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又是遺迹？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巨石四周已是泥漿一片。

剛看到那段水流，未有動作，已被震驚。

傳說不傳，常理不常，天下奇景，常人難見其一，卻被兩人連番遇見。

「古風，你看，『似水流年』！」玉娘驚呼，曾經認知，徹底擊碎，既有常理，徹底顛覆。

那一段憑空出現的流水，正是「似水」，那一團死灰色迷霧，正是「流年」，「似水」不祥，「流年」不利。

古風三觀盡毀，「落花流水」「似水流年」，見一大凶，見二大難，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心頭不覺有寒意升起。

沒容古風多想，立刻就被水聲吸引，再無暇他顧，玉娘驚呼之後，也再無言語。

因為水聲之中，有黑夜暗泣、母罵父責、長輩喝斥、娣哭姝啼、兄怪弟疑、惡意中傷、肆意抵毀，聽到的全是傷心事。

迷霧之中，有黯然淚下、孤獨無助、氣弱運衰、修為盡失、命懸一線、身死道消、兄離弟散、父傷母憂、家破人亡，看到的全是不如意。

二個看得神情黯淡，心意消沉，不能自拔。

玉娘抽泣更咽，稀哩嘩啦，古風勉強支撐，無語無淚，淚在心頭流，哭在心頭響。

一刻時間，不長不短，水流之中，迷霧之內，各飄出點星光，微弱近滅，毫不起眼，難於覺察。

或許這星光本就奇異，或許二人沉迷傷感，心神不顧，都不曾發現。

兩點星光，似有指引，一個靠近古風，一個靠近玉娘，轉瞬即沒。

別小看了這兩點星光，來歷可不簡單，事情還要從共工創輪迴說起。

共工雄才偉略，有感因果不循，善惡難報，成神之後，專註於匡扶正道，始終尋找善惡有報、因果循環之法。

鑽研之下，終有發現。萬物消亡，靈將離體之時，精神不滅，遊離身外。

精神無靈，朦昧無知，帶著殘留烙印，天地遊盪，短則數息飛逝天外，長則數日盤桓始赴蒼穹。

精神離體，盤桓未逝之前，常有往日情景幻化，如同實景，人們不解，認作孤魂野鬼。

共工得此發現，收集無靈精神，尋到三千弱水，獨取一瓢，用作試驗。

弱水之上，無物可浮，弱水之中，無物可存。洗滌精神，發現竟能剝離意識，區分善惡因果。

又找到黃泉，發現可以種下善惡之念。孟婆之地找到孟婆湯，發現可以種下因果循環。

於是設地府，引入三千弱水，搬來黃泉，移來孟婆，一一放入。

再造奈何橋，分善惡、區因果，設黑白無常，牽引精神，轉世投胎，擇靈附體。

擇靈附體，卻是不易，精神隨靈而生，萬物生靈出世即有精神。

所以植入的精神，要比靈出現時既有的精神強大得多，才能融合靈原有的精神，完成附體。

於是共工又在弱水之旁，建十八層地獄，熬煉精神，最長的要經十八層熬煉，百般折磨，千般摧殘，才得強大。

精神無靈，雖不能記憶，卻烙印靈魂深處，說起十八層地獄，無不恐懼。

即便如此，精神融合過程中，仍出不少差池。時有精神不夠強大，融合得不夠完全，致使精神出現異變。

精神引導肉體形成，因精神異變使肉體也出現異變，從而肇生妖魔鬼怪。

這種現象並不多見，共工觀察之下，認為暗合因果，正合心意，於是不阻。

又認為正好用來磨礪成長，修鍊者遂以剷除妖魔鬼怪為榮，也以此提升修為，增長實力。

共工又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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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十八層地獄熬煉之後，以修鍊層次為參照，將精神分為三魂七魄。

以修鍊境界對應，設天、地、人三魂，四煉以下初始階段為天魂，五、六煉中級階段為地魂，七煉高級階段為人魂。

按情緒、性格、意志、信仰、感悟、有我、忘我七個層次，分成七魄。

精為魂，掌管身體，神為魄，掌管精神，精盡體亡，神消魄散。

天魂司掌本能定原形，地魂司掌體能定成長，人魂司掌機能定進化，七魄對應七煉。

三魂七魄可隨修鍊增強，其中人魂比較特殊，能得前世天賦覺醒，但非突破五煉不能觸發。

靈魂之語，魂魄之說，由此而來。

更在十八層地獄設置刑罰，視善惡因果，抽魂取魄，抽取多少，因善惡多寡而定。

無魂無魄，渾渾噩噩，缺魂少魄，瘋瘋顛顛，少一魂，修鍊無果，少一魄，停滯不前。

從此，輪迴創立，先在人類，后至萬獸。從此，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教化盛行，世間有正道。龍王見此，鼎力相助。

魔神刑天為禍，黃帝依仗神兵才斬之，刑天精神強大，三千弱水無效，入不了輪迴。

黃帝取出共工三千弱水中，獨取一瓢的那瓢弱水，將魔神刑天的精神放入。

這瓢弱水卻比其它弱水更強，能夠腐蝕磨滅刑天意識。

無奈魔神太過強大，收效甚微，黃帝聊勝於無，置之弱水，任由腐蝕磨滅。

精神浸泡弱水，隔離天地，只除意識，不滅精神。

但架不住歲月彌久，曆數百萬年，意識磨滅殆盡，精神也消散無幾，三魂七魄只剩天、地兩魂。

天魂、地魂分別司掌本能、體能，何其強大，因此留存，儘管已經相當微弱，幾乎隨時熄滅，卻始終頑強存在。

人魂卻早已滅失，留下天魂、地魂渾渾鄂鄂，懵懂無知，世上再不可能有刑天。

古風玉娘一路故事不斷，這瓢弱水，終於被驚動，因為它殘存共工試驗印記，有著輪迴本能。

直到這一次，兩人忘乎所以，折騰如此長時間，本已被驚動的這瓢弱水，殘存印記終於被喚醒。

於是「似水流年」出現，天魂被困「似水」，地魂被困「流年」，要將它們送出，進入輪迴。

要說這兩點星光，也非同尋常，能判斷強弱，無盡歲月，過往貪歡者不是沒有，「似水流年」也曾經被引出過，但它們偏覺弱小，一直不出。

機緣巧合，這次遇到兩位八、九色潛質，千年難等，萬年難求，還有誰比他們更合適。

這瓢弱水稍有牽引，那兩點星光，立即主動依附，天魂直奔古風，地魂直奔玉娘。

這裡又要說到古風玉娘所獲黑白兩珠，確實是灘鷹和泥蟒得「似水流年」而成。

但是傳說畢竟是傳說，想「似水流年」是何等的存在，那是三千弱水中獨取一瓢的那一瓢。

強大到能消磨刑天精神，怎能被普通的灘鷹泥蟒吸食，別說吸食，一旦靠近可能就化為烏有了。

灘鷹泥蟒本就喜食灘涂戾氣，「似水流年」出現后，泥漿中的戾氣就更純，灘鷹泥蟒一旦發現，無不爭相吸食。

「似水流年」出現后的泥漿，戾氣中仍攜帶絲絲輪迴印記，雖然極其微弱，卻也不是這些普通灘鷹泥蟒抵抗得了的。

戾氣中沒有魂魄，如何能夠輪迴？殘存的輪迴印記，就將鷹蟒精神當成魂魄，牽引至輪迴之所丹田之處。

鷹蟒吸食並未行繁衍之事，哪來珠胎寄存？殘存的輪迴印記，又將鷹蟒的精血視為精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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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結成珠胎。

最後，帶著殘存輪迴印記的戾氣但，當成魂魄牽引來的精神，精血結成的珠胎，結合在一起，就成了黑白忘情珠。

之所以灘鷹為白，泥蟒為黑，是因為灘鷹本體為風屬性，精血所成珠為白色，泥蟒本體為土屬性，精血所成珠為黑色。

黑白忘情珠世所罕見，因為與「似水流年」有關，世人難明所以，牽強附會，流傳成灘鷹喜食「流年」，泥蟒喜食「似水」。

憲翼深淵，歷險之地，冒險者雖少，卻一直不斷。當真是一世雖少，萬世如蟻。

如古風玉娘一路故事，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那一瓢弱水也曾被驚動出現。

總有灘鷹泥蟒吸食到帶有輪迴印記的戾氣，總會出現黑白忘情珠，但卻少有被人發現。

鷹蟒死亡，黑白忘情珠卻不化，或被泥漿吞沒，或被其它鷹蟒吞食，但因精血影響，鷹只吞白，蟒只吞黑。

鷹蟒十幾年壽命，黑白忘情珠被吞食的少之又少，多為泥漿吞沒。

能從鷹蟒體內得到又更少，也就是古風玉娘，天大氣運加身，才有此機緣。

數百年前，有一奇異女子出現，美艷無雙，五煉修為，身邊卻追隨一六煉男子。

行至此處，奇異女子突頭痛欲裂，竟然立刻強行向男子索要，竟數日不休。

直到頭痛欲裂感稍減，奇異女子才止，六煉男子竟然已經精儘力竭，就此消亡。

數日不止，終於引得「似水流年」出現，奇異女子卻似乎並沒發現。

恍恍惚惚以手加額竟自離開，顯然被頭痛影響無瑕顧及其它，六煉男子死亡也不以為意，似乎早已習慣。

一個離去，一個消亡，刑天魂魄所剩天、地二魂，連依附的機會都沒有。

一旁早有灘鷹泥蟒窺視，待奇異女子離去，遂出而爭食戾氣，美食在前，也不相爭，世仇相見，也不拚命。

好巧不巧，黑白忘情珠經數代，都被後來鷹蟒啄食，流傳至今，被古風玉娘所得。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因奇異女子而得黑白忘情珠，後來這名奇異女子，又被古風玉娘之子丁一所救。

再說此時的古風玉娘，看著「似水流年」，悲傷得無以復加，心神所受煎熬，如同經歷十八層地獄，世間凄苦，再無出其右。

直到「似水流年」消失，還兀自神傷，不能醒轉。

這瓢弱水化作「似水流年」，輪迴之能仍在，牽得古風玉娘不由自主，依然身心交融。

這邊兩點星光，早作準備，要等他們精卵結合之時，附靈再生。

修鍊之人，本有節制，行繁衍之事，常關閉隙巧，避免結下珠胎，不利修鍊。

古風玉娘一路故事，均是如此，未行周公之禮，未拜先祖靈位，時機不合，未作打算。

此次也是一樣，雖然被「似水流年」牽引，但所關閉隙巧，依然未開。

兩點星光未料，卻不放棄，每有放縱，必跟隨而去，放縱結束無果，又悻悻而返。

這一悲傷，不記時日，天邊晨曦初露，天地韻律最強，才將二人拉回現實。

興許「似水流年」作用，也興許是太過傷感，要得安慰，兩個情不自禁，再度沉淪。

驕陽已經升空，好在無人經過，兩人如此不顧忌世俗，由此可見受影響之深。

時間太久，綠色長廊，玉郎關心，也只能長嘆一聲，難判憂喜。

玉貓嘀咕，「傷風敗俗，斯文掃地。」玉郎大嘴一張，利齒外露，才不敢言語，一邊修鍊一邊等待他們迴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