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邊城佳人
第一章邊城佳人
三五六年。
雲國境內。
浮葉城。
正當二月,本應net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時節。所謂:牡丹正值盛開,璀璨如錦。芍藥爭輝鬥豔,益增繁華。正該此等景象。
浮葉城乃雲國邊城,是個很小的城鎮。不過浮葉城物產富饒,百姓生活也算富足。
此時正當二月,本應一片生機的浮葉城確實完全一副另外的景象。
此時的浮葉城是一個失落的世界。煙霧繚亂,黑煙打著卷直衝雲霄,這卻不是百姓人家做飯的炊煙,而是戰火肆虐過的遺留。「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泣成紅杜鵑。」大街上隨處是衣衫襤褸,痛哭失聲,悼念親人的難民。護城河邊紙屑飛絮,飄飄滾滾,漫天遮地,一片雪白。一片片房屋的廢墟,一排排倒塌的城牆是本應明媚的net光變的灰敗......
哭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更有jīng神崩潰的人們衝上大街瘋跑,邊哭邊叫,卻沒有人上前關心阻止。到處都是血漬,雖然都已乾涸,但是看起來還是那麼觸目驚心。
此時的浮葉城走進了一個少女,在她進城的那一刻,殘敗的浮葉城彷彿退去了灰白。眨眼回間那剎那的芳華便已勝卻人間無數,少女約么十五六歲年紀,眉目如畫,眉眼清靈,一雙眸子清澈純凈,靈動可愛,肌膚勝雪,烏如絲,瓊鼻嬌俏挺立。彷彿是這世間至純至凈的靈氣造就了這少女,使得她如一縷清風拂過,一絲花香飄散。
少女身形略微纖弱,緩緩行來,如微風拂柳,楚楚動人。看到這人間地獄的景象,看到受傷的難民,少女咬緊了嘴唇,眼睛泛著淚光。彷彿這受難的是自己一般。他走到難民聚集的寬敞處,想要說什麼,但她張了張口,似乎頗為害羞,竟沒能說出口。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姑娘,你是想要救人么?」聲音溫和,悅耳動聽。
少女略微驚訝,轉過頭來,看到一個少年正沖著自己微笑。仔細看來,這少年應過弱冠之年,很是清秀,眉眼笑的像是彎彎的月牙。雖然少年穿著一身看起來冷酷酷的黑sè束身勁裝,但是陽光洒脫的氣質還是流露無遺。只是這少年膚sè白皙,甚至還隱隱覆著層水光,少女有點疑惑,一時不敢確認這少年的xìng別。
少年看著這女孩看著自己也不說話,猜到她心中所想。似乎有點無奈的笑著說:「不用懷疑,我是個男子漢喲。」說著還轉了個圈,又無奈的抖抖肩膀。
少女被逗得笑了起來,忽然又想起自己剛盯著一個男子愣了半天,不僅暈生雙頰,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倒是這少年形態瀟洒自然,也不在意。又問道:「你是想要救人么?我也許可以幫你啊,我叫水羽。」
少女張了張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趕緊捂緊了嘴巴。她又看了看周圍的難民,似乎有點著急。她想了想,迅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了紙和筆。水羽想道,原來這個美麗的女孩子竟身有殘疾,無法說話?他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
少女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好像要解釋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她微笑著把紙拿給水羽看。只見這紙上寫著:我是大夫,我想救治這些難民,公子可以幫我嗎?
「你是大夫?」看著年紀這麼小的少女,水羽有點吃驚。少女點了點頭,又指了下紙上的字。
水羽當然明白這女孩的意思,笑著說道:「我當然可以幫你啦,不過我可不會醫術。」
只見少女又在紙上快寫道:麻煩你把受傷的難民集中過來吧。
「嗯,好,你等一下,我先給你找張桌子吧。你也好坐著診斷。」少女搖了搖頭,拿下包裹,又指了下受傷的難民的傷口。水羽點點頭,心道很多難民受了外傷,需要清理傷口。
轉過身,水羽向那些難民走去,對他們小聲說了些什麼。難民們看了看水羽,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水羽說的小姑娘。心裡都是不大相信水羽所說的這個小姑娘是個大夫,不過,試試總比不試強,說不定還真能看病。於是他們都招呼著自己認識的難民集中了過來。
水羽看著這些面露苦難之sè,又有些麻木的難民們。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剛進城時碰到的那對母子。。。
那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當然孩子也很小,在媽媽懷裡哇哇的不斷哭鬧著要找爹爹。孩子的母親也哭著哄著自己還幼小的孩子:「寶寶乖,嗚。。。爹爹不在啦...爹爹...不在啦!」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傷心。孩子並沒有止住哭泣,又鬧著要吃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兩天沒有吃到東西了。這位年輕而且失去了丈夫的母親哭泣著看著自己的孩子,緊緊地把兒子摟在自己的懷裡,她沒有辦法告訴孩子他們找不到吃的了,她只能緊緊的把孩子摟在自己懷裡,為了孩子她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又能怎麼辦,全城基本都是難民了,哪裡會有人還有多餘的食物。事實上,每天都在死人。飢餓,疾病,還有混亂的秩序,瘋狂的人們。
水羽進城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幕,之前水羽很是氣憤,因為自打他進城以來已經遭遇了幾次打劫。當然這些難民怎麼可能搶走水羽的東西!所以他把那些難民小小教訓了一頓。之後就沒人再敢不長眼的打他的注意了。
但看到了這一幕後水羽便理解了難民們對自己的搶劫。
看著那對母子,水羽知道自己做不了多少,但他還是拿出身上還剩的半小袋乾糧。又在袋裡放了些碎銀,他不能給這對母子太多,因為在這種環境下財富和食物可能會給他們帶來災禍。
水羽把這些悄悄地放在這對母子的身旁就走了過去,水羽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不忍心。。
少女看到還在獃獃站著的水羽,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
「啊,不好意思,想到些事情。」水羽反應過來歉然一笑。
「準備煮葯和包紮的布」少女手上的紙上如此寫著。
「好,我這就去。。。」
水羽很快借到了一口小鍋,起火燒水。又找了寫還比較乾淨的布,先把布放在沸水裡煮了下拿出來晾了,又拿過來女孩拿出來的藥材開始熬藥。
女孩那邊也在忙著,只見她很熟練地清洗傷口,包紮傷口。有的傷口由於之前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已經開始潰爛流膿,水羽看的都有點噁心!可是少女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她只是仔細的清理潰爛的傷口,她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輕柔,盡量不弄痛受傷的難民。有的難民實在過意不去,便要求要自己擦洗傷口。女孩每次都笑笑搖搖頭便繼續包紮。
到下午了,陽光也不再耀眼和蒼白,而是斜斜的撒下一片金黃。女孩沒有休息,也沒有吃東西,難民還沒有看完。謝謝撒下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和葉子,輕輕的落在她的頭上,反shè出柔和的金黃。女孩鼻尖聚集了一滴汗水,看起來有一絲俏皮。
葯早已熬好,水羽按女孩的吩咐讓病人喝了后,他便無事可做了。他微笑著靜靜的看著女孩忙碌的樣子,心裡變得很柔軟,很平靜。。水羽很擅長畫畫,他決定一定要把這個場景畫下來,因為他碰到了最美的女孩。救人的人最美!而且這個少女本來就很美。。水羽一直認為美人這個詞被用的太泛了。美人應該包括「美」和「人」。前提應該是「人」。很多人都滿足不了這個前提,她們只是批了張人皮而已......
在經過這一系列的心裡活動后,水羽想到了一句詩,「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
這從二月里款款走來的少女,如net風一般明媚,似陽光一樣燦爛。帶著明月皓潔的神秘,淡而清,美而雅,宛若清池裡潔白的蓮花。
作了這些清新文雅的評價后……
水羽最後在心裡嘆了口氣:可惜啊,胸有點小……
想完之後水羽自己都有點鄙視自己了,實在不該關心這方面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果然稱不上君子呀......
就在水羽胡思亂想的時候,難民們的議論都落在了他的耳中:
「老天哪,眾神在上!如果你們在的話為何不睜開眼?難道真的要拋棄你們的子民嗎?」
「都是該死的荒人蠻子,總有一天我們中州要把該死的荒人都殺光!」
「就是,上次我們打贏了,饒過了他們。他們竟敢違背和約,偷襲我們浮葉城!一定要把它們都殺光!」
「對,殺光他們……」
水羽大致猜了下這場災禍是怎麼回事。應該是北荒人違背和約出其不意的突然進攻葉城,浮葉城一向平和富足,疏於戰事,不敵荒人也是自然的事情。
不過,這很奇怪,非常奇怪。完全不符合荒人的作戰風格,荒人居住在北境,北境是這片大6上面積最大的一塊土地,但北鏡是一片荒原。面積再大他也是荒原,也不可能變成肥沃的土地。
事實上,北鏡便是大6上生存環境最為殘酷的地方。荒人就生活在這裡,他們長期忍受飢餓,貧窮。但他們還是繁衍了一代又一代,長期與殘酷環境鬥爭的他們堅韌,善於忍耐。
他們不屈服,熱愛zìyou。而且,眾所周知,北荒人是最善戰的民族,所以他們也好戰,敢於挑戰強大的對手。
荒人怎麼可能進攻浮葉城?水羽很是不解。要知道浮葉城並非什麼戰略要地,只是一個小城而已。而且荒人顯然沒有攻佔的浮葉城的意思,只是劫掠了一番。這是什麼意思?攻擊一個無關緊要的城,挑釁么?可是荒人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水羽實在想不通,就找走到一位正在議論的中年大叔身邊想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看起來竟有七尺多高,虎背熊腰,滿臉的鬍鬚。當真一條七尺好漢!他胳膊上也受了傷,此時正在義憤填膺的說著:「他娘的荒人還真是狠,那天他們到我家放火,老子怎麼可能看著不管,便要同他們拚命,一個蠻子拿刀就往老子身上招呼,干他娘的,要不是我閃的及時,傷的就不止這條胳膊啦!說不定這條命就交代了。」
說完這人還咧嘴搖了搖頭,似乎還在回憶當時驚險的場面。
水羽趕忙插話問道:「那大叔你是怎麼逃脫的啊?他們沒有要殺你么?」
大漢看了過來。「原來是這位小哥,小哥你和這位女神醫不是我們浮葉城人吧?」
「嗯,我們是路過浮葉城。」水羽如是答到。
誰知大漢一改剛才的粗魯,鄭重抱拳躬身行禮,水羽趕緊去扶,大漢堅持一鞠到地。誠懇說道:「公子和這位女神醫都是大義之人,請受許猛一拜!你們對我們浮葉城的救死救傷之恩,我們沒齒難忘!」說完又是一鞠躬,旁邊的難民也紛紛躬身行禮。一時之間道謝之詞不絕於耳。
水羽看著他們,感受到他們的真誠,心裡湧上一股暖流,眼角也不禁有點濕潤。自己做的實在不算什麼,卻換來了真摯的感激。
水羽正身還禮,說道:「各位不需多禮,論年紀各位都是長輩,莫折煞了晚輩。況且我做的實在微不足道,這位神醫姑娘才是真正幫上忙的人。」
聽聞此話,許猛說道:「公子太謙了,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神醫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當然也會銘記心,只是神醫姑娘正在忙,我們不便打擾,來rì有機會我們定當報答!」
「對!我們有機會定當報答!」難民們紛紛附和。
「不需如此,不需如此......」水羽連連擺手。
「敢問公子大名?不知可否告知?」許猛又問道。
「我叫水羽,大叔叫我名字即可。」
「水羽哥哥,這位神醫姐姐是你的妻子么?」一個幼稚的童音傳來。
「啊,不是啊。。。」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水羽臉有點紅了。
小女孩的母親拍了孩子一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可是明顯沒有什麼效果,小女孩又天真說道:」那哥哥你為什麼不娶神醫姐姐?你們倆好像一對夫妻呀!」
周圍響起了善意的笑聲,水羽的臉更紅了。。。
孩子的母親說道:「」孩子太頑皮了,公子不要見怪!不過也確實只有公子這般的好男兒才配的上神醫姑娘。。。「」
水羽乾笑道:「哪裡哪裡。。。」
怎麼談話變成了關於自己終身大事的討論了呢?水羽心道。趕忙轉移話題,向許猛問道:「許大叔,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是怎麼逃脫的?」
「哦,公子恕罪。我也不知當時荒人蠻子啥瘋,只忙著放火,並沒有對我追擊。」
「那他們是如何破的城?」水羽又問道。
「哪裡破了城,兩天前他們不知道怎麼混了進來,到了夜裡便放起了大火。當時到處都是失火的房屋,城裡亂做一團。呸!該死的荒人,土匪!」許猛越說越氣,不禁罵了出來。
「這麼說便不是軍隊了,是荒人強盜?「水羽有點吃驚。
「應該是強盜,他們只有一百多人,都是高手,分散在城裡各處,行動也很快,搶了很多東西!聽說最近北境鬧了災荒,死了很多人。這麼想來應該沒錯!」
水羽也在心裡盤算,荒人鬧了災荒便出來搶劫。而浮葉城是個很小但是還算富足的城鎮,當
然是荒人的最佳目標。這麼想來確實很符合邏輯,但是水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一百多荒人高手都是強盜?還有他們怎麼那麼輕易的潛進城裡?而且通過徐猛的講述,這些荒人目標明確,行動很有計劃,也很迅!這真的是強盜能做到的嗎?還有一點,荒人民風淳樸,雖然很是貧窮,但是從來沒有生過荒人劫掠的事。
水羽腦中有點亂,想不出個頭緒。忽然傳來噪雜生。水羽望去,現那救人的少女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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