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總有本子不過關
初夏之日,秦國大舉攻入齊國,齊國勉力抵抗卻還是免不了節節敗退的命運,號稱虎狼之師的秦國一路更是高歌猛進。
在大軍行至阿城附近時忽天降大雨,瓢潑大雨竟引的山體發生大規模滑坡,泥沙夾雜著巨石自高處呼嘯而下,使得毫無防備的秦軍死傷無數。天災過後,秦王剛清點完傷亡人數忽聽哨兵報告齊楚大軍集結成一打算攻打國度咸陽,仰天長嘯一句女子誤國又忙帶兵馳援,可待他回到咸陽之時卻發現齊楚大軍似乎對咸陽並不敢興趣,攻打了三兩天說好了一樣各自佔了一百里土地便打道回府了,頗有些不是打仗而是到此一游的意思。
年逾七旬的秦王哪裡受得了這種被人當猴子耍的氣,一怒之下舊傷複發竟直接喋血而亡,消息傳出九州皆驚,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連續佔了多日的茶餘飯後話題榜榜首。
此戰最終以齊楚大軍獲勝,秦損失近二十萬軍隊為結局,新上任的秦王恨得牙根痒痒,然鑒於實際情況只得採取龜縮戰略暫且忍下待他日再做打算。
「瞧瞧,瞧瞧」政事閣中,接到線報的陸繾轉過頭,笑著與裴遠晨道:「你看我之前說什麼來著?人不能脾氣太爆是不是?你看看這秦王,不就是脾氣不好活活給自己氣死了吧?」
聽了這話,站著一旁的顧林和澹臺澤想起自家先生以各種理由坑人秦國的錢財在先,后與齊國裡應外合偷襲以秦國國都為名行強佔土地之實的行為不約而同互相看了一眼,十分默契的決定以後寧可得罪大君也不能得罪自家先生。
那日見過公主鸞后,陸繾忙收拾了那些話本進宮見了裴家兄弟,將整件事情簡單講了一遍后三人最終決定暫且放下私人恩怨與齊合作。
具體辦法為提前暗中派人告知齊王秦打算攻打齊國,以八百里土地為禮勸楚與其斷交一事。秦國這邊則先晾著一日,待第三日陸繾下朝便不情不願的請了公主鸞出來一敘,表達了一下自己身為令尹確實覺得與秦合作對楚來說更為有利,但是軍部在裴遠曦管理下自己缺錢打理的中心思想,從秦國坑了一大筆錢並表示此次秦攻打齊時楚絕不救援齊國。
兩國在秦出兵前先與齊在齊楚邊境大規模練兵以示斷交之意,又暗中派人埋伏與阿城周邊山中伺機炸山,待秦軍打來便齊楚盟軍便立刻圍了咸陽迫使其回援,待援軍經過重重埋伏即將抵達咸陽的前兩日火速各自撤離,趁其不備各自吞了秦近百里的土地開開心心的收工回家。
這傢伙,見過兩國軍隊打著打著一塊去隔壁家打劫的嗎?
還是剛收了人家賄賂那種!
這樣的女子都能追的上,大君果然是個百年,不,千年難見的硬茬子。
幾乎全程圍觀了自家先生是如何坑蒙拐騙的澹臺澤望了眼裴遠晨在心中默默道。
裴遠晨可不知道他心裡那些小九九,見澹臺澤看看自己又看看陸繾,心中微微有些不快的擺了擺手讓兩人退了出去,這才望了眼還放在書架上的幾本畫本子指了指道:「此事已了,這些本子我一會便拿出去了。」
「這些啊?」陸繾回頭看了一眼笑的有些陰陽怪氣道:「大君,這公主鸞送我的那些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我都給您和景雲君拿去充實軍費了,我這個令尹好容易收受賄賂一回,您總要給我留些的吧?」
「你要這個做什麼?」裴遠晨問。
「做紀念啊!」陸繾義正言辭道:「好歹是我第一次受賄呢!」
「遠晨啊」坐在一旁批公文的裴遠曦也覺得自己弟弟揪著這麼幾本話本子不放沒什麼意思,溫言勸道:「不過是幾本冊子,希文喜歡你便讓她留著吧,左右不是什麼大事。」
聽了親哥哥的話,裴遠晨站在原地掙扎了一會兒,似乎認命般嘆了口氣,又快走幾步抽了一本冊子出來才道:「好,這本書我拿去,其他的你喜歡便留著吧。」
陸繾轉頭掃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發現少了那本《秋風嘆》。
「誒,大君」陸繾故作疑惑的瞪大了眼睛,歪歪頭一臉無辜道:「您拿的是《秋風嘆》?原來您喜歡這種調調?那我一會兒便告訴正康,這本書不要禁了,加班加點多印些出來,爭取早日人手一本!」
「我,我不是」裴遠晨不知怎麼紅了臉,拉住陸繾支支吾吾道:「你,你別誤會,我,我,我不想你看這本書!」
「這可巧了!」陸繾嘻嘻笑道:「我送來之前便認認真真的研讀過,還給這書寫了評語呢!」
「希文」裴遠曦撇了眼自家弟弟一臉羞憤欲死的表情,心中大概有數了內容,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道:「此書我還未看過,左右今日也沒什麼急事,你可願與我詳細說說這書?」
「哥」
「當然好了」裴遠晨話還沒出口便被陸繾一把捂住了嘴只聽那人笑的一派天真道:「其實也挺簡單,就是我,遠晨還有公子昭三角戀的故事。」
「哦?」裴遠曦一聽來了興趣,語中帶笑道:「希文,你可與我詳細說說?」
「景雲君您聽好」陸繾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道:「這本書講的是這樣一個故事:
我少年時期在文學館不慎落水,幸被隱瞞身份的公子昭相救,後來我們倆相知相戀。半年後公子昭身份曝光,他爹,也就是老齊王覺得我是個天天混男人堆沒什麼教養的野丫頭,配不上他兒子,給我五千兩讓我滾蛋。
我傷心之下撕了銀票跟著遠晨遠走籍昭,從此我們倆再沒了聯繫。遠晨長大以後我和公子昭再次相見,男未娶女未嫁便又再續前緣,然他是齊國的公子,我是楚國的令尹,我們倆的身份決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他約我私奔被遠晨發現了,遠晨將我打暈了帶了回來。」
「各位看官,重頭戲來了啊!」陸繾喝了口茶也不理裴遠晨,學著茶館里的說書先生拿起鎮紙充做驚堂木碰的一聲自顧自的往書案上一拍道: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手腳都被人用絲綢綁的緊緊的。原來啊,遠晨竟暗戀我多年,知我們要私奔終於爆發了!強要了我不算,還將我關了起來不許任何人見。我不堪受辱最終選擇自戕,遠晨抱著我的屍體坐了三天三夜后性情大變,齊昭救援失敗後日日借酒消愁。
後來遠晨徹底瘋了,你們為穩定他的病情找了一個與我長相相似的人,額,也就是現在的我,騙他說陸繾回來了,齊昭知我不是我卻依然因為相似的容貌無可自拔的愛上了我,三個人又陷入苦戀之中,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且不說性格上差了多少,便是後半段滿屏囚禁強制替身為虐而虐便不過關。」
陸繾極其專業的搖了搖腦袋嘆了口氣頗為無語點評道:「故事俗套,情節老舊,情感過度不自然,邏輯上還是有些欠缺,不過作者文筆還算不錯,勉強能評個中下。」
裴家兄弟對望了一眼,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