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坎生迷煙

次日，雀噪黎明，晨韻浸臉。

天地有韻，早晨最佳，天剛破曉至太陽初升，天地韻律最強，感悟最深，往往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也是元素最活躍的時候，修鍊之人，一身實力，全在元素運用，無不醉心感悟，無不珍惜這一時刻。

三人當然知道，靜心感悟，玉郎隱隱感覺，四煉巔峰將破，奈何總抓不住那一絲感覺。

直到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躍出，三人才結束晨練，不約而同，翻身而起。

梁雲盡，迷煙臨，翻過雲梁，前面就是迷煙坎。

常年煙霧籠罩，不辯人影，難識方向。裡面幻境如真，神奇無比，常人入內，難以復出。

俗人眼中是險，三人卻不在意，二狼一馬，竟直闖入，玉郎在前，古風居中，玉娘隨後。

大狼奮起神勇，以鼻探路，不顧幻像，左穿右轉，交馬與二狼後面跟隨。

有時前面看著是懸崖峭壁，它也如平地踏出，有時前面看著是平地，它卻側轉繞行。

如此向前，行程不誤，速度不減。

行至響午，古風似乎發現什麼，忽然約束交馬，停步不前，走在最前面玉郎，也發現不對，喝住大狼。

說時遲那時快，煙霧中奔出五道人影，快逾閃電。

其中三人，成三角之勢，直取古風，一劍、一錘、一索，封住所有退路。

正是軟劍纏身黃領宙非，傻錘宙熊，和狐氏三兄弟的神仙索無天。

狐氏三兄弟的另外兩人，地獄索無仁、閻王索狐無法，則分取玉郎、玉娘。

好個古風臨危不亂，騰空而起，稱心劍心神相附，應聲出手，三聲脆響，竟將一劍、一錘、一索，全部震退。

玉娘長鞭隨意，人未動鞭已出，將閻王索，輕鬆攔住。倒是玉郎，被地獄索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古風之快，難以想象，欺身而上，肘擊宙非，砸塌胸腹，倒飛撞樹而止，大口鮮血噴出。

腳踩宙熊，宙熊雙手舉錘相迎，卻無法承受巨力，雙膝一軟，連人帶錘，跪入地下。

稱心劍自斬無天，無天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神仙索已經隨手臂離體而飛。

稱心劍確實如花心客棧群豪議論，是難得至寶。

古風身具天資，深得家族長輩賞識，二位元老丁文博、丁武森，尤其喜愛。

丁武森曾遇大機緣，尋得別有之地，潛入洞天。拚卻半條性命，耗去百年修為，從「盤」的口中搶得一塊精鐵。

這盤是洞天獨有怪獸之一，比山還高大，噬金吞銀，一切攻擊免疫。

口中含有一塊精鐵，咬不爛，吞不下，盤終日含在嘴中，終日吸吮，成就強橫體魄。

大元老丁文博，以這塊精鐵為主，取出珍藏的他山之石，於祖地地心古爐，以祖傳秘法用地心之火湛煉七年。

將精鐵與他山之石融合，煉成一把重劍。

古風年滿周歲時，重劍恰成，被二位元老當作周歲禮物，贈於古風。

重逾千斤，堅硬無比，無物能折，鋒利無比，又無物不斷。

煉化之後，大小如意，輕重隨心，兼能積蓄能量，瞬間爆發，威力倍增，因此稱作「稱心劍」。

玉娘軟鞭也有來歷，為凰鳥所贈。

凰鳥也曾洞天歷險，又有大機緣，被他覓見福地，取瓜田之藤為鞭、李下之木為柄，製作成一條軟鞭。

又入虛空，引虛空亂流熬它一年，虛空亂流不可見，卻無人敢篡其鋒。

引虛空銀河浸它一年，銀河無水，卻能見河，時空靜止，卻在流淌，萬物不生，卻有萬物。

平時束腰，能長能短，能辨敵我，能分善惡，柔可纏身，韌不可斷，短則束腰，長可百丈，因此稱為「如意鞭」。

宙非軟劍、宙熊瓮天錘，也不簡單，都是地心百萬丈精鐵所煉。

北方風荒礫山臨海，礫山盛產精鐵，最適合製作兵器，又以地心深處精鐵寶貴。

地心千丈處如負千鈞，萬丈處有罡風裂體，十萬丈處有陰風侵神，百萬丈處有地火焚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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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處則天雷。

六煉能進千丈，萬丈以下只有七煉強者能進，罡風境可下萬丈，陰雨境可下十萬丈，地火境可下百萬丈。

千萬丈以下，只有成神才可進，越往下天雷越密集越恐怖，就算成神，也無法一直往下。

精鐵也因此以深度劃分等級，分成地心千丈精鐵、地心萬丈精鐵，以及地心十萬丈、百萬丈、千萬丈精鐵。

越深品質越出色，越堅硬越柔韌。

相傳盤古的開天斧，就是地心千萬丈以下精鐵煉製。

能得精鐵與實力有關，家族勢力越強，所得精鐵品質越好，兵器也越出色。

依照攜帶兵器品質好壞，往往能推測出背後勢力強弱，修鍊者之間，往往以此決定交往，還是避讓。

地心精鐵伴生靈玉，只在千萬丈以下才有可能出現，越深靈玉出現的機率越大，越深靈玉也越大。

但不管深淺，能否獲得，是大是小，還要看機緣。

靈玉無色如晶，女媧卻能得七彩靈玉，不知道付出了何等艱辛，作出了何種犧牲。

玉郎鋼爪，以自己兩顆獠牙煉化成本命兵器。

無天神仙索、無仁閻王索、無法地獄索，則以他們各自一尾煉化成本命兵器。

人類以外的修鍊者，本體某個部位，往往特彆強大，或者具有某些特異功能。

一旦開啟靈智，常將這部分本體煉化為本命兵器，能隨修為成長，比尋常兵器又更加出色。

比如狐氏，每煉成一尾，及至七煉，每一境成一尾，地火境時能成九尾，據說一旦成神，能得十尾。

突破五煉，身體進化成完美形態，尾能幻化成本體，而且每一尾都有相當於本體的實力，異常強悍。

狐氏三兄弟未破五煉，各有四尾，但都不能幻化成本體，只能當作兵器使用。

狐氏相比狼族，天生弱小，但是貴在每一煉都能得一尾，才有了與同境界狼族抗衡實力。

類似的天生差距彌補方式，獸類修鍊者中常能見到。

螻蟻雖小，誰又能擋它雙顎之咬，力能舉蟬，誰能比它六腿之力。

襲擊才起，又嘎然而止，玉郎趁機脫身。

玉娘長鞭一卷，早將無法束縛如粽。

「古風，難道你早已五煉？」宙非顫顫巍巍站起，遍身血跡，傲氣全無，心有不甘，而又驚恐萬分。

「你西野沙家，絕技五殺，用他山之石為引，合五人之力，一人一殺，五人五殺，是想置我們於死地而後快啊。」古風答非所問。

玉郎暗道僥倖，原來是沙家五殺，相傳為沙家先人所創。

主導之人，以他山之石為引，聚集五人之力，分貯五身，隱身設伏，完成五殺，無比兇狠，無比毒辣。

一塊他山之石，只能使用一次，非萬不得已不用。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意思是他山的石頭，可以媲美靈玉。珍貴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相傳他山無緣難以見到，其上綠茵如毯，有仙鶴靈鹿聚居，仙鶴銜石靈鹿食之。

他山無跡可循，三百年才一現，何時出現，出現在何地，無人知曉。

一旦見到，能不能有得，能得多少，又要看氣運，氣運不佳空手而回，也不是沒有。

仙鶴所銜之石，就是他山之石。能聚精凝神，強肌健體，自身蘊含豐厚能量，又能貯存能量，越大儲存的越多。

四煉以下修鍊者隨身攜帶，能得提升修為幫助。最有用之處，莫過於用來儲存能量，作為陣眼，設置陣法。

各門各派，各大家族，各大勢力，都有防護大陣，對他山之石，都夢寐以求。

獲得困難，世間稀少，用途廣泛，哪怕超強勢力，都不惜重金以求。

宙非不惜耗費一塊他山之石，更聚集最強三人偷襲，就是希望一擊得手，務求必殺。

花心客棧，宙熊生事，最初他並不在意。一個古風而已，還在四煉巔峰，天才未成長之前，都不叫天才。

自己也是十年大比第一，比古風早了一界，早已是四煉巔峰到頂，隨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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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突破五煉，古風再奇，也是螻蟻。

但隨後發現不對，古風實力自己竟然無法判斷，這就引起他重視了。

如此年紀，比自己小了十幾歲，實力卻明顯高於自己，這還得了。

此時就起了殺盡，要扼殺天才，阻南丁崛起，解沙家大患。

沙家五殺，據說是沙家始祖沙僧，與靈猴等五人結伴生死歷練時，於無盡廝殺中所創。

五人分站五位，聚五人之力於一身，各有五次最強攻擊手段，端的厲害無比。

始祖因此醉心陣法，五殺之外，又創六殺、七殺，直到「流沙殺」，統稱「西沙殺陣」，「沙家之陣」威名始成。

能合幾人之力，成就幾殺，視修為而定，境界不同，強弱不同，都有影響。

宙非、無天聚集了五人之力，宙熊、無法按極限聚集了四人半之力，無仁也按極限聚集了四人多的力量。

五人準備了一日之久，滿以為一擊必殺，哪曾想古風竟如此強悍。

古風十五歲提出三問，心智非比常人，既不回答，也不出手，反而笑道。

「人說『莫遇宙非，是非福禍未定』，看來這次是禍不是福。」

宙非倒是果決，神色傲然，不卑不亢。「既然敗於你手，是殺是剮，悉聽尊便！」背手而立，束手待擒。

「我輩修神，實為練心，心不正意不堅，意不堅信仰不果。」卻不料古風還是沒有動手，反而說出一番另有深意的話來。

「宙非、宙熊兩位兄弟，傷及肺腑，修鍊之人，想來二三日，即可痊癒。」

「無天兄弟，手臂再生，也不會超過一個月。本無生死之怨，無需生死相向，各位以為如何？」

隨後目光在五人臉上移動，逐一詢問。

這一番話說出，各人無不意動，心神凝結之處，為之一松，不由感嘆，天下才俊，果然不同凡響。

玉郎回味「我輩修神，實為練心，心不正意不堅，意不堅信仰不果。」數遍。

竟感到有突破之象，不聞不顧，盤腿而坐，就地參悟。

玉娘也心有所動，一絲元素之力，似乎已經清晰可見。

立刻放開心神，意念全出，努力追尋。

忘卻身邊兇險，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艱難捕捉。

這邊宙非等人，意動之外，更多的是驚喜，恐懼之情立刻一消而散。

宙非何等精明，生機再得，哪裡還管什麼意動，立刻抱拳，微一俯身，說道，「承蒙教悟，多謝不殺之恩。」

余者立刻拾撿兵器，因玉娘心神放開，軟鞭束縛自解，狐無法已經獲釋。

些許遲疑沒有，各人口中一聲輕喝，林中奔來五頭坐騎。

宙非坐騎竟是孰湖獸，形如交馬而鳥翼，比交馬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而且還能飛行。

宙熊乘坐的是開明獸，身大類虎，雖不如交馬迅疾，卻忠誠無比，也是尋常難見之物。

狐氏兄弟，各自以狐為騎，高大威猛，也甚是不凡。坐騎至人已上，轉眼消失。

古風回過頭來，見玉郎玉娘有悟，知道修鍊之人，機緣難得，偶有所悟，可遇不可求。

何為機緣，稍縱即逝，一旦抓住，能有收穫，一旦錯過，只留遺憾。

偶有所悟，最怕驚擾，如被打斷，可能再無法出現。

古風微一沉思，提起修為，能量湧出，四周形成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隔絕二人視聽，免受外界打擾。

感悟時間，有長有短，長不好說，幾天幾年幾十年都有可能，短則瞬間即有所獲。

大狼二狼盡職，虎視眈眈，眼露凶光，各伴玉郎、玉娘身側警戒。

古風知其心智未開，既不與之為伍，就不作與之相爭之事。

回想剛才過程，對玉娘實力，也不由心生欽佩，盛名之下無虛士，八色傳說潛質，實力遠超同輩。

腰間軟鞭，更加神奇，助長不少威風，面對集四殺之力的四煉大圓滿，輕鬆束縛。

聖女之稱，名至實歸，四煉巔峰到頂實力，展露無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