂龍線粗壯了些許,進入了短暫的沉靜,彷彿飽食后的消倦。整個生魂已然發生變化,多了些什麼,昏能量、昏物質、昏信息等的混合體,龍骨念憶內部新生出幾個「壓縮包」。寂龍之念亦是得了好處,多了某種性質和能力,還沒有弄清楚,留待以後慢慢地領悟,暫將束之高閣,以待時機,其能自明。寂龍之念經此微線機緣,亦如那寂龍外線般暫時地沉寂。融組,成長,出新。附近的那條傲性十足的幻線在寂龍之線、寂龍之念暫時歸寂后,不知所蹤。彷彿完成了使命般的消隱,不可知,未能明。恰如人類現實世界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之事,又有多少是真可知、真可明的呢,有的只是點面的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