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如果我們角色互換

船最後還是安全的到達了這片深海的海底。

和之前經過的那一片黑暗的海域不同，這裡居然是有光的，而且就像曾經去過魚人島的那些海賊們說的那樣，是一片美麗又奇幻的世界。

香波地群島的那些巨大紅樹的根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居然把上層水面的陽光傳遞到了海底，還照耀了這麼大一片的地方。

「船長……」

大副又走到了船長的身邊。

這艘船上雖然沒有很多聰明人，可大家畢竟不是傻子。

剛才他們差點命喪魚嘴之中，明顯是有人幫了他們一把，才讓他們活了下來，如今在這片海底，孤零零的只有他們自己一艘船在，那個神秘的傢伙肯定就在船上。

大副發現了船長的沉默，也發現了他額頭隱約的冷汗。

「……很棘手嗎。」

雖然問的有些不那麼聰明，不過大副和船長合作了那麼長的時間，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要聽從船長的命令。

如果船長說要動手，至少大副自己是不介意陪著他這個老朋友一起去死的。

反正出海這麼久，生死之間的事情也早就看澹了。

「嗯。」

船長小聲的和大副說了一個名字，大副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然後他就明白，為什麼已經到了海底了，船長卻是一言不發，既沒什麼命令發布，也沒有死裡逃生的樣子。

是從魚嘴裡死裡逃生了，不過現在他們船上就有個更狠的。

是不是真的能死裡逃生，還是兩回事哦……

船長和大副的沉默很快的就被其他逐漸冷靜下來的船員發現了，他們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互相以手勢和眼神傳遞信息之後，慢慢的散落開來，手上也都帶上了武器。

而這一行為，很快就被船長發現，他拚命的打手勢，示意大家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於是，令人窒息的十幾分鐘之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船上的每一處響起：「等什麼呢，等我給你們做飯呀。往魚人島去啊！」

「哦是是是！開船！」

船長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招呼大副一起給船員們下達命令，朝著遠處已經能看得到的那個夢幻的魚人島而去。

………………

林易剛才其實是又睡了一覺，順便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上大把的現金和系統里存著的一大堆靈魂精粹到底應該怎麼用的事情。

這幫傢伙，實在太安靜，安靜的不像一艘海賊船，所以林易才會突然「驚醒」。

本來呢，林易當然是打算送佛送到西，直接把這船上的人變成自己的靈魂精粹算了。

不過，他沒想到，這艘船上的海賊特么素質還挺高。無論是作為領袖的船長和大副，還是那些普通的船員，個頂個的都挺不錯。這樣的一艘船，也不算烏合之眾了，值得被人高看一眼。

因此，林易給他們打了個高分的同時，也就有了放他們一馬的心思。

反正海賊有的是，不差這一艘船。

至少人家還帶他下來，也算幫他一把對吧。

…………

人既然已經清醒過來了，林易就索性現身算了。

他從船艙里「破土而出」，一腦門頂壞了人家的艙蓋子鑽出來的時候，還把旁邊守著這裡的海賊嚇了一大跳，差點就沒控制住，一刀砍過去了。

好在剛才船長和大副已經一個傳一個的把悄悄話傳給了每一個人，他們知道自己船上藏著的是什麼人，這一刀到底沒砍下去。

否則的話，砍是砍不到滴，反而會惹怒林易這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搞不好船上的人就真的要死掉了。

……

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尷尬的林易一邊摘著自己頭頂的碎木屑，一邊慢悠悠的往甲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所有遇到他的海賊都會自覺隱蔽的看他一眼之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惡鬼一樣的面具，黑底紅雲的外袍，以及……之前在海中看到的那種曾經出現在頂上戰爭中的水一樣的鯊魚……

沒錯。絕對是那個瘋子。

火影海賊團的船長，柱間！

這可是特么賞金超過六億的大海賊！

他們船長的賞金才7100萬！他們當然不敢也不可能會向這位反抗什麼。

現在大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聽說這位之前整船整船的殺人，其實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殺欲，順帶搶點錢什麼的，那有沒有這種可能，只要我們先把錢給他，也許他一看大家這麼識相，就不會動手殺人了呢？

於是，這樣的共同思維方式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到」到處亂走的林易，而整艘船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去說話和交談。

明明有上百人的船，到處都在忙碌，可就是沒人發出聲音。

直到，林易走到甲板上，和船長打起了招呼。

「嘿，你好呀。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亨利船長：「……」

拿著單桶望遠鏡的手一個用力失常，差點把自己懟瞎了。

這傢伙能問出這麼睿智的問題，果然腦子不是很……普通。

事實上，如果林易不主動開口的話，哪怕他就這麼一直站在亨利船長身邊，哪怕站到他的單桶望遠鏡的視窗里，亨利也肯定不敢出聲，堅決繼續裝聾作啞扮瞎子。

但，既然人家主動開口了，亨利的各種殘疾當然瞬間就被林易治好了。

「額……我是、我是個海賊……」

「廢話我能看不出你是個海賊么！我問你到魚人島是來做什麼的。」

亨利有點敢怒不敢言，沒錯啊，是你這麼問的……

「我來魚人島……我說我是來旅遊的您肯定不信，但是實際上我真的就是路過這裡，可能會購買一些特產，然後直接就去新世界了……」

特產啊，那我懂了。

然後他的眼神就有點危險起來了。

「不是！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我說的特產是魚人島特殊的海鹽，還有他們會作為禮品的彩色貝殼，最多再加上點當地的酒，絕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沒說什麼，你不必這麼激動，你說呢。」

看著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亨利臉上綻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說的對。」

雖然自己家的船長現在看起來一點骨氣都沒有，好像很丟人的樣子，不過這並不會影響亨利在船員心中的形象和權威。

和特么瘋子柱間說話聊天，居然還能語句清晰，還不哆嗦，不尿褲子，真不愧是我們的船長大人！

我們為你驕傲！

船員們互相對視，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於是幹活更有勁了。

林易倒是不知道這幫船員都這麼……內心戲豐富，否則按他的性格，沒準兒就找最戲多的那個收到自己船上了。

「可惜呀，現在是你們不想惹麻煩，不過到了人家的地盤，惹不惹麻煩的，好像你們也說了不算了。」

林易喃喃自語，亨利沒敢搭話。

魚人島是個特殊的地方，說實話，林易也不知道魚人和人魚到底能不能算同類，還是說，在魚人島，女性就是人魚，男的就是魚人？

搞不懂。

和人類相比，魚人島上的人魚也好，魚人也好，他們都是弱勢的種族。

人類自身都會有人口倒賣的事情發生，大媽、凱多、白鬍子……這樣的強者都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魚人島上，曾經發生過的這樣的事情就更多了。

林易曾經殺了阿龍，娜美的風車村作惡的那些魚人，除了有點傻了吧唧的小八，剩下的基本都被林易幹掉了。

不過林易不恨啊龍，更和他沒什麼仇。

人類對魚人的惡意也好，魚人對人類的仇視也好，都跟林易沒多大的關係，那些破事他從來都沒參與過。甚至，林易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在龍手下作為武術教官指導小孩子們練武的其中一位就是魚人。

林易只是有些瞧不起阿龍而已。

他曾經的老大，稱得上英雄的初代魚人海賊團船長費舍爾泰格也曾經是天龍人的奴隸，最後還因為自己的善心而被海軍欺騙，重傷不治。

泰格至死不肯輸人類的血這樣的舉動讓阿龍的心裡再也沒有了任何原諒人類的可能。

可實際上，這樣的阿龍，這樣思考的他，和那些因為偏見殺掉了泰格的海軍沒有任何不同。

他們對所有人魚有偏見。

阿龍對所有人類有偏見。

就這麼回事。

阿龍把自己對娜美，對風車村的人所做的惡行看做是他對人類的「報復」，在他眼中，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事實上是，娜美當時才特么幾歲，她知道個屁啊。風車村的所有人生命中見到的第一隻人魚就是特么阿龍他自己，這些人跟泰格的死又有雞毛關係？！

當初殺害泰格的那些人死了嗎？

沒有啊！

他們都還好好活著呢，阿龍知道他們在哪，阿龍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好大哥，阿龍知道他們就是主謀，是罪魁禍首……

但阿龍選擇向風車村的才人展示自己作為魚人的強大，選擇向一個幾歲的小姑娘復仇。

所以他死的不冤。

從他第一次一腔血勇為泰格報仇結果被海軍輕鬆拿下，關進監獄里，又被甚平換出來之後，阿龍就已經害怕了。

他心裡清楚，自己害怕死亡，自己不敢拚死為泰格報仇，害怕見到那些殺了泰格的人，害怕面對自己曾經的那些魚人街的朋友兄弟，害怕和為了換自己出獄、為了魚人島的安危而沉默著咽下苦果，出任七武海的甚平說話。

阿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也做不到的慫魚。

所以他才會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別人面前強調著魚人的強大，一遍一遍的用兇狠殘暴的方式鞏固自己的權威。

實際上，他其實又一次的失敗了。

連娜美都不怕他。

「真是……失敗的人生……哦不。魚生啊。」

有的時候，與死相比，活下去的人更痛苦。

甚平就是有著如此命運的人。

所以，他才有聲望和名望，不止局限於他本身的族群。

和甚平相比，阿龍差的實在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即使阿龍死了，現在的魚人島上也還是有阿龍的「繼承者」。

一群……更特么失敗的傢伙。

「嗬，這正說著呢，人家就來了。」

在林易所在的船前方，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魚人島的瓶口一樣的入口了。

可在船隻和入口的附近，有一群看起來像是海蛇一樣的魚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這些傢伙都乘坐著巨大而又奇怪的海獸，猩猩不是猩猩，獅子不是獅子的，腦袋是勐獸，下半身就是魚一樣的構造了。

這些海獸遠不如海王類那麼大，可相比正常的魚也是體型超大了，比船還大一些。

這也是林易能隔著很遠的位置就發現他們的原因。

「呵，又是一些愚蠢的人類海賊。」

領頭的傢伙坐著一隻腦袋是獅子的海獸，肩膀上還扛著一把有著鋸齒的大刀。粗略的看上去，和阿龍那把還挺像的。

「喂！人類的海賊！」

被數只巨大的海獸包圍，在還沒有進入魚人島的大罩子之前，他們仍然是在水裡，當然不可能和這樣的傢伙戰鬥。

亨利船長剛想和對方交涉一下，爭取在付出一些代價的前提下，能不和對方起什麼衝突，吃些小虧，至少先順利的進入魚人島。

剛要像以前一樣向前一步，開口說話，冷不丁的就突然想起來：現在這艘船雖然是他的，但船上最強力，說話最管用的人，暫時已經不是他這個船長了。

一個操作不好，暫時兩個字可就永遠陪著他了。

想到這裡，亨利船長默默的收回了自己剛剛抬起將要塌出去的腳，和所有的船員一樣，抬頭看，閉緊嘴，不出聲。

「你們都是啞巴聾子嗎！」

騎坐在獅子海獸上身高超過三米，長度超過十米的海蛇一樣的魚人舉起自己肩膀上的鋸齒大刀，作勢就要砍下去。

就光看他臉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來，這廝不是在嚇唬人，他是真的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了這一船的人。

這種操作……

「這種操作看著特么眼熟啊……卧槽！這特么不是我平時的操作么！

我成替身了！」

驚呼之間，林易兩指豎起，裝模作樣的捏了一個不是印的印。

【水遁：千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