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膽小鬼
「哎呀，你剛才扔我的石頭去哪了呀？」沈長歡故意捏著嗓子，假意尋找小石頭。
李青苗臉都白了，「你都打過我了，還要用石頭砸我，我要告訴我媽！」
「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我占理，誰讓你二話不說就砸我的，我要還回來！」沈長歡抬著下巴，眼神冷得駭人。
說著，她餘光瞥見一塊小石頭，上面隱約有點血跡，眼睛一亮，「在這啊，來，青苗同志，你砸我一下，我砸你一下，就像剛才那個巴掌一樣，你絕對不會吃虧。」
話音未落，她就笑眯眯地撿起石頭在手裡掂量，隨時準備出手。
李青苗看著石頭上的稜角，嚇得大叫一聲，跑了。
「膽小鬼！」
沈長歡看她背影消失，輕哼一聲，扔掉了石頭。
「長……長歡。」秀珍驚愕地看著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平時那個嬌滴滴的沈長歡。
平時下個地都會掉眼淚，今天腦袋都被砸出血了，臉蛋也被打腫了，竟然還能笑眯眯地還手。
對上秀珍震撼的目光，沈長歡哎呀一聲，摸了摸腦袋，「秀珍姐我腦袋疼。」
秀珍大概是村裡最善良的姑娘了，不然也不會聽見她被人欺負就趕了過來。
一聽她說疼，秀珍馬上就扶住了她，道：「疼啊，回家去，我給你包紮。」
身為農業大學的女漢子，沈長歡感覺被扶著都快不會走路了，猛抽回手。
對上秀珍詫異的目光，她訕訕一笑，「我的傷沒什麼大礙，都耽誤你下地幹活了，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秀珍遲疑，「真的沒事？」
沈長歡剛下鄉時，瘦得跟小貓似的，嬌滴滴的，說兩句就能哭出來，秀珍是真心疼她。
最後還是沈長歡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什麼大礙，秀珍這才離開。
看著安靜的村落，沈長歡循著記憶回到原身和姐姐住的地方。
進了門，有一個小院子，往裡就是堂屋，卧房和廚房。
「唉！」
看著冷清的院子，沈長歡長嘆了口氣。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漫漫長日她就只能努力幹活打發時間。
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幹點啥？
原身也真是的，高中還沒讀完，就因為厭學，死活要跟著姐姐一起下鄉，家裡人還以為她思想覺悟高，把她一起送來，沒想到原身幹了一天就受不了了。
加上原身年紀小，嬌氣，生產隊也沒給她安排什麼重活，可就那麼點，村裡不少大好青年都幫著她做了。
也有人在背後說她是狐狸精，不過原身年紀小，心思單純，壓根沒想那麼多。
「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她伸了個懶腰，打了點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傷口，又用冷帕子敷紅腫的臉，沒一會就該做飯了。
平時原身都等著姐姐沈長樂回來做飯，她姐又忙又累，回來還得做飯。
也就原身嘴甜，沈長樂又是個妹控，才會這麼寵著她。
沈長樂今天被村裡安排去隔壁村幫點忙，還得過一會才回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說著，沈長歡就擼起袖子走進廚房，洗洗切切就開始了。
沈長樂剛從隔壁村回來，就從同村一個小姑娘口中得知妹妹被李青苗欺負了，也顧不上找人算賬，火急火燎地回家，就聽見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
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忙碌的身影，使勁揉了揉眼睛。
她沒看錯吧？歡歡竟然在做飯？
「歡歡，你是在做飯嗎？」
「唉呀媽呀！」
沈長歡被嚇了一大跳，菜刀差點切手指頭上，腦仁子都跟著跳了跳。
一轉身，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姐姐。」她下意識開口，感覺鼻子酸酸的，想掉眼淚。
大概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畢竟她腦袋上的傷還疼著呢。
見寶貝妹妹委屈成這樣，沈長樂心疼得要命，立馬從她手裡拿過菜刀，還抱了抱她。
「做飯什麼時候輪到你了，快出去，讓姐看看你額頭上的傷。」
還不等沈長歡開口，沈長樂就拉著她出去，按在椅子上。
「李青苗她就這麼厲害啊，白凈的小臉現在有疤了，不行！我要去討個公道。」沈長樂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能看著咱們是下鄉來的，就欺負你啊。」
見姐姐這麼關心自己，沈長歡心裡暖呼呼的，跟大冬天揣了個烤紅薯在胸口似的。
她吸了吸鼻子，拉著沈長樂的手說道：「姐姐，我還回去了，不用再去了。」
小姑娘說話悶聲悶氣的，白凈的小臉添了一道疤，沈長樂都心疼壞了，「你這小胳膊能怎麼還回去啊，看我不划花她的臉！」
見親姐眼神都變了，沈長歡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真要划花李青苗的臉吧？
「走！」沈長樂拉著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去李家。」
「姐別激動。」沈長歡死死抓著她的手，「我打了她一巴掌，臉都打腫了，真的！」
沈長樂狐疑地看著她，「真的？」
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平時嬌滴滴的，被石頭硌一下都能掉眼淚，今天知道還手？
「我對天發誓！」沈長歡舉起手，「我要是沒還回去，下次還被李青苗打一頓。」
「呸呸呸！」沈長樂無奈地看著她，「哪有詛咒自己挨打的，既然你打回去了，那就算了，肚子餓了吧，姐姐給你做飯吃。」
「不用，今天我來做。」沈長歡反手把沈長樂按在板凳上，「飯都蒸好了，馬上就炒菜了，姐你歇會，等著吃就行。」
話落，她就跑進廚房，動作熟練地切起菜來。
沈長樂在門外看著，心中疑團越來越大，「歡歡，我記得你從來都沒用過菜刀，怎麼會這麼熟練啊？」
沈長歡得意地揮了揮菜刀，「天天都看你做，我就會了啊。」
她編瞎話都不帶眨眼的。
沈長樂沒多想，歡歡是她親妹妹，又怎麼會對她撒謊呢。
「飯好啦，可以開吃了！」沈長歡利落地把菜裝進盤子，舀了兩碗熱騰騰的米飯，端了出來。
「這真的是你做的？」沈長樂驚訝地看著桌上的菜，她以為要吃糊掉的菜呢。
沈長歡正要開口，就聽見院子外面有人在喊她。
是肖平。
她眼神一冷，還不等她開口，沈長樂倒是氣勢洶洶地衝到門口，哐當一聲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