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礦奴
玄靈宗,外宗密林深處。
一年齡十五六歲的少年,和一個四五十的中年人正在此交談。
「這是司徒玥好不容易為你爭取到的一個外宗弟子名額,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可不能丟了我沈家的臉。」
中年男子的目光帶著一絲火熱和期待,面前的少年那雙眼睛則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放心吧二叔,我一定不會辜負玥兒、二叔,還有整個沈家的期望。」
「玄靈宗乃正統修仙宗門,你雖然沒了靈根,但只要好好表現,不是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少年再度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叫沈夜白,是世俗城池大風城沈家的一名子弟。
這中年男子乃是沈家的二把手,同時也是他的二叔沈越。
本來毫無修鍊天賦的沈夜白是不可能踏入玄靈宗的。
但從小便和他有婚約在身的司徒玥天資聰慧,在這玄靈宗風生水起,
通過這層特殊的關係,給到了沈夜白一個進入修鍊宗門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辦,你跟著大隊伍,領隊楊宗會告訴你接下來去了宗門該做什麼的。」
沈越指了指不遠處由十幾個人組成的隊伍,隨後他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來到隊伍里,他發現這裡所有人都是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而且觀他們似乎都沒有什麼修鍊天賦。
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大部分人非但沒有半分開心,臉上反而寫滿了沉重的陰霾。
不過沈夜白也沒有多問,或許他們也都知道自己進入玄靈宗的機會渺茫,所以心情才會這麼沉重吧。
「人齊了,都跟我來吧。」
楊宗目光淡漠的轉身,沈夜白跟著隊伍走去,大概過了盞茶的時間,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脈腳下。
在這裡,沈夜白看到一些佝僂的身影,雙手和雙腳各戴著鐐銬和腳鏈。
他們正在把一些石塊從山洞運出放到那些通體黑色的運輸車內。
這些運輸車順著事先修好的軌道消失在了視線中。
讓沈夜白感到有些不安的是,他發現那些佝僂的身影,其年紀好像都和他差不多大。
不過他也沒多想,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外宗弟子,自然不可能幹這種苦力活了。
一行人腳步不停,他們很快便來到一座簡陋的鐵屋之中,在這裡有兩個模樣凶煞的光頭正將手中的鐵塊燒的通紅。
刺鼻的金屬味道,還有熾熱的高溫,讓沈夜白他們感到極為的不適。
「喲楊宗,這批礦奴不錯啊,都從哪弄到的?」
其中一個手臂上紋著虎頭的光頭看著這些少年眼睛發亮,就好像看到了質地上等的寶貝一樣。
「別管那麼多,干好你自己的事兒。」楊宗冷冷的說道。
「嘁,當個礦頭把你能耐的。」話雖這麼說,不過兩個光頭手上的動作可不慢。
只不過,聽到這話的沈夜白神色卻是猛然一變,礦奴就是礦地挖礦的奴隸,其身份地位連普通人都不如,自己怎麼會被劃分為礦奴的?
「那個……你們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來玄靈宗修鍊的,我現在去報道就能成為咱們外宗弟子的。」沈夜白急忙說道。
這話說完,整個屋內寂靜了至少三秒鐘,隨後那紋身光頭卻是仰天一聲大笑。
「小傢伙,你知道要成為玄靈宗外宗弟子,至少需要什麼修為么?」
「我……我知道,但我不同,我二叔他……」
「不管你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背景,你的修為至少需要達到五品後天,這是最基本的剛需!」
紋身光頭咧嘴一笑,「你毫無修為的一個普通人,外宗招你進去幹啥?你知道外宗隨便一個打雜做飯的,都是二品後天么?」
「不可能,這是玥兒給我的機會,她不可能騙我的。」沈夜白連忙說道。
「玥兒是誰?」光頭問道。
「玥兒就是玄靈宗的弟子司徒玥。」沈夜白連忙報出了這個名字。
「司徒玥?內宗那個天才司徒玥?!」光頭眉梢一挑,隨後他忽然仰天大笑一聲,「司徒玥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的未婚妻。」沈夜白說道。
「哈哈哈……」這光頭再也抑制不住瘋狂大笑起來,「誒誒,你們聽到沒,這小廢物說司徒玥是他的未婚妻,你們聽到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你……」沈夜白氣的面色鐵青,「這是事實,她……」
「行了,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
旁邊另外一個光頭接著道,「司徒玥和沈天嘯每天手牽手,你這從哪冒出來個小廢物敢說司徒玥是你未婚妻。」
「你……你說什麼?!」沈夜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司徒玥和沈天嘯,每天手牽手?!」
聽到這裡的沈夜白如遭雷擊,臉上寫滿了無窮無盡的難以置信。
這不怪他如此震驚,因為沈天嘯正是剛剛送他來玄靈宗的二叔,沈越的親生兒子,比他沈夜白大整整三歲。
更重要的是,沒幾個人知道,三年前他為了幫助司徒玥進入玄靈宗。
而把自己身上的部分靈根以秘法強行轉移到了司徒玥的身上。
但沒想到當時秘法掌握的不純熟,導致沈夜白身上的靈根徹底消散,最終淪為沒辦法修鍊的普通人。
然後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有什麼問題么,沈天嘯雖然不是那麼出眾,但和司徒玥還算是般配,你呢?」紋身的光頭淡淡的說道。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要見司徒玥,我要見她……」
說完沈夜白轉身就要衝出去,但那楊宗身形如電,瞬息之間便已來到門口擋在了沈夜白的跟前。
「你讓我見司徒玥一面,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我……」
「看來你還是沒搞清狀況啊。」楊宗淡淡的說道,「老實告訴你好了,沈越,也就是你的二叔,用兩萬中品靈石的價格賣掉了你,你以後就是我道靈宗挖礦的礦奴了,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不僅僅是沈夜白大驚失色,其他少年聽到這句話同樣是目露驚恐甚至絕望。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了所有一切。
說什麼讓他來玄靈宗修鍊,完全就是針對他的陰謀。
「我要見司徒玥,我要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你讓我見她……」
一聲脆響傳來,沈夜白被楊宗一巴掌拍飛三米之外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自口中噴了出來。
「司徒玥乃是我玄靈宗的核心弟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來了這裡就給我老老實實,在礦上表現良好,活個十年八年不是問題,表現不好,很快就會有新人代替你,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嗎?!」
一聲大吼傳來,除了沈夜白,其他所有人都是唯唯諾諾連忙點頭。
「動手吧!」
楊宗話音落下,只見那一個光頭各自手持一根燒的通紅的烙鐵走來。
另外那個紋身的光頭巨大的右手抓住其中一個少年的後腦勺,恐怖的力量將其腦袋死死固定住。
然後那通紅的烙鐵和少年左側臉頰接觸的『滋啦』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少年痛苦的嘶吼聲。
半晌過後,留下拇指頭大小的一個烙印之後,這少年終於徹底昏迷了過去。
就這樣,經過盞茶的時間過後,終於輪到了依舊半躺在地上的沈夜白。
「我不要做礦奴,你們讓我見……見司徒玥一面,我……」
但他又豈能掙脫這大漢之手,強大的力量讓沈夜白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被擠爆。
緊接著便是左臉傳來融化般的疼痛,然後就是刺鼻的焦糊味傳來……
終於,三息時間過後,沈夜白幾乎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和其他人一樣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