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二人到了家中,棠梨身上披著外套,轉身給身後的男人讓開一條路,說道:「進來吧。」
沈讓解開風衣扣子,視線在屋內看了一圈,說道:「我不過是離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邊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棠梨轉身放下鑰匙,從酒櫃裡面拿出一瓶紅酒,問道:「要不要喝一點?」
她難得有如此邀約,沈讓回眸望了過去。
「你確定?」
「嗯,我確定。」
她拿出兩個高腳杯,放在二人面前,然後給他倒上一杯紅酒。
沈讓低頭看了眼。
她拿出來這瓶酒不便宜,看出來是真捨得給他花錢。
他唇角翹了下,倒也是好哄,說道:「怎麼想起來陪我喝酒了,之前怎麼說你也不聽,今天是打算放縱一把?」
棠梨順著他,「對,放縱一把。」
她脫下大衣,穿著今晚宴會上的那套晚禮服,就那樣隨意的靠坐在沙發上,裙擺處有著開叉,她交疊著雙腿,兩條腿又細又直,纖腰盈盈一握,看上去像是有些羸弱卻又像不知自己勾人的妖精。
沈讓眸子略暗,在她身上看了眼。
可是他今晚比任何時候都有骨氣,也就是看了一眼,然後視線匆匆瞥過,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誰生悶氣。
棠梨見身邊的人沒有動靜,問道:「不打算理我?」
沈讓:「沒。」
她又有些像是故意氣他,說道:
「那你就當是喝了我的酒,提前替我慶祝新婚生活。」
沈讓胸膛上下的起伏了下,視線有些晦澀的看了過去。
「你認真的?」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儘力壓抑,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棠梨抿了下唇。
這人一臉質問的出現,她剛才就是故意逗他,但看沈讓表情,卻發現這人是真的有點不禁逗,而且好像生氣了。
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沈讓身上的戾氣卻又猛地收了起來,他聲音帶著疲倦的溫度,輕聲問道:
「所以,從頭到尾,我在你這裡都是一個備選嗎。」
所以一旦她那邊發生什麼情況,他也沒有什麼吃醋的資格。
畢竟一開始她給他的定位就很清晰。
不是男朋友。
所以,在她想要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可以一腳隨意的踹開。
棠梨被他略帶失落的模樣觸動到心臟,低聲問道:
「這件事情誰告訴你的?」
沈讓:「……這重要嗎。」
這倒也是的確不重要,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差說明天就直接去領證了。
棠梨:「我要是跟你說,我自己都不知情,你相信嗎。」
沈讓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身子仰靠在沙發上,隨性的動作看起來有些莫名性感。
沈讓指尖在杯壁上摩挲了下。
「那你說,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棠梨:「今天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在吃醋。」
她聲音頓了下,繼續問道:「沈讓,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吃醋的是嗎。」
沈讓沉默幾秒,眼尾忽然有些泛紅,一眨不眨的看向她,說道:「我喜歡你,這件事情,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棠梨:「不是,只不過中間發生了事情,所以我很難相信你的喜歡會不會永遠持續著,一輩子太長,或許是我自己過於謹慎了,其實我可以看出來你這段時間陪伴在我身邊對我的好,可是我有時候也會想,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如果你繼續喜歡上了其他的人怎麼辦。」
沈讓悶了一陣,然後說道:「你還在想於北嘉的事情,對嗎。」
棠梨:「當年我離開之前,就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關於你們兩個的。」
而且她還親眼看到過他們二人在酒吧門口親昵交談過,那種氛圍她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那天風很大,他們二人站在一起,有一種很奇妙的磁場,好像他們兩個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彼此依偎著取暖。
她甚至沒敢上前,生怕打擾他們。
沈讓皺眉,「什麼風言風語。」
棠梨囁嚅下唇,試探性問道:「你確定要聽。」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沈讓反而更想聽了。
「嗯,說說看。」
「……」她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說那家酒吧的老闆娘看上你了,準備包養你。」
沈讓再次氣笑。
他用頭髮絲都能想出來,那幫人嘴巴裡面能說出來什麼話。
沈讓:「不意外,而且那也不是事實,更不是第一個造謠我被女人養的了。」
聽著這話,棠梨忍不住輕笑出聲。
大概是經歷過太多這種謠言,沈讓此刻都有些無所謂。
可是大概因為他這張臉蛋太過於招搖出眾,所以才總會傳出這些事情。
沈讓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低聲道:「我承認,當時我是故意的。」
棠梨看著他,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我跟你說過,我跟於北嘉什麼都沒有,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我始終都是這句話,我說這話有底氣是因為我心裏面在想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棠梨,這些年我沒喜歡過別的女人,當年——」
他深呼吸一口氣,似乎也不願提及這件事情,畢竟說出來就相當於怪她,可是不說清楚就相當於二人永遠的心結。
他繼續道:「杜溫山告訴我,你想要的生活我永遠給不了,其實我算是一個自負的人,那時候年紀小,心氣高,總覺得能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可是出了社會就知道,階層永遠是改不了的,就算是我一天能打十份工作,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而且你的日子不應該局限在縣城裡,還有……」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有些艱澀起來,「我這種人的身邊,我有過很自私的想法,就把你留在身邊,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我,知道你對我有情分,就這樣把你捆綁在身邊也是好的,可是你的心還是嚮往更廣闊的地方,而且那時候杜溫山的出現對於我來說也很嫉妒,你們兩個說的話我很難全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也不能完全知曉你的心事,你縱使那時候不願意回到成家,可是成家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我做的一切無非是讓你心狠下來,卻沒想到這六年來,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