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破枷鎖 孤注一擲
韓鼎此時已經慢慢好轉,看著眼前細心照顧自己的平安,內心卻是無比感激。
自小時起父親並不待見自己,而家中也只有父親、福伯和自己三人而已,其他親族都有某些原因相繼去世。
平安是和母親一起逃難而來,自己父親看他們母子無依無靠便給予了一些幫助,自己也與平安結識。
韓家與村裡人並不親近,而村裡人也時刻與韓家保持一定距離。小時候韓鼎偶爾會從醉酒的父親口中得知當年家裡如何的輝煌,可如今一切不復存在。
看到韓鼎轉好,平安高興的過來關心道:「少爺你醒了?怎麼樣還好吧,我去叫曹先生來。」
面對平安的關心,韓鼎卻是叫住他說:「不必了,已經好很多了,不要再麻煩曹先生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了解。」
「少爺,昨天你跳河的法子是怎麼想的?你不會真的是要....」平安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韓鼎,等待韓鼎的回答。
可是韓鼎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不必再說了,倒是昨日救回來的那人如今怎樣了?」
見韓鼎不願再提反而是問起昨日所救之人,於是說道:「那人被藏在你說的暗門中,我給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如今還沒去看他,也不知是死是活。」
韓鼎聽完說道:「平安,你今天去曹先生那裡,請曹先生幫忙開幾幅驅寒的葯,順便悄悄拿些治療外傷和燙傷的葯來,到時候我有用處。」
平安聽完立馬明白韓鼎想要去救那個人,心裡有些擔心的說道:「少爺,想去救那個人,可是如今有點麻煩,昨日就在咱們回村之前,來了不少官府中人,我想他們一定和那個人有關係。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引火燒身?」
韓鼎得知平安所說,感覺很不妙,於是說道:「這樣,你先把葯拿來,至於如何行事咱們再慢慢尋找時機,只希望那人命過硬,若是挨不過去,那也是天意。」
「好,我去找葯,順便給你弄些好吃的補補身體。」平安滿口答應。
「不過,少爺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你我兄弟,沒什麼不能說的。」
平安開口問道:「少爺你恨不恨老爺?從小老爺就沒親近過你,甚至沒有抱過你,你恨他么?」
聽到平安的疑問,韓鼎慘然一笑,說道:「我韓家因為罪而罰,聽父親說家族族人神魂被打上萬罪莫贖烙印,這烙印會啃食神魂,吸人生氣,而且會代代相傳,直至滅族方休。」
「你知道么父親每晚都會因為烙印發作而痛苦不堪,甚至常常做出自殘的行為。父親曾經告訴我這烙印會隨著年齡的增長發作越來越平凡。」提到『萬罪莫贖』韓鼎眼中儘是恐懼與無奈。
「在父親死的那一刻,他緊緊拉著我的手,不停的道歉。從小到大這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父親哭泣。」韓鼎回憶從前不由的感嘆。
「你問我恨不恨父親,說實話我實在恨不起來,因為我明白他根本無能為力。若說恨朝廷?可我連朝廷在哪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去恨誰,我更多的是不甘心。」說完韓鼎已經潸然淚下。
『萬罪莫贖』隨著韓鼎年齡的增長已經開始在韓鼎身上發作,烙印折磨的他身體虛弱,時不時的神魂便會出現被撕咬的痛苦,讓人恨不得馬上自盡。
「少爺,你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照顧你。」平安看到韓鼎痛苦的樣子,堅定的說道。
說完平安轉身離去,前往曹一城家中取葯。
平安來到曹一城家中,卻沒尋到曹一城,而是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位少年正在溫習功課。平安上前向女孩打招呼道:「阿緣,你看到曹先生了么?」
少女看到平安過來馬上開心的說道:「平安!你來了,聽說韓少爺生病了,怎麼樣他還好么?他身體可不太好,怎麼好好的掉進河裡了呢?」
少女關係的問著韓鼎的情況,平安回道:「少爺不太好,身體很虛弱。我這次就是想向曹先生要兩幅葯來給少爺調理調理身體。既然先生不在,那我過會再來。」
平安說完就準備離去,誰知此時一旁的少年卻是開口說道:「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你和韓鼎處處受人恩惠,如今伸手伸的這麼自然了么?」
那少年站起身來繼續說道:「韓鼎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太子少師之孫。如今不但不讀四書五經,大字不識一個。更是處處拖累村裡人,哪還有點世家風骨。」
平安聽到怒視少年:「少爺也是你說的么?就你讀的書多了不起是吧,讀了那麼多書『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忘了么?當初你和你哥死皮賴臉想向曹先生學習,曹先生不收,是誰求的情?你父親病重是誰用雪域人蔘救的?如今少爺父親過世,你就跳出了。」
少年被數落的面紅耳赤,平安繼續說道:「我和少爺不識字怎麼了,但我們卻不忘恩負義。至於你讀了書後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是吧,你和你爹一樣,忘恩負義、欺下媚上之輩。就算你將來做了官,也是個狗官。」
少年被平安罵的惱羞成怒,而平安更是辱罵自己父親,實在讓人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我打死你個臭乞丐。」衝上前去和平安扭打起來。
平安身強力壯抱住少年使勁一摔,將少年摔倒在地,騎在對方身上揮拳便打。「叫你胡說,叫你胡說。」平安邊打邊罵,打了幾拳後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少年被打得鼻青臉腫,在阿緣面前丟盡了面子。從地上爬起來后,抄起書桌上的硯台砸向平安。
「碰!」的一聲平安一時躲閃不及,頭上挨了一下,鮮血從額前流下。
「平安!」阿緣大驚失色,馬上上前查看平安傷勢,一旁的少年也是一下呆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拿葯來。」阿緣在一旁喊道,同時用自己的手帕擦著平安頭上的血。
受傷的平安卻是異常的平靜,說道:「葯我自己來拿吧,讓他拿葯誰知會不會暗中下毒手。」說罷自己走向葯櫃準備自行取葯。
平安拿了些治療外傷的葯,順帶著拿了一些紗布后準備離去,平安看著兩人說道:「阿緣,有時間來看看少爺,畢竟大家都是從下一起長大的。至於你袁永康,這一下我記住了。」
平安轉身離去,邊走邊用紗布包紮自己的傷口,另外兩人呆立在那不知所措。
看到平安走後,阿緣抱怨的說道:「永康你怎麼這麼衝動,你這一下萬一把平安砸出個好歹了可怎麼辦?你就不能學學你哥。」
看到阿緣生氣,袁永康說道:「對不起,我也是一時衝動。他言語侮辱家父,我也是一時氣不過。」
阿緣看到袁永康道歉於是說道:「咱們把這裡收拾一下,然後去看看少爺和平安。」
袁永康聽到后滿口答應,說著便將現場桌椅收拾起來。而阿緣又在葯櫃處找了幾幅外傷葯,準備帶給少爺和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