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總有公主要出軌
「誒,哥哥們」一個年紀稍小的男子問:「你們說王這次獻祭到底成功了沒啊?到底能不能請來神仙克制那瘋子啊?」
「我看未必」一個身材瘦長的男子搖了搖頭道:「那瘋子雖然腦子不太正常,行軍打仗對人來說可跟吃飯喝水一樣,對內對外都心狠手辣說一不二的,你看他才二十幾歲?哪裡不是治的服服帖帖的?要是做個法就能解決了這幾年被他沒的那十六個國家豈不早幹了?」
嗯,分析的還挺客觀的。
陸繾在心裡點了點頭,繼續豎起耳朵聽。
「也是啊」那個年齡稍小的男子恍然大悟的咱了句五哥你真棒,又一派求知若渴道:「五哥,不過那瘋子和他師父到底怎麼一回事啊?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啊?」
「這可不好說」那人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我聽說他那小師父文雅謙和長得唇紅齒白漂亮的很,那瘋子寶貝的緊,日日夜夜帶在身邊,他生前死後那瘋子都沒成婚,也明確不讓他成婚,你們猜猜這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一人接腔道:「你別瞎猜,他那師父雖然是文人,年紀輕輕本事可不小,當年金將軍不就折在他手裡了嗎?難不成是雙方爭權相互掣肘,最後落的雙雙孤獨終老的結果?」
「非也」那人搖了搖頭,神神秘秘的看了四周一圈這才故弄玄虛道:「那麼漂亮的一個寶貝,才華橫溢不說,好歹也陪著從青春年少到稱霸一方,說是沒些年少情誼那是不可能的。何況那瘋子全國上下現在都不承認他的小師傅死了,只是說是進山修仙去了,我看啊,以那瘋子的性格說不定是求之不得一怒殺人又自欺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一定死了」一人笑的一臉猥瑣道:「聽說那小師父以前也偶爾夜宿宮中,這才聽說兩人鬧了點矛盾這人就消失不見了,我看是被瘋子抓回去充實後宮了也有可能。」
「啊?那豈不就是欒童?」那年紀稍小的一驚,又專向那領頭人道:「二哥,是真的嗎?」
「這我哪知道?」那被稱為二哥的男子啪的一聲吐出口裡叼了一路的狗尾巴草沒好氣道:「那些大人的事自有他們去操心,咱們只管聽差幹活就是了」
聽了半天的陸繾也覺得這哥們有點慘,辛辛苦苦陪著王打天下剛成功就被王毫不留情的奪了身份充入後宮還死於非命,當真是可憐到家了,剛想給那大哥點個蠟,忽聽見又有人道:「哎,你們聽說了嗎?齊國和魯國翻臉了。」
「為什麼啊?他們不是姻親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上個月新上任的齊王把魯國國君殺了,兩國正收拾收拾準備開戰呢!」
齊王殺魯王?
陸繾聽著這段對話,只覺得隱隱有些熟悉。
等會,姻親,齊王,魯國?
陸繾忽然想起歷史上著名的文姜公主。
史書記載文姜公主乃是齊國國君之女,卻好死不死與自己的親哥哥暗生情愫不說更是趁著回娘家的機會與他合謀殺害了自己的丈夫魯國國君,也算是軼事一樁。又聯繫起這些人你的衣著打扮暗自嘆了口氣頓時喜憂參半。
應當還是之前的那個疑似春秋戰國的時期不錯,可這些人所說的瘋子又是誰?自己現在在他國又應當如何回到楚?若猜錯了這只是一本相似歷史背景的書他們又該怎麼辦?
陸繾想著想著,不知怎麼覺得頭疼不已,一歪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繾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自己變得很輕很輕,不知怎麼的竟然飄回了楚王城之中。望著熟悉的宮門陸繾微微嘆了口氣,道了句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抬腿徑直走進大殿見裴遠晨不在,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拐去了蒹葭殿。
「我來這幹什麼?遠晨怎麼可能在這裡?」陸繾仰頭望著這被自己當做臨時客棧多年的建築不由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剛想轉頭忽然見打在窗欞上燭火似乎被什麼驚動一般動了動,一愣。
「這麼晚了誰會在這裡?」心頭一股不安襲來,陸繾喃喃自語道:「難道蒹葭殿,也有新主人了嗎?」
在總部的時候,陸繾覺得自己恐怕當真是會魂飛魄散,雖放了狠話卻也明白人心易變的道理。甚至隱隱希望自己不在時間長了裴遠晨能有一天徹底放下自己,另尋良人從新開始。
可真當一切在眼前時陸繾忽然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大度,看見自己的蒹葭殿中有了人影都覺得心悶不已不說,竟有了一種找那個負心漢好好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哲學的衝動。
「我,我就不放心回來看一眼,看一眼他政務處理的怎麼樣了。」陸繾心裡也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要求裴遠晨為自己守身如玉忠貞不二絕對是毫不講理的暴君行為,深吸了一口氣嘟囔著我檢查作業呢悄悄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誒,人呢?
陸繾在外間看了一圈,見其中陳設裝飾與自己在時相差無幾不說還添了不少符合自己喜好的物什,慢慢回頭,見幾件男子披風整整齊齊的掛在一旁。
除此之外,竟無一件女子衣飾。
陸繾突然知道自己看到的人影是誰了。
「遠晨」陸繾躡手躡腳的走到內室門口,低聲喚了一句見無人應,稍微猶豫了一下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我只是看看他被子蓋沒蓋好,怕他著涼」陸繾心道。
室內還是如當年般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陸繾踮著腳尖走到床前,剛想掀開床幔忽然看見一旁的床頭柜上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發光,陸繾一時心中好奇走過去一看原是個玉雕的小人,打著一把傘靜靜立在那裡似乎在等著什麼。
「雕的真不錯」陸繾將那玉人拿起放在手裡細細把玩邊道:「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不說,連眼角的痣都沒忘記點上,當真是費了不少……」
「等等,痣?」陸繾剛說完猛的想起什麼般自言自語道:「遠晨遇到的我眼底下是不是沒有痣?」
「是」
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陸繾一回頭,見裴遠晨不知何時竟醒了正披衣坐在床上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己。
陸繾緩緩抬頭,看了眼裴遠晨,又低頭瞅瞅自己白襯衫牛仔裙黑皮鞋的打扮突然覺得劇情有點尷尬。
這,這我怎麼說?
嗨,遠晨,我想你想的緊特意託夢回來看看你?
這是午夜凶鈴。
那……
嗨,遠晨,我是陸繾對你的思念,今日偶然得了天地之靈氣才得以現身與你相見?
這是聊齋志異。
就在陸繾還在糾結如何和裴遠晨解釋自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時,那人忽然起了身,徑直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把梳子比了比回頭道:「明日是大朝會,你幫我冠發好不好?」
那語氣十分之自然,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半分波動也無,似乎篤定了陸繾一定會照做,見她待在原地不動也不催促,就那麼假好以整的等著。
「我是誰?」陸繾也不動,指了指自己問。
「你是陸繾,我的……先生。」裴遠晨垂眸道。
得,果然是夢裡,這貨都學會指揮我了。
實在沒整明白夢境里這是個什麼操作,陸繾只得依言過去接了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裴遠晨梳著頭髮。
「先生」裴遠晨開口道:「文學館那些人如今已經成長起來,和咱們從籍昭帶出來的人一齊將那些世家壓制的死死的,如今推行新政,國內不會再有人掣肘了。」
陸繾輕輕應了句好。
「先生」裴遠晨似乎舒服的閉了眼道:「水力龍骨車已經投入使用,飛魚口寶瓶口的設計也在適合處推廣,我楚的子民當是可不懼水患了。」
「好,我知道了」陸繾點了點頭,慢慢將發尾壓平。
「先生」裴遠晨沒睜眼,繼續道:「這段時間收了趙國,燕國,吳國,鄭國,以後鐵礦石充足,如今又推行標準化國家專賣,鐵器之事當是沒有什麼顧慮了。」
「好」陸繾將裴遠晨的長發旋了旋道:「你也不要太累了,自己照顧好自己,該忙忙,該休息也要好好休息,身體是第一位的……你要戴哪只簪?」
「這一支吧」裴遠晨沒睜眼,直接摸了一支刻著鯉魚的玉簪遞給陸繾道。
「鯉魚?」陸繾一愣,隨即想到什麼還未開口,只聽見裴遠晨道:
「你的玉……碎了,我只剩下這個了」
陸繾嘆了口氣,將那發簪放到一邊,拿起一刻著鳳凰紋飾的發簪道:「那個不適合你,換這個。」
裴遠晨似乎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陸繾一眼,那眼球一動不動瞳孔似乎更深了些,許久,才道了一句:「好」
「碎了便碎了,正好我如今也後悔了。」陸繾持著那發簪站在裴遠晨身後道:
「那時送你雙鯉魚不過是因為是讓姬玉幫忙帶過去,咱們那個情況也不好寫什麼太情意綿綿的話語,便想借著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暗中撩你一下,未成想你我如今當真應了那下言長相憶,如今想來,寓意當真不好,待下次相遇,我送你個更好的。」
「下次你送我什麼?」裴遠晨問。
「我送你啊……」知道是自己的夢,陸繾也忍不住皮了起來,故意拉長了尾音道:「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那,猜不對呢?」裴遠晨問。
「猜不對啊?從小你便最懂我,這個可能我還真沒想過」陸繾笑了笑道:「這樣,若是真猜錯了,罰你抄一遍弟子規如何?」
「一遍?」裴遠晨似乎笑了,輕輕點了點頭。
「你今天想穿什麼?」陸繾手上未停,嘴裡卻問了一句。
「你替我盤了發」裴遠晨輕聲道:「衣服,還是你挑更為合適。」
「也是」陸繾深以為然點點頭,又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時間還早,我去幫你找衣服。你就乖乖坐在這不要動,先閉目養會兒神,好了我叫你。」
陸繾見裴遠晨聽話的閉上眼,想著反正也是自己的夢,自己做什麼也只有自己知道,悄悄攏起裴遠晨的發尾輕輕吻了一下又連忙放下,這才心滿意足的去給他選衣服了。
「今日水汽重怕是會下雨,紅色光波波光最長,在能見度低的情況下……」
「陸繾,你今年……多大了」
就在陸繾專心致志研究什麼顏色的衣服配他的當,裴遠晨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陸繾回頭,見那人竟不知何時站著自己身後不足一尺的地方望著自己。
「陸繾」她見他站在原地,整個身子微微發抖卻又被那人強行壓下,想伸出手碰自己卻好像顧忌什麼一般僵在半空中進退不得,一雙眸子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儘管很快,卻還是讓陸繾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脆弱。
可僅僅一瞬之間,那脆弱被平靜所取代,就好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大江大湖之中,雖綻放過絢麗的水花卻也立刻如煙花般湮滅,一瞬的綻放終究被滿目漆黑所取代。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樣的眼神陸繾突然心裡很難受。
如果說當年裴遠晨的目光是火一般赤誠執拗,讓人抵擋不住那洶湧澎湃的情意,如今的裴遠晨的眼神卻如水一般看著平靜,內里卻暗潮洶湧,讓人不知不覺沉溺其中。
那眼睛在看向別處時只讓人覺得黑的如前年枯井般深不見底,可在轉向自己那一刻卻莫名起了波瀾,就好像……
就好像萬家燈火靜靜映在水中,將那冰冷的湖水染上了凡塵的顏色。
這真的是做夢嗎?
陸繾一時也想不清楚了。
「今年是什麼年號?」陸繾問完,怕他誤會又解釋道:「我被困在一個無時間的空間里太久,這才逃出來還真無法確定我在哪,有多大。」
裴遠晨驀然一僵,竟連雙手都開始發抖。
陸繾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又覺得反正是自己的夢伸出胳膊輕輕攬住裴遠晨的腰將人抱在懷裡拍了拍道:「別怕,我只知道,無論我多大,在哪,身份如何,我都喜歡你。」
「陸繾」裴遠晨閉了眼,有些不確定問:「你是陸繾嗎?」
「我是」陸繾點了點頭道:
「遠晨,我現在在很遠的地方,我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回來。不過你別擔心,縱然最後我無法以實體回到你面前,我也會想辦法來夢裡見你。我能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你是我的人,若是瘦了病了傷心了,我可不高興,聽到沒?」
「好」裴遠晨應了聲好,又道:「你,你也不許輕舉妄動,等著我去接你回家。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別怕。」
「還有」裴遠晨退開半步,雙手搭在陸繾肩頭,微微彎下身子直視她的眼睛認真道:「陸繾,你記好,萬一我來不及及時趕到,或是你覺得有必要,無論在哪,對象是誰,你想怎麼鬧就怎麼鬧,想鬧多大就鬧多大,後面都有我在給你撐腰,別怕。我的陸繾只要好好活著,沒人能給你氣受。」
「我不怕」陸繾感覺頭有些疼,心知自己這夢怕是要醒了,朝他笑了笑道:「有你在,我便什麼都不怕。遠晨,我……」
「你要走了」陸繾的故作歡顏哪裡逃得過裴遠晨的眼睛,見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說裴遠晨輕輕放開手,往後慢慢退了退,又退了退道:「你回去吧,別硬撐。」
陸繾點了點頭剛想走,忽然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只聽裴遠晨道:「等一下,我,我只說一句話」
陸繾此刻已口不能言,勉強集中精力點了點頭,只聽見裴遠晨似乎極為不安道:「陸…陸繾,我這些年有些事情做是急躁偏激了,可能有些不好的傳言,你……」
後面的話陸繾在也聽不真切,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