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無形的大手
翌日。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帝都的中央街道上，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
「是康王殿下的馬車。」
待看清馬車上那標誌性的徽章后，眾人肅然。
馬車裡，康王端坐在軟榻上，目光幽深的盯著窗外。
手裡則是一卷書，看似平靜淡然點臉上嘴角漏出一抹微笑，「韓旭，沈安那小子表現怎麼樣？」
「還不錯，傅眾欣親自對我說的，以他的性子，不會有假。」韓旭嘿嘿一笑，「真沒想到那小子是個文武雙全的料子，這種人若是加以培養，將來定然是咱們大楚的棟樑之材。」
「看他能不能通過最終的訓練，如果通過了就讓這小子前往北漠。」
韓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陛下，北疆那邊的情況複雜，恐怕不合適吧？」
「既然這麼優秀那就要好好打磨打磨，當然也不能太狠，不然的話怎麼能歷練出來？」
「您說的是。」
「告訴他們兩個，要準備好，尤其是林楠。」
「是!」
聽到林楠的名字，韓旭神色頗為怪異。
……
從帝都到北漠的距離有多遠沈安並不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被拉到了一處荒涼的草場上，正值春季，嫩綠的青草一片碧翠，微風吹拂，讓人愜意。
老傅騎著馬慢悠悠的走來，他一手抓住韁繩，側首看著沈安問道：「會騎馬嗎？」
沈安搖了搖頭。
「那就先熟悉一下，免得以後摔跤。」
老傅帶著他到了馬背旁，伸手拽過馬兒。
這匹馬看樣子很溫順，沈安試探著去摸它的脖子，馬兒頓時就嘶鳴起來。
老傅皺眉道：「莫要亂碰它，否則吃虧的是你！」
「那我該怎麼辦？」
「自己想辦法，每匹馬的脾性都不一樣，但大同小異，所謂的駕馭其實就是馴服它們的脾性，等你熟悉了之後就好了。」
沈安有些懵逼，但還是努力控制著，盡量讓自己顯得沉穩一些，好在馬兒的脾氣不差。
老傅看了一眼，「你小子要小心些，不要弄傷了她，要是敢弄壞了它，你的手廢掉都便宜了。」
聽到這裡沈安苦笑一聲，「不是說……跟你習武嗎？」
老傅撇了撇嘴，「你小子不會騎馬怎麼跟我打？」
「我可以學的。」沈安覺得騎馬這玩意兒自己很快就能掌握，好在老傅也不催促他，只是在邊上觀察。
一個時辰之後，沈安總算是能夠駕馭這匹馬了，而且越發的熟稔了。
老傅讚許的道：「不錯，你小子的悟性不錯。」
「老傅，什麼時候開始？」
此刻沈安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傅點了點頭，然後拍拍馬臀。
一聲馬鳴，馬兒衝出去了，沈安迅速跟上。
結果半路老傅忽然調轉馬頭，舉著斧子朝著沈安砍來。
「卧槽！」
沈安罵了一句，然後策馬躲閃。
嗖!
斧刃劈空，沈安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玩真兒的啊！
「停下！」
沈安喊停，但那馬兒卻不管，依舊飛奔著。
沈安咬牙道：「老傅你欺負我！」
老傅哈哈大笑道：「你以為我會手軟？」
沈安怒道：「那你剛才還說教我，這是假的嗎？」
「一半一半。」
「艹！」
沈安怒吼一聲，拔出身上的腰刀迎了上去。
老傅眯眼看著他，見他竟然準備硬拼，於是就喝道：「蠢貨！」
腰刀撞擊在斧頭上，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傳來，沈安差點跌落馬下。
老傅搖搖頭，及時拉住沈安的手臂，另一隻手持著斧子把沈安頂在了馬鞍上。
「我錯了，不應該這麼打。」沈安齜牙咧嘴看起來非常難受。
老傅面無表情的道：「錯了？哪裡錯了？」
沈安喘息了幾下，「不該和你鬥嘴，你厲害，可你也不能坑我啊！」
老傅愕然，然後哈哈大笑，「蠢貨!就你這個打法還想贏老夫，做夢呢你!」
沈安氣得幾乎要吐血。
老傅卻是笑道：「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你以為自己很聰明，當然或許你真的比較聰明，但是你面對的可是我啊!」
「那又怎麼樣？我還年輕呢！」
老傅的笑容漸漸消失，「年輕不代表你就能肆意妄為。記住了，不要驕傲，不要狂妄，遇事冷靜，遇敵冷靜，你若是做不到，老夫保證你活不長久。」
他拍拍沈安的肩膀道：「你若是做不到……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因為咱們是暗衛啊。」
他策馬離開，沈安呆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老傅的聲音遠遠傳來，「小子，還有六天時間，三天馬戰，三天水戰，你好自為之。」
馬蹄聲逐漸消散，沈安喊道；「放心吧！」
夜晚當沈安回到暗衛的時候，八院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他，就連烏凌也不例外。
沈安覺得奇怪，問道：「你們幹嘛這般看著我？」
烏凌手持一卷書，翻開一頁后問道，「這《登高》是你寫的？」
「是啊，怎麼了？」沈安看向眾人，「你們這是怎麼了啊？」
大伙兒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烏凌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書？」
沈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這可是國子監親自出版的一套文集，每月從全國各地挑選最好的一批詩文進行編纂，你這可是唯一的甲等啊。」
沈安笑了笑，「所以呢？」
「以後八院的編纂，修訂的事情交給你了。」烏凌看著沈安，「你可願意？」
聽到這兒，沈安就懂了，這是要給自己加擔子啊！
沈安覺得這些人簡直就是人才。
「這可是八品官哦～」烏凌淡淡的提醒道。
「不許反悔啊～不過這薪資待遇什麼的……」
烏凌微微一笑：「放心吧，夠養活你了。」
「好！」
「你若是做不好，那我只能按規矩把你扔到帝都城外喂馬了。」烏凌那精緻的臉上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你可要加油啊。」
沈安的身體一顫，「我儘力。」
「好，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等烏凌離去后，沈安坐在椅子上發愣，這編纂在這兒是什麼活啊？
「老劉，咱們這編纂是幹什麼的？」
「啊，就是為整理卷宗，還有編撰經史典籍。」劉二狗打了個哈欠，「不得不說你小子真的有才啊。」
「這個……」
「對了，你先熟悉熟悉，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沈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直無形的手推著往前，而且還在不斷的前進。
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他突然站了起來，一腳踢翻凳子，仰天長嘯一聲，旋即跳上床鋪。
「老劉，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