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的滿月
血色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在了黝黑的長廊上。忽隱忽現的燈火陪伴著腳步聲,拾階而上。在即將看到腳步聲主人時,腳步聲停下了。
「今天居然是滿月!」一個少年提著油燈,望著窗外血色的滿月略感意外。
少年感嘆完,登上了長廊,開始了和往常一樣的巡查。
走在油燈照亮的長廊上,少年的思緒回到了他爺爺還在的時候。
爺爺曾說過,他在一個滿月的時候,撿到了他。自此之後,爺爺在每個滿月,都會想辦法給他一些驚喜。
以此讓少年開心,爺爺說少年是上天賜予他的救贖。在爺爺陪伴的那些歲月里,少年總是無憂無慮的。
就是因為爺爺,少年在遇到滿月之時。總會想起和爺爺在一起的美好回憶。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翹,好似回到了那段時光。
諾大的圖書館內,就只有少年一個人在巡查。
在旁人看來不免有些孤寂,但對少年來說,一個人安靜的時光,好像更加安心。對於他而言,能待在這個學院內就很知足了。更別說在圖書館內工作,還有有數不盡的書籍陪伴他,他本人很享受閱讀帶來的快樂。
巡查完了新區的二樓,少年開始巡查起了舊區的二樓。
當走到舊區二樓中間時,他看到了舊區一樓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向下的樓梯。
這番場景,不免讓他有些詫異。他記得那個位置,原來是兩個書架。
秘密樓梯的盡頭,燈光忽明忽暗,顯然此刻,下面是有人的。
現在是休息時間,今晚也沒有哪個老師或者學生報備了要在圖書館過夜。
「會是誰在下面呢?」少年很是疑惑。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他還是鼓起了勇氣。提著油燈慢慢走下了樓,駐足在了秘密樓梯前。
少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下面是哪位老師還是同學。現在是休息的時間,如果你有需要,用到圖書館的東西,您可以先報備一下。」
說完少年抓緊了油燈,忐忑不安的看著樓梯口。害怕自己的聲音打擾到下面的人,更怕的是自己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樓梯會被校方處罰。畢竟這個隱藏的樓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該知道的東西。
當他思緒不安之時,他的瞳孔定住了,隨之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他感覺有液體從自己喉嚨處,噴濺出來。他嘗試著捂住噴濺處,但生命的流逝的太快了,他的意識,在他難以置信的的表情下模糊了過去。
在他倒地一會後,在他身旁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
隨之又在他的心臟上補了一刀,在觸碰完少年脈搏,是真的死亡以後。小聲的嘀咕道:「一個普通人?極東高層是在開玩笑嗎?這麼重要的東西就讓一個普通人來巡查?算了,這樣更容易幹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後輩!」黑影嘆息一聲,便起身離去。
黑影將身形再次隱匿后,快速的逃向預定的出口。心裡開心的想道:這次行動居然那麼順利,等拿到籌金和許諾,就可以離自己的目標近了一步,今晚還可以早點回去陪夢……
突然,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嘶吼的聲音:「莫凡,你完蛋了。你為什麼要招惹那個怪物。為什麼啊……」
黑影人剛想問怎麼了,他隱匿的身形,卻暴露了出來。暴露出來的身體,以恐怖的速度乾枯了下去。同時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彷彿失去了生機。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女聲驚呼了出來。
「這就是魔神的力量,你明白了吧。」一個蒼老且激動的聲音,顫抖的回答道。
「陳仒他沒事吧,我現在能過去看他了嗎?」女聲在意的,不是那個小偷的死法。而是那個先前被殺的少年。
老人悻悻的看了一眼少女,又愧疚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說道:「去吧,他應該沒事,那個小偷就讓我去處理吧。」
在老人剛說出去字時,少女便沖向了少年。
老人看著少女的背影,心想:幽蘭,我也不想這樣,但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留給極東的準備的時間也不多了。陳仒是我最後的一根稻草,即使你永遠不會原諒我。
老人轉過頭看向小偷的屍體,下一秒他就到了屍體旁邊。
「咦!」老人詫異的發現這具乾屍,居然比墜落地方還多出去了一點。
不免感嘆道:「看來你也是個有意志的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貪婪吧。」
說完貪婪兩字,老人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貪婪、貪婪,指不定我有一天也會被自己的貪婪吞噬」目光飄向了少年所在的方向。
「你不是第一次看到,觸碰那位大人的後果了。別再玩火了,那位大人的怒火沒人承受得住。」老人腦中的聲音心有餘悸的說道。
「怕什麼炎魁,死的只是我和他這種人,你又不會真正死亡。何必為我操心呢。」老人指著小偷的屍體笑著調侃道。
「唉,你們人類,有時候真的和我們一模一樣啊!」腦中的聲音,也知道勸不了老人,只能無奈嘆息。
老人沒有再回答,而是清點起了小偷身上物件。
在反覆確認沒有遺漏的信息和物品后,隨手一揮。
小偷的屍體迅速變紅,風化坍塌成了一堆塵土。在一陣微風吹過,消散在了花園之中不見蹤影。
「陳仒、陳仒……」少年模糊的意識中,聽見了學姐在叫他。但他感覺自己就像在深淵之中,無法支配身體回應。只能在深淵中無力的嘶吼:學姐,我在這。
「學姐,我在這。」少年突然嘶吼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陳仒,你沒事了嗎?餓不餓要吃東西嗎?」一位少女滿臉關切的看著他,她看來很關心少年。
但看她睡眼眶微紅的樣子,顯然因為這個叫做陳仒的少年一夜沒有睡好。
「學姐,昨晚發生什麼事了。那個圖書館里,是不是闖進了小偷。那個秘密樓梯里的東西沒事吧。」比起學姐的關心,陳仒更加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那個密道中的東西丟失了。
只能說小偷的殺人技巧很高,快速失去意識,讓他錯誤的覺得自己,是被襲擊暈了過去。儘管沒看到襲擊者的樣子,但從襲擊這一手段,就能判斷出那人肯定是闖入者。
學姐本來還想著,怎麼幫校長隱瞞昨晚發生的事,沒想到他自己腦補出了過程。
便只好借著他的話茬,無可奈何的嘆息道:「沒事了,校長已經處理了。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還有你以後不用去圖書館工作了。」
「為什麼?是要趕我走嗎?我……我離開學院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啊」陳仒聽到不用去圖書館工作了,絕望的以為,是他發現了那個隱藏的樓梯,以及看管不力要趕他走。
學姐看著他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學姐伸出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雙眼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道:「校長的意思,是你以後可以,不以工作的方式去圖書館,而是以學習的方式去。校長的意思,是打算讓你重新回到課堂了去了。」
「我?真的能回課堂嗎?」顯然對於這個消息,陳仒並沒有感到開心。
學姐也想了想,他之前在課堂的遭遇。也明白了他是因為什麼,於是安慰道:「校長讓你回去肯定是考慮過了,你就別擔心了。」
學姐也明白校長是想利用陳仒,但從另一方面來說,被利用說明還有價值,有價值就不會被拋棄。
只要陳仒有那個價值,校長肯定會保護他,不會傷害他。回到課堂,陳仒也能學到更多東西,將來無論是生活還是保護自己也能多一份幫助。
對於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弟弟,她也希望他能有個美好的未來。畢竟她連自己的未來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還能照顧他多久。
「好吧。既然校長的決定,我一定會遵從的。」陳仒最終還是接受了,回到課堂的事實。
「不過學姐,你怎麼會在這裡照顧我,難道你昨天晚上去圖書館了?」陳仒疑惑的問道。
面對他的疑惑,學姐拿出了身旁疊好的新衣遞給了他。
「天氣馬上轉熱了,你沒感覺你現在的衣服穿的很撐嗎?你個頭比去年高了不少呢,那衣服穿的能舒服嗎?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做完我去給你送衣服試穿,剛好看到倒地的你,和處理完小偷的校長。校長順勢就讓我把你帶回來,照顧你。」
陳仒接過新衣服,看著自己身上緊繃的舊衣服。悻悻一笑道:「還是學姐好!」
看著陳仒接受了回到學堂的事,學姐也借著自己照顧了他一晚上,打算先回去休息一會。兩人寒暄幾句后,便離開了陳仒的宿舍。
離開陳仒宿舍的學姐也沒往女生宿舍走,而是徑直的走向了學院中間的學術塔。
在學姐離開以後,陳仒看著手中的新衣,心中還是充滿困惑。迷茫的看向圖書館方向。看來對於昨天晚上的事,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什麼都不知道。
陳仒摸著脖子,喃喃自語道:「我昨天是死了嗎。為什麼沒有傷口?那個樓梯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還有校長是怎麼知道圖書館里進小偷了?他是怎麼解決小偷的?還有為什麼,校長又突然讓我回到課堂去了?問題太多了,誰能告訴我答案呢。」
長嘆一口氣后,陳仒看向了手中的新衣,心想:學姐肯定知道些什麼,我追問學姐也許她會告訴我。不過看學姐的樣子,一定是校長不打算讓我知道。這些年來,學姐夾在我和校長之間,一直很難。不能讓她和校長更不愉快了,只要能留在學院,這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陳仒搖了搖頭,像是要甩掉了腦中諸多的問題。
「正好!學姐的手藝真好!」陳仒很開心的換上了新衣。
陳仒整理了一下現狀,判斷了一下。
拿起幾本書,自言自語:「哪怕不去圖書館工作了,也要把工作交接一下。對了前幾天看完的書還沒還呢,正好去圖書館一趟一併處理了吧」
高塔之上的老人,看著前往圖書館的陳仒,嘆息一聲。隨即聽到了敲門聲,老人回過頭說:「是幽蘭吧,進來吧。」
「沒消息了?確定進去了?確定?好吧,我知道了。」隨著話音剛落,問話的黑袍人,把回答的黑袍人殺了。還在屍體上撒了些東西,開始冒煙,像是被腐蝕了。
「算了,主人也沒指望這個人能成事。不過還是先把這個消息告訴主人吧,看主人下一步指示。」黑袍人自言自語同時,朝屍體所剩無幾的殘骸,放了一個火系法術。
隨後拉低了兜帽,走出了陰暗的下水道,走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