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是證人
一開始時，梅西還能看得清那刀子的行動軌跡，可是很快他就只見一團白光了。
看著律師先生開始吞咽口水，蘭迪站出來做了和事佬。
「律師先生，富貴險中求，這道理你該懂的。
想想吧，只要你能闖過明天這一關，你下輩子都不用再擔心。
只要多賽特集團不倒，只要康陶不倒，你就會衣食無憂。」
若是沒有一點賭性，梅西也不會上這條賊船。所以在三人威逼之下，律師先生咬了咬牙點頭答應。
只要想起發生在半個小時的事情，梅西就覺得恍若隔世。
當他和桑德拉跨出門口時，他只覺得下一刻自己就會被認出來，然後一連串的子彈就會射向自己。
就算他不是主要目標，只怕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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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他和桑德拉在街上遇到第一個路人時，那個很明顯也是什麼記者的傢伙根本就沒多瞧他一眼。
和桑德拉互相看了一眼后，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亮光。
從某種意義上說，桑德拉和梅西是同類人，他們都屬於人越多就越瘋的性格。所以接下來他們超水平發揮，玩得甚是過癮。
在揭開偽裝之前，他和桑德拉都是配角。不過從現在起，梅西知道自己就是妥妥的主角。
在這一刻，律師梅西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隨著梅西這聲大喝，堵住去路的警察忙不迭地向兩邊退去。
看著已經打開的通道，桑德拉卻不急著往裡進。
「諸位媒體的朋友們，今天可是個大日子，我請你們進去做個見證如何？
人人都說夜之城是個可以追求夢想的地方，因為這裡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而且這裡有法律有秩序。
我是因為相信這些，才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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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這個，而今天就是證明這一點的最好機會。
讓我們一齊證明給是世人看，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夜之城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就算桑德拉不這麼說，那些記者也是絕對要跟進去的，所以現在他們就更加踴躍了。
當桑德拉已經出現在最高法院的消息傳出后，各大媒體的老闆就給自己的僱員下了死命令。
他們要求自己的記者必須要拍到一手的畫面，若是再讓早間新聞台搶了先，那大家就全都回家賣紅薯算了。
「對呀對呀！我們一起進去見證一下！
我們要用事實證明，夜之城的法律有多公正！」
也不知道是哪家電視台的記者在人群中帶頭起鬨，現場所有的記者立刻就往前擠去。
媒體記者哪裡可能是循規蹈距的，所以這裡都是不甘寂寞的猛人。
此刻大家想的全是法不責眾這句話，所以大家蜂擁而上，一下子就衝破了警察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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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就杵在自己眼前的攝像機和麥克風，沒有一個警察膽敢露出兇相，更別說動用武器了。
若是他們真的有種，那他們也就不會來做夜之城的警察。
在夜之城的所有警察中，當然也有真的猛士。
譬如說鎮暴突擊隊里的螳螂刀女警司就是這樣的猛士，不過人家可不會在這裡當看門狗的。
當法官懷特聽到外面那吵雜的聲音時，他還以為這是哪個案子里的當事人又當庭互毆了。
這種事在夜之城倒時不稀奇，所以懷特也不以為意。
不過當那些人就此衝進他的辦公室時，懷特還是被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這些人全都沒拿武器，法官閣下一定會被嚇尿的。
「法官大人，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桑德拉多塞特的代理律師梅西。
我特來提出申訴，要求廢止編號為第2078459號死亡宣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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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8459號死亡宣告書？桑德拉多塞特？」
在最近這幾天之里，這兩個關鍵詞經常會在懷特法官眼前出現，所以他立刻就意識到出事了。
等法官看到律師背後的那個女孩時，他的眼睛已經瞪到了極致。
當他看到那女孩背後的大群記者時，懷特只覺得自己的眼角都快瞪裂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懷特和他的同事接受了一個宴請。
雖說和拉爾夫多塞特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但大家脾氣相投，因此昨晚也就過的格外舒心。
昨天晚上的活動是很俗套的。從開始到結束，他們的身邊一直都有各種美女服侍，這也就讓他們沒有機會說私密的話。
雖說如此，這不會妨礙到懷特法官的理解能力。
事實上他和他的同事肯接受拉爾夫的宴請，就已經給這位有爭議的多塞特董事長明確的答案。
他們已經選擇站在拉爾夫多塞特的這一邊，至於他們願意出多少力，那就得看拉爾夫多多賽特有多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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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爾夫肯定是很給力的，只要是涉及到他那該死的堂妹，他就格外慷慨。
也是因為如此，當懷特疲憊地回到自己汽車裡時，他最先看到的就是那根不知何時出現在儀錶盤上的數據棒。
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懷特法官將其插入耳後的數據插槽，然後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懷特最近一直想在威斯布魯克區添置產業，很可惜的是他的錢卻遠遠不夠。
他能買得起的房子入不了他的眼睛，他能看得上的房產，卻會徹底榨乾他的荷包。
威斯布魯克區雖然比不上市政區這種真正的城市中心地帶，但這裡也是闊佬雲集的綠色安全區。
懷特法官的那點積蓄，也就只夠在這裡買一個單元房，不過現在他卻可以把這筆錢省下來了。
知情識趣的好朋友拉爾夫今天送給他一套豪華公寓，這房子就算是在威斯布魯克，也是讓人臉紅心熱的好東西。
若不是有這套房子的刺激，懷特法官今天早上肯定爬不起來。
懷特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既然收了人家的錢，那就要替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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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收錢不做事，以拉爾夫的實力，那可是要死人的。
今天早上才到法院，法官就發現同事們都在討論那個突然就火起來的全民大博彩。
看了一眼所謂的直播后，懷特表示他對此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那個所謂的桑德拉多塞特也就只是在嘩眾取寵罷了。
不管怎麼折騰，她與拉爾夫的實力還是相差甚遠。
所以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桑德拉多塞，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若不是顧慮到身份，懷特法官肯定會押3千塊，買桑德拉輸的。
這個想法讓他心頭很是痒痒，再然後他就發現今早的話題女孩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是桑德拉多塞特！拉爾夫是怎麼搞的？他怎麼會讓桑德拉走進最高院？」
雖然沒有和拉爾夫討論過任何細節，懷特卻很清楚自己在整件事情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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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拉爾夫的最後一道保險。
在正常情況下，拉爾夫並不需要他做什麼。
不過若是真的發生了現在這種情況，那他就必須要全力以赴，維護自己的朋友。
「你們是要提起申訴，要求廢止那條死亡宣告？」
看了一眼那些齊刷刷對準自己的鏡頭，懷特再次皺眉。
他從未在這種情況下處理過公務，按理來說此時最高法院內的警察早該出面，驅散這些無關人等才對。
這裡是法院，他們是法官，他們又不是耍猴的，他們才不需要做這樣的直播。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哪怕他這裡鬧得這麼凶，本該出面維護法院秩序的警察卻始終未曾出現。
有些慌神的懷特用顱內通訊器呼叫警衛，電話是通了，但始終沒有人接聽。
就在懷特想著該給誰打電話求救時，已經不耐煩的記者再次鼓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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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大人！我提醒你一下，我們可是正在直播呢。
你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能待會處理嗎？你這種對待申訴者的態度，可是很容易引起民眾反感的。」
聽著著妥妥的威脅之語，懷特只能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若是粗暴拒絕桑德拉多塞特提起申訴，那就顯得太過低級。更何況現場還有這麼多記者，懷特可不會落人以口舌。
打定主意之後，他一邊重複著那個律師提出的口頭申請，一邊快速想著對策。
只要是白紙黑字的法律，通常都能找到發揮的地方。
無論是法官，檢察官還是律師，誰能掌握這些關鍵點，誰就能掌握主動。
在成為法官之前，懷特也曾經做過律師，所以他很清楚怎麼玩才能玩死面前這個當事人和她的律師。
「是的，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桑德拉多塞特已經親自到庭了。」
「很好，那麼按照規定，我首先要確認一下，夜之城法院對此次申訴具有管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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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夜之城相關法律，只有本城的居民，才能向最高法院提出要求進行行政和法律方面的複議……「
」他們在說什麼，雖然那個法官說的每個字我都聽明白了，但連在一起后我就聽不懂了。「
作為草莓台的台柱子，金髮女主記者雖然是蠢萌了一些，但是她有顏值，而且她很樂於向別人請教。
匆匆趕到這裡的她現在就正在向身邊相熟的記者詢問，而那位記者也很樂意在這時候展現自己的存在。
這位記者已經聽懂了懷特的問話，而且他的解釋就相當通俗。
」簡單來說，桑德拉多塞特今天的申訴要分成兩步走。
首先他要證明自己是夜之城的居民，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資格提出行政複議。
至於如何證明自己就是桑德拉多塞特，那就是第二步了。「
就在那個記者為金髮妹做科普的時候，梅西已經和懷特法官交上手了。
」法官大人，我明白這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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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問我需要提交何種證據，才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是受到夜之城法律管轄和保護的？「
」很簡單。
如果她能提供夜之城的完稅證明，那就OK。
要是沒有，那也沒關係。居民身份證或者是夜之城任何機構所發的證件，都可以證明。
如果這些都沒有，那也沒關係。只要你能找到其他夜之城的居民為其作證，我們也能認可。「
懷特法官現在回答的正是夜之城的明文規定，這些文字是寫在紙上的，可以說是毫無模稜兩可之處，所以懷特不會在這裡打埋伏。
懷特之所以敢大大方方說出驗證身份的要求，就是因為他知道執桑德拉多塞特的尷尬處境。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桑德拉現在是個死人。
雖然她就站在市民們的面前，但是想要重新獲得原來的權益，也是必須通過那些繁瑣手續的。
因為桑德拉是個死人，所以就算她手上有什麼文件，那也會因為桑德拉多塞特已被宣告死亡而自動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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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感覺這就是一個死循環啊？
桑德拉要證明自己是桑德拉，就必須先證明自己是夜之城的居民。
可是因為她是個死人，所以任何桑德拉的文件全都無效，所以她必須找到一個敢做證的證人？」
當金髮妹終於繞明白的時候，差不多所有的夜之城吃光群眾也全都明白了。
法律是講究程序的，沒有合法的程序，就沒有合法的結果，這也就逼得桑德拉必須找到一個證人了。
這件事聽起來不難，但只要細想，就讓人頭痛，因為現在的桑德拉可不是以前的白富美。
像她這樣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前富家千金，誰會願意冒著得罪現任多賽特集團董事長的危險，站出來作證？
看著對面律師的嚴肅表情，懷特卻是覺得很舒坦。
以拉爾夫對桑德拉的重視程度，他相信拉爾夫肯定是早有妥善準備的。
拉爾夫的身邊可不缺懂法律的人，所以要防備什麼情況，拉爾夫肯定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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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那個人在圈子裡的狠辣名聲，懷特相信桑德拉以前的朋友只怕是早就被清掃了一遍了。
拉爾夫應該是沒辦法殺光所有認識桑德拉的人，但他卻肯定有辦法讓那些人保持沉默。
就算桑德拉能收買幾個不要命的，那些人也得有辦法走進最高法院來作證。
別看桑德拉現在是走進了最高院，但這樣的好事可不會發生在那些證人身上。攔截那些證人，可比攔截桑德拉簡單太多了。
「梅西律師，現在你清楚流程了，那麼你準備遞交什麼證據？
如果是文件，你現在就可以遞交。如果是證人，你也可以讓他們上庭，接受我的詢問。」
當懷特這麼催促的時候，他以為梅西會尷尬欲死的，但是那位律師的表情卻在下一刻就變得輕鬆起來。
」明白了，法官大人，那麼請允許我傳召一位證人，她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就是夜之城的居民。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現在就讓她過來。「
就在剛才，懷特還以為自己難倒了桑德拉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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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那個傢伙的表情卻是那麼賤，懷特有理由認為自己是中了對方欲擒故縱的計策。
現在那個叫梅西的律師幾乎是迫不及待就宣告了他有證人，所以現在騎虎難下的是懷特，而不是桑德拉。
法官大人只是略一猶豫，那些正在觀看直播的夜之城民眾就噓聲一片。
一時之間各種彈幕亂飛，而這些彈幕無一例外都是痛罵那位發愣的法官。
這些屁民如何謾罵自己，懷特是聽不到的，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面前那些記者的不滿。
在今天的大事件進行到這一步后，桑德拉多塞特已經征服了現場所有的記者和絕大多數的吃瓜群眾。
除了這姑娘本人表現出來的堅韌，智慧和勇氣外，這當然還有那些專業人士的功勞。
應該說康陶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所以他們在給桑德拉組隊派遣幫手時，就為她準備了專業的媒體公關專家。
這些人和桑德拉的黑客團隊互相配合，輕而易舉就佔據了輿論的高點，所以桑德拉在這個領域是完勝拉爾夫的。
現在大家都在盼望著桑德拉的能夠成為最後贏家，因此那位法官只是稍有遲疑，現場就響起了起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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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法官這裡鬧得這麼凶，負責秩序的警察卻還是見不到人影。
這個細節讓懷特開始擦額頭上的冷汗，因為他知道這種反常是只有有力人士才能做到，所以他不能再硬頂了。
「可以，你傳喚證人吧。」
得到法官同意的時候，梅西已經用顱內通訊系統聯絡上了證人。
此刻在這最高法院的辦事大廳里某，個頭戴棒球帽的姑娘正安靜坐在了角落裡。
當她剛進門時，工作人員曾經詢問過她的來意。
得知這姑娘是來辦普通業務的時候，法院里的人也就不再理她了。
最高法院很快就因為某些不速之客的到來而變得鬧鬧哄哄，因此也就更加沒有人注意這個姑娘。
沒人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站起身的，又是什麼時候來到懷特法官辦公室的外面。
「麻煩你們讓一讓，我是桑德拉多塞特的證人，請讓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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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聚攏成人牆的記者聽到這個聲音自背後響起時，他們全都立刻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面對著那些目光和對準自己的鏡頭，頭戴棒球帽的姑娘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那惹眼的綠色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