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總有鮫人衣難尋
「所以你什麼都沒問他?」
剛踏進清風樓便馬不停蹄的開始培訓員工的風清然險些扔了手中的瓜子一臉震驚道:「陸繾,你該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該問什麼嗎?」陸繾無所謂的甩了下頭髮,順手接過瓜子道:「反正道理我都和他講明白了,什麼事該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他現在既然還沒做好準備說,我逼他又有什麼意義呢?大不了耐心等等就是了。」
「行吧,」經過這些事,風清然也覺得自己這閨蜜壓根不需要自己瞎操心,往嘴裡扔了顆瓜子道:「你自己開心就好。」
「呦?」一聽這態度,陸繾便知道風清然這是鬆口了,放下手中的冊子問:「你現在不抵觸他了?不是之前視他為洪水猛獸恨不得讓我離他十萬八千里遠的時候了?」
「不就是說他兩句壞話嗎?你這人怎麼這麼記仇?」風清然沒好氣的拾了一顆瓜子丟她道:
「上次你說姬玉我都沒和你計較,你道和我翻起舊賬來了!我還沒說你呢,說好的好好在家不跟野男人跑的,結果我一走就夜不歸宿,這事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解釋解釋?」
「我,我那天不是事出突然嗎?」陸繾自知理虧,卻還是嘴上不服輸道:「再說我們什麼都沒幹,之後我也要不回清風樓,要不回陸安分的很,遠晨也不是那種心術不正之徒,那麼一晚上的事情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吧。」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不然你當我為何解了他的禁足令不算還許他在清風樓中各處自由出入?」
風清然看了一眼完全不長心的陸繾,只覺得這貨是不是平時處理政務將那點智商情商全用欠費了苦口婆心道:
「這次是你運氣好,他裴遠晨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你知不知道,當時那個情況之下你冒冒失失的跟著他回楚王城他但凡對你有點什麼不軌的心思你當真就危險了,我還在外地,李叔進不去楚王城,你便是想裡應外合都沒個人,那時候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陸繾不以為意的嗑瓜子道:「若是遠晨的話,大不了被他多睡幾回等你回來唄,反正以他的相貌身材氣質性格地位,怎麼看這事我都不吃虧。」
「你!」原本顧及到陸繾還是病人,風清然便是再生氣也壓著火儘可能和顏悅色心平氣和的和她交流,奈何這廝一再在她的爆發點上蹦迪不算還大有在這開個篝火晚會的意思,忍無可忍起身拍桌怒吼道:
「陸繾,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不可?你肋骨下面是啥?開心竅的時候開豁了留下的黑洞嗎?什麼叫多睡幾回也不吃虧?合著你還挺希望當回虐文女主是咋的?用不用我現在叫姬玉給你照著小黃文練幾瓶葯回去讓你吃個夠?」
「那不至於,我還沒這愛好」陸繾伸手風清然倒了杯茶風輕雲淡的推過去道:
「消消氣,消消氣,我這麼無所顧忌不過是因為我對象是遠晨。是克製冷靜的遠晨,我信他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而已,你看,事實也是這樣,消消火,消消火哈。」
風清然氣鼓鼓的瞪了陸繾一眼,果斷放棄和這隻禍害再溝通下去,轉頭吼道:「人呢?都多長時間了,演員衣服還沒換好?」
得,這是還在火頭上呢。
一聽這態度,陸繾掃了一眼低著頭忙不迭跑出來的演員與場務,覺得自己還是少牽連無辜的好,果斷閉上了嘴,專心看起了手裡的劇本。
出乎意料之外,這一屆選出的話本居然是出自聊齋中的畫皮單元,講的是狐妖小唯被王生王將軍無意救下帶回,相處之下小唯愛上王將軍這個有婦之夫想要一顆人心變成人類留在他身邊。與此同時,王生的妻子佩蓉也發現了小唯的秘密,與她對質后佩蓉為救下眾人自願與小唯互換身份卻最終還是夫妻二人雙雙身亡的故事,而今日這場戲講的便是佩蓉與小唯對質的事情。
行吧,別管遠晨的鐵腕政策會不會留下後患,至少從這看來我楚這些年來確實是強大了不少,百姓都開始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了。
回想起第一年票選出來的本子是精忠報國的陸繾如是道。
「停停停」沒排練多久,風清然便氣的將手中的冊子捲成一團往桌子上狠狠一敲起身吼道:「你們倆在幹什麼呢?背課文呢啊?肢體,肢體語言呢?歡歡,你演的是小唯,要嫵媚,要誘惑人,誘惑人你動不動?還有你」
風清然一指站在右側的女子道:「小玲,你是誰?是佩蓉,佩蓉是陪著王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多年的將軍夫人,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她知道小唯是妖的時候,你演出她作為凡人的怕是沒錯,但她不會手腳發抖到話都說不利索,她會慌一下,但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穩住才對!你那是什麼?光柔柔弱弱體態優美啥都沒有,那樣能當的了將軍夫人嗎?」
風清然說完揮了揮手,極其煩躁道:「重來一次!」
台上的兩個女孩子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靜默了一會兒才各自走向舞台的另一端。
「你,你是妖?」小玲全身發抖的指著歡歡道:「這些日子來的命案都是你做的?」
「對啊是我」歡歡端坐在桌前看著銅鏡道:「沒錯,都是我,所以姐姐,你要怎麼辦呢?要出去告發我嗎?」
「你」歡歡瞪大了眼睛扶了下門氣都喘不勻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比上次有些進步。」陸繾掃了眼台上,用冊子擋在面前與風清然輕聲道。
「還是缺了些入戲的感覺」風清然搖頭道:「她們演戲的刻意敢還是太重了,我能認出來她們是趙歡歡和周小玲,卻無法信服她們是小唯與佩蓉。作為演員,若是沒有讓觀眾信服她便是那個角色,而只是單單記住了這個演員那便是上座率很高也無疑是失敗的。」
「都是新演員,怕還是不能理解如何和角色融為一體,」
陸繾食指輕點桌子轉頭向風清然笑道:「你打算怎麼辦?還是老辦法?」
「你行不?」風清然撇了陸繾一眼道:「傷好了?等會不能演一半突然倒地不起吧?先說好,若是發生什麼情況我可不照顧你!」
「我可不用你照顧,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病了自有人關心」陸繾切了一聲又笑道:「放心吧,早沒事了。這些日子上下班我都自己可以騎馬了。」
「這話說的,好像誰不是有家室的人一樣?」風清然回嘴完,又上下打量陸繾一番確定她當真沒什麼事了這才放下心又囑咐道:
「雖說恢復了大半,你最近還是少做騎馬射箭之類的運動為好,免得再拉動了傷口,話說你家小狼狗怎麼回事?明知道你傷還沒全好還由著你胡來,也不管著你點?」
「醫者說了多鍛煉有助於恢復,沒事。」一提起這事,陸繾似乎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一般笑的不能自已還不忘用書擋了臉道:
「他管我?他便是想也要有這個能力啊!別的不說,他先將他那個動不動掉頭就跑不敢接招的習慣改了再說。我跟你說,我最近才發現他其實特別容易害羞,一逗就臉紅,搞的我每次都懷疑我是那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這得虧我是女子,怎麼的看來吃虧的都是我,否則我正人君子的形象絕對保不住!」
「就您老人家還正人君子呢?」風清然沒好氣的白了陸繾一眼,隨手將冊子往後一扔問:「我詞記得差不多了……你演小唯還是佩蓉?」
「我?」陸繾假模假樣的給風清然行了個不標準到不能再不標準的女子禮笑道:「臣妾如此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蕙質蘭心,自然是小唯了。」
「行吧,」風清然撇了陸繾一眼,實在沒繃住笑道:「話說還真沒見過你演妖媚的角色,登徒子倒是不少,你用不用先找個地方醞釀醞釀情緒,省的一會兒把狐妖直接演成採花賊了?」
「那還不至於」陸繾搖搖頭伸出手道:「阿然,扶我一把,咱們倆先去後台換件衣服,我今日穿的是窄袖,演起來怕是差那麼一點意思。」
「就你嬌氣」風清然笑罵了一句,伸出手一把將好友扶起,又從一旁取了套衣裙遞給陸繾道:
「吶,剛到的鮫人淚,據說是用東海鮫人所紡織的龍絹製成的,整個郢都也就一套,便宜你了。」
「哈,樓主真大方!」陸繾笑道:「放心,一會兒就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