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聽風說

番外篇 聽風說

七月,煙雨微朦。

風波湖面潮水平,只有一個個雨水花翻起。

不一會兒,煙消雨散,太陽掛在了西山之上,這個世界都染上了一抹橘色的光輝,七彩的飄帶在空中拉開閃閃發光。

水珠劃過從荷花上落下,劃過荷葉,又滴在平靜的湖面上,蟬與黃鸝又開始歌唱夏日的篇章。

蝴蝶坐在窗邊,望著雨後初晴的景色出了神。她想要出去,去湖上划水,可是姥姥說,女孩子不可以拋頭露面,她只能坐樓望遠方。

她與姥姥住在風波湖邊上的山中竹林旁,樓下的幾乎沒有人,這是一條十分僻靜的小路,且此路幽暗潮濕,鮮有人涉足。蝴蝶便將窗子全部打開,將身子向外探去。

她是想看更多的風景,只是這落下樓下的陳青眼裡卻變了模樣。

「姑娘,莫不是有什麼事情,可與我講來,莫要去尋那短見。」陳青語氣里有些焦急。

這不喊不要緊,突然的一句話將蝴蝶著實嚇了一跳,倒真是差點跌了下去。定定神,滿是嗔怪的道:「你這小相公,全是胡說,我好端端的為何要尋了短見。」

說罷,趕忙躲進窗子,姥姥說不能讓旁人見到了自己的模樣。

陳青聽罷,也是一愣,然後是一陣懊惱,怪自己沒有識清。不過剛剛這姑娘嗔怪的與自己說話的模樣,竟是那樣迷人,自己竟羞紅了臉地下了頭。

可是再抬頭卻只望見空空一窗。陳青見狀只能弓手一拜說道:「小生未有識清,無意打擾,還望姑娘見諒。」說罷便轉身欲走。

躲在窗邊的蝴蝶這下急了,感冒探頭說道:「你這小相公,如此這般便走了?」

陳青止住腳步向上望去,只見此時的蝴蝶戴上了面紗,倚在窗沿,不過神色卻似是微笑。

「那,依姑娘之見?」

「先別講旁的,小相公,你此去作甚?為何走過這條路?」

「哦,小生前去趕考,途經此地擾到姑娘,不過聽姑娘此言莫不是此路不可走動?」

蝴蝶沉默少傾,便尋了個理由,說道:「你這獃子,倒是只讀了書本去,旁的莫要問,若是你回來時候不可走此路,尤其夜間。」

「緣何?」

「誒,你還真是書獃子,剛不是說莫問。」陳青見狀心想許是姑娘家教森嚴怕被撞到吧,道謝後轉身欲走。樓上卻再一次傳來聲音。

「等等,你這小相公如此著急作甚,我且問你,此前去可中前三名?」

「小生愚鈍,上榜倒是可及,這前三嘛,向來便是一些大家……」

「你定會在前三的榜上,信不信?」

陳青未言。

「不然我們打個賭?若是你前三名榜上提名,回來以後便送只簪子與我。」

「可是姑娘剛不是說不可從此走動?」

蝴蝶想一想,便提了一個風鈴掛在窗邊,說道:「若是見這個便可從這裡走,若非如此切莫走過。切記。」

「那姑娘又怎知我走過?」

「別問,我自然之道。小相公,你叫什麼名字?」

「陳青,敢問姑娘?」

「蝴蝶。」

此時樓上傳來一陣呼喊聲:「蝴蝶?在與何人講話?」

蝴蝶嚇了一跳,驚慌中面紗掉了下去,蝴蝶趕忙與陳青說道:「快走,別讓姥姥見到你。」然後又指指風鈴道:「切記,切記。」然後猛然關窗。

樓下的陳青不知道蝴蝶緣何如此,心裡想這家家教甚果真甚是嚴格。默默走上前去撿起面紗折起放進衣袖便離去了。

這是姥姥已經上樓,對蝴蝶問道:「與何人講話?」

「沒有姥姥,剛剛是蟬鳴與鳥啼。」

「蝴蝶,我曾告訴過你,不可讓人見到你的樣貌,不可兀自動凡心,以後是要送你去西海的。」

「姥姥,我不去西海,我要陪在姥姥身邊一輩子。」

「胡鬧!姥姥從小培養你,就是要送你去西海,別忘了這也是你父親的命令。」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啪,清脆的聲音過後紅色掌印深深烙在蝴蝶白嫩的臉龐上:「那是你父親!」

此時還未走遠的陳青聽到了這一聲想動,轉回頭來卻什麼也沒見到,不過他也沒注意此時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衣角。

「可是母親已經走了,那婚約……」

「胡鬧!就算你母親走了,那也是早就定下來的。」

「可是為什麼,這根本就不是我同意的!」

「別說了!是不是看上了那個書生?」

「沒有姥姥,你不要傷害他。」

「還說沒有,你最好自己想清楚,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了,否則……!」

「我知道了姥姥,我答應便是。」

說罷姥姥便拂袖離去,蝴蝶猛然跌坐,她不明白母親明明是死在了西海,父親為什麼還是要讓自己遵守婚約,可是蝴蝶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自陳青離開后,連綿陰雨數日不晴,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輕微的內澇了。這天,蝴蝶趁姥姥外出偷偷將風鈴掛上窗沿,聽雨等陳青。

知道傍晚,陳青終於出現在樓下,只是渾身已經濕透,甚是狼狽。

「小相公,這是怎麼了?」

「蝴蝶姑娘,莫不是一直在等?」

「小相公,莫要多想了,誰是在等你呀,我是為了那個賭。」

「蝴蝶姑娘果然神算,怎知小生會中了那前三去?」

「姑娘我神機妙算,別的莫要問。不過小相公明明打著傘為何衣衫盡濕呢?」

「連綿陰雨已有月余,這幾日尤甚,回鄉途中不少受災百姓,可如今這大老爺卻無動於衷,知百姓與水深火熱,我只恨自己卻無能為力,略盡綿薄之力便罷了。」

「所以你晚歸這幾天是幫著旁人去了?那些人與你又不熟識,管他們幹嘛?」

「蝴蝶姑娘!」陳青聽這話馬上冷了臉,正色說道:「我讀書入仕便是為了可為民做事,如若不然,這功名不要也罷!」

「哈哈哈哈。」蝴蝶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如今世道還能有小相公這樣的人,看來這雲州城百姓有福了。」

「姑娘此言差矣,這雲州城是當朝名城,小生又怎可能……」

「無需多言,且走著瞧好了,可是小相公,你將所有盤纏送給別人,這下你如何回家?」

「無妨。」說罷陳青順衣袖中掏出一塊面紗裡面包著一隻簪子,舉手給蝴蝶看。說道:「姑娘,你瞧。」

蝴蝶剛剛不忍提起是見陳青如此狼狽,卻沒想到陳青卻將此事深深記在心上,並且上次掉落的面紗如今也一塵不染。一瞬間心裡莫名的漏掉了一拍。

「蝴蝶姑娘,你叫丫鬟來拿吧。」

「不必。」說罷,蝴蝶一躍而起徑直跳下樓去。

陳青被這一幕嚇呆了,他並不知道蝴蝶的身份和能力,心想這姑娘竟如此莽撞,趕忙過去接。蝴蝶見狀,順勢也落入了陳青的懷抱。

此事天空終於有些放晴,輝煌的光輝灑在蝴蝶身上,陳青覺得此時的蝴蝶就像是仙子下凡一樣,一時間眼中只有蝴蝶,忘卻了所有。

「小相公,放我下來吧。」

輕聲的一喚陳青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將蝴蝶放下。

見陳青羞紅的臉和泛紅的耳朵,蝴蝶止不住的笑。這下陳青便更尷尬了,將面紗與簪子往蝴蝶手上一塞便轉身欲逃走。

「站住!銀簪是你自己挑選的?」

「姑娘閨名蝴蝶,只是這市面上蝴蝶的樣式甚少,我便畫了個圖樣去打了一支,不知姑娘可否滿意。」

「小相公你有心了。」蝴蝶抬頭望望道:「天快黑了,小相公家住何方?」

蝴蝶擔心的並不是天黑,而是聽姥姥說最近幾日父親要回來了,蝴蝶擔心陳青撞見父親,如果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蝴蝶姑娘莫要擔心,小生再翻過兩座山便到了家。」

「陳青,抓緊趕路,若是路上天黑有人叫你,千萬別回頭。」

陳青的心裡一愣蝴蝶一直叫他小相公,還從未如此嚴肅的直呼自己姓名。不過聰明如他,也莫非絲毫不知一二。那日源於頭昏迷了路,陰差陽錯走到了這從未來過的僻靜之地,自幼長在此處,卻從未知曉也從未聽鄉里說起過。並且又遇見了如此絕美卻又被管教甚嚴的女子,這一些很難不引起懷疑。

陳青回來的路上一個是陰雨連綿,路面濕滑,再一也是這蝴蝶姑娘的家著實難找,並且蝴蝶姑娘一再強調要自己莫要黑天趕路。陳青心裡也犯嘀咕,莫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

不過陳青沒有過多言語,只是說道:「蝴蝶姑娘,放心吧,小生告辭。」

蝴蝶沒有理由再留陳青,並且天色不早,若是父親回來了……她不敢想象。

蝴蝶悄悄地跟在陳青後面直到目送他回家,才放心的匆匆趕回閨房。此時正聽見父親回來的聲音,她舒一口氣,想到還好自己從窗戶跳進來。

蝴蝶的父親與西海交情甚好,便在蝴蝶還未出生的時候與西海的小王子定下了婚約,兩家依舊結好。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蝴蝶的母親在她三歲時帶著蝴蝶去西海玩的時候意外的落水,然後就很意外的過世了。接著蝴蝶的父親和姥姥帶著蝴蝶隱居了到了這片竹林,並且嚴格的把蝴蝶監控起來,並且蝴蝶也再沒去過西海。

可是蝴蝶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出現以後,姥姥和父親的反應是那麼緊張,可是卻從未提過要和西海退婚。

此時,父親上了樓來,蝴蝶也在門口迎接,「父親。」蝴蝶俯身道。

父親依舊那樣的嚴肅威嚴,蝴蝶不敢抬頭,片刻,父親說道:「別忘了自己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不多時日你也該去西海了,莫要在此間出什麼事端!」

蝴蝶覺得自己此時連呼吸都沒有了,空氣安靜的可怕。最後還是姥姥解得圍,把父親叫下了樓。此時蝴蝶才仔細看看自己的腳下有水漬,並且窗邊掛掉了衣衫上的一片絲線。都怪自己回的太匆匆,沒有仔細注意這些事情。

時間匆匆流逝,陳青榜上有名順利的做了一名縣令,心裡卻從未忘記過蝴蝶,多少次夢回與蝴蝶相遇的情形,可繁雜的公務和蝴蝶的告誡讓他一直也未能見到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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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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