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總有女主她太敬業
「聽阿澤說先生新得了一員虎將,先生寶貝的緊」章台柳笑眯眯道:「台柳想見識一下其風姿,不知先生是否方便?」
「你說雲朗啊?他這會兒應該還在哪喝的醉生夢死呢。」陸繾抬頭望了眼天笑道:「懷叔,勞煩您派人出去找找,提醒雲朗吃點東西,別光喝酒,小心又胃疼了。」
見懷恩領命退下,章台柳笑道:「先生與雲將軍關係真好。」
「還好吧」陸繾笑道:「他領兵大破宋軍,又一個人斬了人家宋國好幾位將軍的項上人頭,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我替遠晨多上心些,也是應該的。」
「還有啊」陸繾順手摸了摸澹臺澤的發頂語重心長道:「你們以後可要記得,對於有才之人不止是金銀,更要尊重他們個人才能走的更遠。」
澹臺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弟子記下了。」章台柳笑著道:「對了先生,這是君上讓我送來的的審訊記錄,弟子覺得,這人的身份有些意思,恐怕與郢都有關。」
「哦?是嗎?」陸繾接過看過裴遠晨的審訊記錄瀏覽一遍點了點道:「如此看來,這人被智氏派來散布謠言,也勉強算半個心腹?」
章台柳笑道:「這件事我等查過,此人也算是世家子弟,不過少時便家道中落,不知怎麼搭上了智家的旁系姑娘,做了上門女婿,這才慢慢發達起來。」
「等會,你剛才說他是智家的上門女婿?」陸繾重複道。
「是的」章台柳笑眯眯道:「先生可是想到什麼了?」
陸繾點了點頭道:「台柳,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遠晨中毒差點沒命那次?」
章台柳彎了彎眉眼笑道:「先生,是想借這個機會把之前智氏謀害君上的事捅出來?」
「聰明」陸繾轉著手中的毛筆道:「那張牌當時沒發,現在可以打了。君上對此沒什麼意見吧?」
「沒有,君上說此人任憑先生處置。對了先生」章台柳搖頭,抽出一封信遞給陸繾道:「君上說先生如果有疑問便讓我把這個交給先生。至於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陸繾拆開一看,居然是五張空白的白紙。說是空白的也不對,每張紙下面都有裴遠晨的親筆簽名和官印私印。
陸繾一倒,一枚小小的私印掉了出來,陸繾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裴遠晨印四個字。
這孩子……
知不知道人心難測,也不怕我隨便寫點什麼給他整內亂嗎?
陸繾突然有點想裴遠晨了。
「先生」見陸繾眼中有了淚水,澹臺澤把手覆在陸繾手上小聲道。
「我沒事」陸繾微微抬頭把眼淚逼回眼眶道:「台柳,傳令下去,犯人馮志遠乃智氏卧底,參與智氏與夷狄密謀借戰爭謀害籍昭君致使籍昭君性命險些不保在前,如今在軍中惡意散布謠言挑撥我與籍昭君關係動搖軍心在後,拖出去軍法處置。」
見章台柳和澹臺澤領命下去了,陸繾輕輕推開桌上的賬簿給自家孩子寫了一封信。
不是以往的政事,而是一封家常信。
夜涼如水,裴遠晨持著一封信站在樹下久久不語。
「遠晨」裴遠曦推著輪椅從一旁過來,看了看自家弟弟的表情笑問道:「希文給你寫信了?」
裴遠晨點了點頭,悄悄把信往身後藏了藏。
裴遠曦望著拿著信半天還捨不得拆的弟弟笑了笑道:「我們近日來能大破智氏,希文功不可沒。若是沒有她在適合的時機抖出當年智氏串通拓跋氏殘害王室之事,那智氏士兵的心也不會散的那麼快,我們只怕現在還在在淮水僵持著踏不出一步啊。」
「她一直很好」裴遠晨輕聲道。
「你喜歡她。」
良久,裴遠曦望著自家弟弟一字一句道。
「是,我喜歡她。」裴遠晨沉默半響,最終還是認命般點了點頭,又面露難色道:「大哥…」
「放心,我和夫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裴遠曦見裴遠晨似乎想說什麼忙溫言道:「你的感情問題自己自然能處理好,我縱然是你的兄長,也不會越俎代庖,不過是想與你隨便聊聊罷了。」
裴遠曦笑道:「遠晨,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當楚王?」
「楚國,內憂外患,急需改革……」裴遠晨道。
「對,也不對」裴遠曦搖搖頭笑道:「與公,我在秦國見識過秦的強大,也知曉我大楚世家貴族的腐朽,小打小鬧的改革,與楚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你從小心志堅定,行事果斷,又能文能武,自然比我這個只能坐輪椅的人更適合推行改革。」
「大哥,也曾是能文能武智勇雙全的公子」裴遠晨低頭握緊了信封道:「都是因為我……」
「不,遠晨」裴遠曦輕輕搖了搖道:「當年我離開楚國時,其實就決定退出王位之爭了」
裴遠晨愕然。
「說來慚愧」裴遠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靜遙和我,都是喜平靜閑適,不願爭搶之人。我一直覺得若是愛一個人,便該讓她過她喜歡的生活。王后的位置太吵,也太累,靜遙並不喜歡。
我愛她,所以我想陪她一起閑雲野鶴,做一對閑散人。他年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執手偕老,兒孫繞膝,望著滿天繁星給孩子們講講我倆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那才是最她最喜歡,也我最想要的日子。」
說到這,裴遠曦似乎笑了笑,聲音里也滿是幸福的味道。
「遠晨,」裴遠曦轉著輪子輕聲道:「你若真心喜歡,便早些告訴她罷。」
「時機不對」裴遠晨輕輕搖了搖頭。
裴遠曦望著自家弟弟,半響,嘆了口氣溫言道:
「好罷,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裴遠晨點了點頭,輕輕道了聲謝。
「遠晨」裴遠曦推著輪椅,牽起匆匆趕來的江靜遙的手道:「他日,你若是改主意了,或是想喝酒了,都可以找大哥。」
說罷,也不管自家弟弟,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了。
明月高懸,月下對影成雙,裴遠曦不知說了什麼,推著他的江靜遙捂嘴嬌羞的笑了笑,微微低頭,裴遠曦撐著輪椅扶手起身,輕輕印了個唇印在愛人側顏。
裴遠晨默默低頭回去拆信封了。
陸繾這次難得給裴遠晨寫了三頁紙。
第一頁紙簡單說了下天氣轉涼,囑咐裴遠晨增添衣服,領兵在外注意安全,糧草儲備充足攻城之事不要著急,緊接著與裴遠晨輕描淡寫說了之前宋國來犯的事情經過讓裴遠晨不要擔心。
當然,也沒忘了提新得了雲朗這一員大將的事。
先生最近當真是辛苦了,天天又要忙糧草又要抵外敵,怕又是好多天沒休息好吧?也不知道讓台柳帶回去的香包能否讓先生舒服一些。
裴遠晨挑了挑燈芯繼續往下讀。
第二頁紙提了一些籍昭最近的變化,說起阿澤最近在跟著風清然學看賬本,講著講著不知怎麼又提到了籍昭今年收成不錯,又帶著百姓開了多少荒地,水力龍骨車技術上又有所改進,可以為百姓節約多少力氣等等。
裴遠晨望著陸繾的信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
我的先生啊,三句話不離民生,當真是極好的令尹人選。
裴遠晨又默默展開了第三頁紙,第三頁紙很簡短,提起再過一個月便是裴遠晨的十八歲生辰,陸繾問他有什麼生辰願望。
「十八歲生辰」
裴遠晨慢慢念著這幾個字,一瞬間晃了神。
「還有兩年就及冠了啊」裴遠晨輕聲道。
裴遠晨抬頭望了眼明月,忽然不知怎麼忽然想起自家兄長與嫂子相攜而去的背影,取了毛筆輕輕沾了點墨回通道:
弟子希望,登基當日祭祖時,先生能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