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無支祁和大禹

聽到大禹想做三界之主，馬善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道：「他想取代昊天？」

「昊天？」無支祁的大笑起來，帶有封印的沉重鎖鏈也隨之顫動起來，咣咣與嘎嘎的刺耳聲在洞穴中交替回蕩，讓馬善不禁眉頭直皺。

「孤有說錯了嗎？」

「大錯特錯！」無支祁毫不留情的駁斥道：「昊天算什麼，無非是聖人手中的一個傀儡而已。而大禹……大禹……」無支祁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很輕，看向馬善的金sè眼眸中留露出一絲恐懼。

「大禹想做真正的三界之主，無論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只要是生靈都要為他主宰！所有的一切都要為他掌控！這其中也包括了……聖人！」

馬善的瞳孔急劇擴大，嘴巴也不自主的張開來，失聲道：「他瘋了！」

「他是瘋了，從他父親鯀死的那一刻起，瘋狂就已經充實他的心田！」無支祁用手在腹間輕輕劃了一下，yīnyīn的說道：「大禹繼承了鯀的jīng神，也繼承了他的不甘。」

「人是天地的主角，但人族卻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天庭、地府還有聖人，這些都是壓在人族背上的高山。

自鴻蒙初開，龍鳳麒麟三族再到巫妖兩族，天地間的主角無一不是洪荒世界的霸主，而唯獨人族是弱小的。」

無支祁的細聲細語的不斷的給馬善敘說著，「面對巫妖兩族的屠戮，面對天穹破裂，面對飢餓生死，面對洪水泛濫，人族雖然說是天地主角，但天地間的大事人族那一次能做的了主？所以鯀不甘心，大禹也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呢？」馬善為人族命運多舛而長嘆一聲，然後看著無支祁緩緩的道：「天地初開，開天三族身具混沌之氣，龍鳳大劫過後，先天靈氣佔據洪荒；然而巫妖大劫之後，先天演變後天；再到封神大劫完結地仙界出世，後天靈氣都已經趨於稀薄。

就算是大禹他能夠成聖，也是無法改變人族羸弱的現狀。」

「既然人族無法改變，那就改變其他生靈。」無支祁突然出這樣一句幽幽的話語，「如果說天地萬物都變得與人族一樣羸弱，甚至還不如人族了呢？」

「你是說大禹……」馬善實在是不敢置信大禹王會有如此想法，改變萬物？讓聖人變得與普通人一樣？這簡直是天大的妄想！

「這只是我的猜想罷了，大禹的真正想法我是不清楚的。」無支祁直視著馬善，語氣變得更加低沉，「不過大禹的信念一直都沒有變，那就是……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馬善忽然有些想笑，他不知是該讚揚這種無畏的jīng神，還是該諷刺這種無知的念頭。搖了搖頭，將兩種矛盾的思緒拋出腦海。

「大禹到底想幹什麼孤不管也不想管，但是你憑什麼說他要殺死孤？」問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開始，馬善緊盯著無支祁，語氣不善的道：「如果你不說出令孤信服的解釋，那麼你就去北海眼中當第二個分水將軍去吧。」

無支祁輕聲笑了兩下，然後點點頭，「帝君不必著急，聽我慢慢與你說來。」

「大禹不只是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同樣他還有著與之相符的實力。帝君可知道大禹的修為如何？」

馬善想了想，從太乙金仙的庚辰在聯想到大禹治洪水定九州的功德，他不確定的道：「准聖？」

「准聖。」無支祁一臉的肯定，「斬二屍的准聖，而且是與人族龐大氣運相連的斬二屍准聖！」

「與人族氣運相連？」馬善不禁動容，稍一思索他就有了答案，「九鼎？」

「不錯，正是九鼎。」無支祁臉上現出佩服的神sè，「不得不承認，大禹此人是我見過的最有膽量的人物。」

他看著馬善，目光閃閃，若有所指的道：「帝君可知道崆峒印的消失？」

「人族至寶崆峒印。」馬善面露疑惑之sè，「不就是在三皇五帝之後就失蹤的嗎？因為人族沒有了鎮壓氣運的至寶，所以大禹才鑄成了九鼎……」

本來馬善還不明白無支祁提起崆峒印做什麼，可隨著他的話出口，再看到無支祁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馬善倒吸了一口涼氣，前傾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沉聲道：「九鼎就是崆峒印？」

無支祁張開嘴剛要說什麼，突然卻見他臉sè一變，「大禹到了！」

馬善心中一凜，整個石洞連同山體開始猛烈的晃動起來。二話不說馬善一把扯過無支祁身上的鎖鏈，用力一拽，將禁錮破壞，拉起無支祁就瞬移到洞穴之外。

外層石洞中夔龍與庚辰正慌亂的不知所措，馬善和無支祁出來后，夔龍面上一喜，而庚辰雙眼變得通紅起來。

「大哥……」沒等夔龍說完，無支祁就打斷道：「我們快走，大禹來了！」

庚辰聽到大禹來了，雙眼中爆出了狂熱火焰，「哈哈哈，你們跑不了了，大禹王一定會把你們碎屍萬段的！」

石洞開始出現了大段大段的裂縫，碎石不斷的從上落下，馬善看了滿臉興奮的庚辰，眉頭一皺，然後一指解開庚辰了束縛。

「走！」他拉起夔龍和無支祁，也不管庚辰，徑直就衝出了洞穴。

轟隆！龜山的崩塌只在須臾之間，大塊大塊的巨石砸入了海水當中，成千上萬的碎石在水中四濺，成團成團的泡沫與砂石使得水下變得渾濁一片。

「小心，大禹就在水面上。」無支祁提醒著馬善，「帝君最好尋得幫手過來，不然就危險了。」

馬善不知道無支祁的話語到底是不是真話，大禹是不是他的敵人還待驗證，但他也感到了海面上有幾個氣息不弱的高手。

雖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斬二屍的大禹真要對付自己，那他也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

嘭！

馬善帶著虛弱的無支祁與夔龍衝出水面。他掃視了飄浮在半空中的八個人，目光瞬間就盯住了當中一個身著麻衣，有著古銅sè堅毅面容的中年人。

「大禹王！」

「呵呵呵，」只見大禹輕笑了兩聲，看起來是面容和藹，但馬善還是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利芒。

那股隱藏的殺意並不是針對無支祁或是夔龍的，因為大禹的目光一直落在馬善身上，所以馬善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了，天庭的紫薇帝君。」大禹口中雖然說著恭維之言，但馬善還是感受到了他說天庭時那份深深的仇恨——鯀是被昊天下令處死的！

「看來大禹是敵非友了。」馬善在心中暗暗的聯繫了自己的惡屍菩提多羅明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