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秋天響驚雷

龍龍把背包往堂屋的鍋台邊上一放，掏出報紙包著的烤地瓜，「媽，吃個烤地瓜，還熱乎著哪，熱著吃香」

「那裡來的地瓜，小心讓你爹收拾你」

「我再人家起完的地理挖的，放心吧。快吃啊」

龍龍走進西屋，把煙輕輕的給放在爹的腳邊，偷偷看著爹嚴厲的眼神，「爹，是小雷給的」，龍龍小聲的說著乖乖的站著。「哦」爹拿起煙往懷裡一夾，拉鏈拉上，對龍龍媽說，「你們先吃吧，我出去一趟」

「他爹，馬上吃飯了，作甚去啊」

「我去趟村長家談點事，別問了」

爹一走，龍龍就又不自主瞎哼哼起來，一邊幫著媽做羊草料。龍龍注意到，媽有時候會不由得發愣，龍龍用手背摸摸了媽媽的額頭，又靠在自己的額頭上，嘴裡嘀咕著「媽，沒發燒啊」

「媽，咱還等爹一塊吃飯不？」。

「嗯，等一會吧，餓了？」

「媽，不大餓，我都墊吧了幾個烤地瓜了」

「龍妮，你爸昨天讓你看那些，寫了沒，記得聽話啊」

「寫了，我昨天我吃完飯就寫了」

「反正媽不識字，別忽悠我，仔細讓你爹說你，你爹說啥你照做就行了，聽話啊」

「知道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草料也弄的差不多完了「媽，我給你學個公雞下蛋」龍龍嘴一絕，眼睛盯著鼻尖，一個手在前當爪子在刨食，另一隻手在身後當尾巴。嘴裡學著雞下蛋的聲音「咯咯噠，咯咯噠，咯噠咯噠咯咯噠」還用腳學雞爪子刨著地，再往下一蹲，用力的下蛋。龍龍也就在龍媽跟前調皮搗蛋，看到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大聲說都不大敢。

被調皮的龍龍這麼一逗，龍媽心情舒暢不少，順手拽著龍龍大耳朵「讓你公雞下蛋，公雞能下蛋，走吧吃飯去，估計你爹在外面吃了，不等了」

「就知道拽耳朵，媽。疼，疼。」龍龍誇張的呲著牙，咧著嘴，眼睛使勁的擠。

「收，收，眼淚說來就來，那疼了，去洗手去」龍媽放開手，準備開飯了。晚上飯是熬的番瓜飯。龍龍從缸上拿起瓢（葫蘆成熟了切成兩半，晒乾掏乾淨就是兩個瓢）從水龍頭上接了一點水，往旁邊的洗臉盆里一到，手在洗臉盆里划拉幾下，拿毛巾把手擦乾，就算洗完手，然後從飯柜子里拿起鹹菜盆，習慣性的把酒盅往酒瓶上一扣（爹習慣晚上喝一盅），用腳推開門，放在炕桌上。轉身去拿了三雙筷子，大高板凳往炕邊一放，龍媽端著番瓜飯盆上了炕。

吃過晚飯，龍龍給羊添了草料，就拿起書看了起來，正看得出神的時候，聽到背後一聲咳嗽。「爹」馬上站起來，低眉順眼的乖樣子，嘴裡小聲嘀咕「嚇我一跳，一點聲音都沒有」。

「昨天讓你看的，看了沒？」

「看了，」

「說一下，啥意思」

「第一孝，孝感動天，說的是堯舜禹當皇帝的事」

「是舜的故事，能不能用點心，爹想的是讓你看，是想讓你明白的是，以後吃了虧別光記者仇恨，吃虧是福，明白不？」

「嗯」龍龍低著頭，兩個手的食指輕輕的點著。（這個動作再直播的時候長出現，可以看到，一出現這個動作不是有鬼心眼就是有點不服氣）

「今天，記得看第二孝啊」爹說完就轉身往西屋走去，

「好，爹吃了沒？」「吃了，在村長家吃了，該睡就睡別熬夜啊」

「嗯」看著爹走了，龍龍拿起那本看不到書皮的書，翻到第二孝「親嘗湯藥」速度瀏覽了一遍。然後拿起手邊的大水缸子喝口水，然後又看起了孤鬼故事。

一夜無話，吃過晌午飯的龍龍收拾好裝備準備去放羊去，推門出去，不由得抬起頭瞅著。

「瞅么了？天上還能掉餡餅咋的？」龍媽說。

「俺怎麼感覺不對勁啊，不能打雷吧」

爹出來瞅了瞅天，「又開始說胡話了，春天盼下雨，夏天防打雷，秋天別中風，冬天雪花飄，把拉鏈拉好了」

「哦」爹一說話，龍龍就蔫兒吧啦。

龍龍來到昨天放羊的地方往西一點，秋天的野草，肥實而有營養，羊正是上膘的時候，特意把那幾隻壞了崽子的羊，感到一塊，哪裡的草比較好。

瞎轉悠的一會，沒事幹了，把身上的裝備背包啥的往地上一放，小身板往下一趟，枕著背包，看著天，想著昨晚看過的鬼狐故事，臉上的肌肉輕輕的拉起，感覺美美的。

想著想著就迷瞪了，迷瞪中，感覺天上雲起翻滾，翻滾中絲絲聚集，聚集的能量越來越大，讓龍心裡一緊，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不由的湧上心頭，有一種想逃的感覺。越是掙扎越是無力，危險的感覺越來越濃，龍龍努力的掙扎著，手腳在空中無力的划動著。

伴著「咔嚓」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從上蒼的天空劈了下來。

說來也巧，剛才趕過的一隻懷了崽子的母羊，看到龍龍無力划動的手勢以為是有好吃的在喂它，迅速的跑了過來，用頭去碰龍龍。

這時，閃電不偏不倚的劈在母羊身上，然後在劈到龍龍的身上。

「畜生，爾敢」

「罷了，看來天意如此」

本來要轉世為畜生的靈魂喊道「上世我冤，朗朗晴日，還我清白」「本該讓你轉成一世畜生消你上世的冤孽，那就轉世去個好人家啊」

「既有天理，那就去吧，好好行善積德去吧」

羊崽的靈魂對著龍龍深深一拜「謝謝，恩公加油」。

隨即本該轉世為畜生的靈魂飄然而去。

這是龍龍渾身哆嗦著，劈里啪啦的聲音和畫面充斥著腦海。

腦海中出現一幅幅歷劫的畫面，最後出現一個聲音和定格成一個畫面，「雙星合體，七美同歸，方得始終。」兩顆星合成一顆夜空中北方最亮的星，七星北斗緊緊相隨。

花開兩朵，另表一支。

西北的戈壁灘上，退伍后的文章和昔日戰友慶凱相約看國家二級保護羚羊群的大遷移。

在當地保護動物協會的隊員支持下，文章他們開著越野車一路按著指導的路線前行著，在戈壁灘行走了一天一夜。終於在遠處看到看到了想象中羚羊群。

激動的文章對慶凱喊道「凱子，你來開車，我拍照片和視頻」。

「好，穩當點，跑不了」

文章和慶凱換過方向盤，從後座行軍包里拿出價值十來萬的專業拍攝設備。

文章調好設備，倚在推拉開的車門邊，一手抓著門頂側的把手，一手拿著通過鏡頭捕捉著看到的每一個畫面，突然出鏡頭的東方閃過一道亮光，畫面非常漂亮，感覺七彩劃過，文章抓著把手的手，往東邊一指「凱子，那邊」

「收到」慶凱方向盤一打，說來也怪，轉的時候正好後輪壓在一段灌木樁上，車一個趔趄，把文章甩了出去，文章反應也快，設備往後座被上一扔，腳一蹬飛了出去。慶凱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章哥，沒事吧，動作挺瀟洒的啊」

文章腦海一空，腦海中出現一幅幅歷劫的畫面，最後出現一個聲音和定格成一個畫面，「雙星合體，七美同歸，方得始終。」兩顆星合成一顆夜空中北方最亮的星，七星北斗緊緊相隨。

慶凱扶起文章，聽著文章嘴裡念叨著「雙星合體，七美同歸，方得始終。」

「這是，咋的了，不能摔傻了吧」，慶凱扒拉著文章腦袋看了看，沒摔著頭啊。

「快起來吧，富家子弟就是嬌氣，還得再回去當幾年兵，好好回回爐，要不不抗造」慶凱嘴裡嘟囔著，一邊查看文章的身體。

「疼」文章呲著牙喊道

「腳崴了，輕點。」

「忍著點吧，看把你嬌氣的，當自己大姑娘了」來我扶你到車上去。

「羚羊，還看嗎？」

文章意猶未盡的看了看已經跑遠的羚羊群「算求了，找個地方休息」。

慶凱開車好不容易來到一處牧民點，大約有十來套房子的地方。

車剛停下來，慶凱下車「我去問問去」

「老鄉，老鄉，有人嗎」

「你找誰啊？」從門帘走出一個大約有40歲的中年婦女，身邊跟著一個大約3歲左右的小女孩。

哇，好漂亮的小女孩啊，粉嘟嘟的臉蛋，精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無邪的大眼睛帶有靈氣。

「大姐，這有地方能借宿不？我們是來這邊是來看羚羊遷移的，拍拍食品和照片的，這不剛才我朋友不小心腳崴了，看能行個方便不？我們給錢。」

中年婦女，叫袁姨「這房子也是我們租的，西邊那一間空著，不過就一張床。」

「大姐，你們不是當地人啊」

「噠噠」小女孩跑到車邊看著從上一圈一拐下來的文章，喊道。當地方言意思是爸爸的稱呼。

「婉兒。回來，聽話」

「大姐，你女兒真漂亮」文章說

「袁姨，他是好人」小女孩指著文章說。

「好吧，你們住西邊那間吧。」袁姨抱起婉兒回了屋。

慶凱，推開西屋的門，進去一看，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有檯燈。看灰塵不算多。慶凱拿出椅子，往牆邊一靠，扶著文章坐下「大英雄，晒晒太陽啊」

「滾，抓緊收拾去」

秋日的陽光伴著絲絲微風曬在臉上，好不愜意。再椅子上正在享受的文章，聽到一個聲音從車上傳了過來，當過兵的經驗告訴文章，有事。

「慶凱，車」

基本忙完的慶凱一聽文章喊他慶凱，職業的潛意思就知道是有正事。迅速扔下手中活兒。往車裡跑去，拿起車上一件外套往遠處走去。

過了一會，慶凱回來「我的扔下你了，10天後過來接你」

「去吧，注意安全」

慶凱把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搬到屋裡，準備走，「把這個拿上，密碼我生日，回來給我帶點好吃的」文章把銀行卡往凱子那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