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我跪下

「假若，爸爸和媽媽明天有重要的研究，不能參加你小學畢業典禮了。」

假林撫摸著這個雙手插兜，撅著嘴滿不在乎的少年，一臉寵溺。

「無所謂，反正習慣了。」

「假若，爸爸媽媽真的沒辦法，這次的研究很重要。」

望著假若冷漠的樣子，林芳的心彷彿被刺痛。

從小到大，假若遇到過太多次這種情形了，他成了同學口中沒有父母的小孩。剛開始他喜歡跟他們爭辯，後來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了。

假林從懷中掏出一個暗金色的手錶：

「這個就當作你畢業禮物了吧。」

在假若看來，這就像大人隨便掏出一個小玩意哄孩子，絲毫不在意孩子是否喜歡。

「太成熟了，我還是個小孩子。」

他的潛台詞就是：這個東西完全就不是特意為我準備的，充滿了敷衍。

「那就等你覺得自己已經成熟了，再把它帶上吧！」

假林沒有過多的解釋，捏了兒子的臉。假若更是沒有過多的留戀，連爸爸媽媽的背景都沒有再看一眼，以至於在餘生里每每想起都會懊悔。

……

「假若，你爸爸媽媽沒了…」

十二歲的假若難以準確的理解「沒了」的含義，但他眼角還是不自覺的噙著淚珠。

「什麼是沒了？」

「就是，你爸爸媽媽不能再陪你了。」

男子更咽了。

假若早就習慣了沒有爸爸媽媽陪伴的日子，可這次的分別讓他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說不出一句話。他深深地去品味什麼是「沒了」，眼神恍惚，突然胃中翻湧嘔吐，所有綳著的神經就在這一刻鬆了下來。他「哇」的一下像個孩子一樣哭出聲來，柯老都來不及去攙扶跪在地上的假若。他本來就是孩子，但是太多的偽裝讓他都以為自己早就長大了，沒有任何的事能讓他動容，能讓他在意。

……

「孩子！」

黑暗的房間里幽幽的聲音傳來，假若坐起身子抹抹眼淚四下張望。

「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

「爸爸？爸爸！你在哪？」

假若開燈，可是房間里除了他在沒有任何人。

「爸爸！你在哪？」

此時，被假若擱置在桌子上手錶展現異常。

「我在這裡。」

假若對此一臉困惑，「爸爸你在這裡？那媽媽呢？」

「啊！你媽媽她…啊這…好吧，其實我不是你爸爸。」

被這個奇怪的東西戲耍一翻，假若哭的更傷心欲絕。這讓水表裡的東西慌了神。

「你別哭啊！我最怕小孩哭了。雖然我不是你爸爸，但我是神明啊，我是神明唉！」

「神明？神明是什麼？」

假若止住了哭聲，好奇的發問。

「神明就是西方的god，宙斯，你們東方的佛祖，玉皇大帝……」

「那你認識孫悟空嘛？」

「不認識……」

「哇，嗚嗚嗚。」

「唉，別再哭了，我認識，不認識才怪，我認識。想當初他那什麼七十二般變化都是我傳授的。」

手錶里的神明無奈的撒謊，但假若卻提起精神。

「真的嗎？那你可以也教教我嗎？」

「可以是可以，但首先就是你不許再哭了！」

「好，我以後不會哭了！你是神的話，那你能幫我救活爸爸媽媽嘛？」

「神也不是萬能的啊！我不能幫你救活你的爸爸媽媽，但是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強去守護住你不能失去的！」

就這麼離譜，假若跟著手錶里的神明踏上了一條和孫悟空毫無關係的修行之路。縱然後來的假若已經足夠成熟可以識辨當初的謊言，他也沒有再拆穿，畢竟出糗的是他自己。

放心吧，我會讓你的兒子成為新的神明……

……

看著台上四人源初之力波動，下面的觀眾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說從前的他們對假若還有怨恨，現在這種怨恨漸漸消散。

憑藉自己超強的格鬥技術，假若已經讓眾人刮目相看。現在已經沒有了源初之核，依舊敢和四位源初者決鬥讓這些埋怨他的人無地自容。

「我們只是修行變得艱難就對他心生怨恨，而他呢，就算是犧牲掉自己的源初之核依然要守護住我們。現在更是以凡人之軀對抗四位源初者……」

他們越想越覺得對不住假若。

「假若加油！」

「假若學長加油，打敗他們！」

……

不知是誰先喊出這一句，緊接著下面為假若的吶喊聲彼此起伏。台上四人臉色變得鐵青，先前想順應大家對假若的不滿，打敗假若贏取名聲的想法就這麼落空了。他們心有不甘，就算一無所獲也要假若輸的難看。

「我不打了！」

本該同仇敵愾的四人突然出來不同的聲音，是方倩。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張超突然覺得羞愧，也奄息了身邊的源初之力：「那我也不打了，勝之不武。」

「你呢，你打不打，不打就也滾下去！」

看著隊友一個個臨陣脫逃，張生忍著怒火對旁邊的陳平道。

「打！老子才不在乎什麼名聲，碰我芊芊學姐的人，得死。」

數十支木箭凝結出來，漂浮在陳平周圍，緊接著風陣包裹住每一支木箭上。大家都對陳平同時控制兩種元素形成組合技表示驚訝，這種控制已經超過絕大多數人了。

風助箭出，呼嘯之聲伴隨，大家都在為手無寸鐵的假若捏著一把汗。

「他不會空手接劍吧？那風陣豈不是會把他手掌撕裂？」

台下的看客各抒己見，但最終都因為沒有源初之核，他們認為假若毫無勝算。

「沒了源初之心，就只能凝結出這麼幾支箭？又細又短，不堪一擊！」

最後的四個字假若怒吼出來，所有人為之一顫。金色的光在假若左手閃現，五指緩緩攥拳，那飛來的箭瞬間消失不見，重新化為元素歸於天地之間。

廖芊芊茫然！

陳平失色！

眾人嘩然！

「這是？風解？」

一雙雙眼睛盯著說話的方倩，聽著她的解釋。方倩接著說：

「風系的周傑老師，雖然他停留在降雷境十年了，但他的實力依舊讓別人敬佩。原因就是他對風的掌控恐怖如斯。和別人不同，他不是將元素凝聚幻化形態，而是將元素以最微小的形式結合，具有極強的破壞力，能將別人凝結出的各種元素之間的聯繫打破，從而化解對方的攻擊。」

方倩眉頭緊皺。對於一個沒有了源初之核的假若，她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能夠與元素取得聯繫並且如此精確的控制它們。想到這裡她不覺倒吸一口涼氣，為自己及時退出感到慶幸。

「他？他是超凡境？源初之核消失的消息是假的？」

陳平想不到任何別的原因了，就連眾人也覺得假若源初之核被毀的消息是假的了。但只有廖芊芊清楚，畢竟這是假若親口告訴她的，假若從來沒有騙過她。

「怎麼？怕了？」

看著陳平顫抖的樣子假若覺得很好笑，那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恐懼。

「廢物，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快和我一起使用最後的手段！」

看著顫抖的陳平，張生覺得可恥極了。他們如今都是學校的尖子生，假若雖說是他們的學長，但他也只是上過一年。這裡的每一位學生都活在假若師兄的陰影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破陰影。

眾人和假若都沒有想到他們還留有後手，這顯然說明他們今天有被而來。那也就意味著……假若不敢想下去了，他現在百分之一百篤定有人就是要針對他，而他就是要讓對方的計劃落空。

張生掏出一個漆黑色棱狀物體，拋向頭頂，源初之力從中傾瀉而出。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除了假若。參加過三年前禍患戰鬥的假若親眼見過軍隊給每個高級士兵配發這個。市面上不會流出這個武器，除非有軍方的人提供。

三米長的火龍凝聚盤旋在張生上空，整個空氣都在烈火的炙烤中扭曲。

「該你了！」

張生提醒陳平。只見一模一樣的武器被陳平跑出，一股股元素又融入火龍之中，霎時間火龍膨脹到整個決鬥場上空。在下面雙手舉起，苦苦支撐的張生滿頭大汗。擂台下的看客也支撐不住，紛紛退後幾步。

「假若，你接的下嗎！」

「你可以試試！」

空氣中假若見到張生的猙獰的臉扭曲，如同他的內心一樣噁心。來自弱者的憤怒！

龐大的火龍咆哮朝假若吞噬而來，假若的衣服在一點點籠罩之中燃起。熱量向四周釋放，每一位學生各施其能抵禦，騰騰而起的熱汽包圍看台，一時間台下的人看不清上面發生了什麼。

「湮滅！」

只有張生和陳平看的真真切切，火龍在觸碰假若身體之時憑空消失。

「這？這不可能是風解啊！」

他們又陷入了恐慌，對於木土之力凝結出的實體會被風解他們可以理解。但像水之力凝結出來的流體，火之力凝結出來的有形無實，怎麼會被風解呢？

這是假若的元素湮滅，他們又怎麼會知曉。

迷霧散去，決鬥場上兩人下跪，頭顱低垂。另一個人昂首闊步，緩緩走向他們。蹲在他們面前，一隻手托起兩個人的下巴。

「這裡，到底誰才是廢物呢？」

「假若，適可而止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