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見家長

第一天,凌霜降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新鮮的水果和牛奶。

謝妄就坐在一旁看旗下投行的季度報告，很快發現他醒來。

慢慢湊過去，謝妄撐著手臂俯視凌霜降,「我帶你去刷牙洗臉？」

凌霜降輕輕眨眼：「嗯。」

轉瞬間，謝妄將他抱起來，凌霜降順勢勾住謝妄的脖子。

謝妄沒忍住,咬了一口他的脖頸。

浴室鏡子前，已經擺好洗漱用品。

凌霜降刷牙時，才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些疼。

好像輕微的有些腫。

凌霜降微微側目，第一時間注意到謝妄緊張的神色。

「昨晚,你在哪裡休息的。」

謝妄面不改色：「你旁邊。」

凌霜降轉過身看著他，目光帶著幾分探尋：「你沒做什麼吧？」

「做了。」謝妄回答果斷,「哄我的小寶貝睡覺,扮演啄木鳥。」

「啄木鳥？」凌霜降忍著笑意，恍惚間確實想起印象中的這個詞語。「你講故事的嗎？」

「嗯。」謝妄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掩蓋著內心的心虛,哄著凌霜降洗臉，跟他一起去吃早飯。

今天的天氣很好,吃完飯，謝妄帶著凌霜降回市區。

沒有薄霧,山間的清晨初見全貌,呼吸著新鮮空氣，凌霜降精神都好了很多。

今天他能休息一天,體檢中心結果也正巧出來,回到濱潭市區，謝妄直接開車帶他去見醫生。

對於自己的體質，凌霜降很了解。應該沒什麼大毛病,只是從小抵抗力差。一次感冒許多十天半月才能休息好而已。

見到醫生后，謝妄牽著凌霜降的手並排坐在那裡，表情時不時落在他的身上，嚴肅的表情惹得醫生緊張起來。

醫生淡淡笑著：「謝總，凌先生的身體目前只有一些小毛病，身體各項數據異常也和最近感冒有關係。抵抗力方面確實差了些，在未來的生活中和膳食中，我們會慢慢幫他調，基本沒有大問題。」

「用吃藥嗎？」凌霜降問。

醫生頷首：「您身體缺乏多種維生素，葯還是要吃一些的。」

謝妄像哄小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凌霜降的頭：「沒關係，葯不會很苦。」

凌霜降朝他揚起笑：「嗯。」

醫生扶了扶鏡框，避開視線。從抽屜中取出詳細的報告，他交給謝妄：「這裡面有凌先生未來一個月的食譜和運動量安排，您可以看一看。飲食是重中之重，允許的話我建議您嚴格按照食譜去準備。」

謝妄認真翻閱：「好的，我知道。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醫生：「別熬夜，別著涼，其他沒大問題。」

告別醫生，謝妄提著一袋子的葯和凌霜降回家。

坐在副駕駛，凌霜降一樣一樣看著藥物的名字，輕聲道：「這得吃多久。」

謝妄：「這是一個月的量，大多數是營養品，不會很難吃。」

密密麻麻的每日食譜看得凌霜降眼花繚亂。

「食譜的話，我覺得可能會困難一些，因為劇組的飲食都是統一訂購。」

「不用擔心，我安排專職廚師每天幫你做，能保證你吃到最新鮮的飯菜。」

凌霜降緩緩翹起眼尾：「突然有種純愛霸總小說的錯覺。我這也算體驗一次被特殊關注的男主角。」

謝妄趁著等紅燈，捏了捏他的臉：「你本來就是我的男主角。」

回到凌霜降家裡，謝妄便開始將藥物進行分裝，並按照早中晚及用量在盒子上貼好便簽。

凌霜降換好淺藍色日常家居服坐在對面，打量著謝妄認真低頭寫字的模樣，他眉眼舒展，緩緩走到咖啡機旁，打算幫謝妄煮一杯咖啡。

聞到手邊咖啡的香氣，謝妄抬頭：「謝謝。」

凌霜降沒離開，而是來到謝妄身後，輕輕伏在他的後背上，從后摟著他。

「這麼多葯，吃完它我都飽了。」

看似在抱怨，但他的語氣很輕，藏著幾分撒嬌和幸福。

溫熱的觸感沿著謝妄的毛衣漸漸襲來，他捉住凌霜降的手，耐心跟他解釋：「先吃一個月看看效果，主要還是調整生活習慣多運動。」

「還要運動。」凌霜降把頭埋在謝妄頸窩，聲調含糊不清：「是不是這次回劇組，要戴上你送我的啞鈴？」

謝妄偏頭，鼻尖蹭著凌霜降的頭髮，聲音低沉：「可以帶上。但為了增加你的運動興趣，我建議換一個。」

「換成什麼？」

「給你換成粉色的啞鈴。」

凌霜降忍住笑意，從謝妄後背起來：「有區別嗎？」

「能讓你心情好一些，或者把我們家小五的照片印上去。」

「哦。」凌霜降坐回椅子上，捧起自己的摩卡嘗了兩口，「我覺得我的感冒好些了。」

「那就好。」謝妄整理藥物時，打量凌霜降，發現對方的兩瓣嘴唇已經恢復正常，透著好看的粉色。

看來，昨晚啄木鳥的治病效果還不錯。

這時，凌霜降抬起眼睛與他對視，

這一眼，暴露了謝妄的緊張。

他趕忙低頭：「霜降，大後天是我爺爺的生日宴，你想去嗎？那天，我家裡的所有親戚幾乎都會到場，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或者見家長太快了，也可以不去。」

凌霜降沒猶豫：「可以去。」

本來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畢竟自己家裡那幫親戚很煩人。謝妄詫異道：「去？」

「嗯。」凌霜降點頭。

謝妄浮起柔和的笑意：「行，我去安排。」

生日宴在大後天，凌霜降明天要進組，買禮物只能選在今天。

於是下午時，謝妄帶他去附近的購物中心，為謝老挑選禮物。

「你用不用上班？忙的話，我自己挑選吧。」

自從兩人認識，凌霜降發現謝妄的休息日並不固定，有時是周末，有時候是工作日。

謝妄開著車：「不用，我今天休息。」

凌霜降反問：「那你一周，大概什麼時間休息？」

謝妄淡淡道：「陪你的時候，休息，」

凌霜降覺得，他的身份又增加了。

禍國殃民的妖妃。

餘光打量著凌霜降的笑顏，謝妄也偷偷笑著。

他的這個回答一定帥死了。

夠寵溺也夠霸道。

商場里，謝妄幫凌霜降戴上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畢竟他的小霜降是宇宙超級大明星。

凌霜降任他打扮，向謝妄討要經驗：「爺爺喜歡什麼類型的禮物？」

謝妄幫他調整帽子的位置：「爺爺喜歡孫媳婦送他的任何東西。」

凌霜降笑著：「別鬧。」

謝妄認真回：「我沒鬧。只要是你送的禮物，爺爺都喜歡。」

凌霜降沒辦法，牽著謝妄來到一家翡翠店，準備挑一件祝壽用的玉器。

翡翠店面很大，很快走來一位專屬的導購小姐姐帶他們挑選。

不久，凌霜降看上一副《松鶴延年》的翡翠玉雕，打算買下。

導購小姐姐帶著歉意：「這已經被一位先生預定了。」

這時，另一位導購員帶著一位男士走來，「林先生，這就是您訂的《松鶴延年》。」

凌霜降下意識朝旁邊看去，在看清面前的男人時，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林翊禮原本注意力全在玉器上，只是禮貌性地看隔壁一眼。

只是這一瞥，讓他憑藉對方露出的那雙眼睛，一眼認出了凌霜降。

謝妄見林翊禮一直盯著凌霜降，心裡不爽，牽起他的手順勢摟住他：「你如果喜歡仙鶴，我帶你去我朋友的店裡挑。」

凌霜降輕輕點頭：「好。」

見兩人要走，林翊禮猶豫地喊了一句：「霜降，是你嗎？」

凌霜降頓住腳步，轉頭時眼神平靜：「好久不見。」

謝妄牽著凌霜降的那隻手微微攥緊，這一次也讓他重新審視面前這個人。

林翊禮模樣清雅俊朗，約莫187的樣子，微笑時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溫柔和煦。

他下意識攬起凌霜降的肩，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

當他再看向林翊禮時，漆黑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和攻擊性。

「真的是你，沒想到你也在濱潭。」

林翊禮聲音低沉，和他的外貌一樣沉穩溫柔。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落在凌霜降身上。

「你喜歡的話，這件玉器送給你。」

「謝謝，不用。」凌霜降看他的眼神始終清冷，「時間不早了，我跟我男朋友先走了。」

林翊禮這時才緩緩看向謝妄。

他微微頷首：「林翊禮，霜降的學長。」

謝妄聲線冷淡：「謝妄。」

說完他牽著凌霜降打算離開。

「霜降。」林翊禮再一次把凌霜降叫住，他快步追上去，「既然你喜歡，這件玉器就送給你吧。反正我買來，也沒什麼用。」?

凌霜降抬起眼睛：「不——」

話還沒說完，謝妄將凌霜降打斷。

「如果林先生想送，可以。」謝妄將黑卡從錢夾里拿出，交給導購：「但為了感謝林先生的好意，我必須也要送林先生一件價值翻倍的玉器才能心安。」

看嚮導購，謝妄表情冷淡：「預算是這件《松鶴延年》的十倍，你們陪林先生挑。」

導購們在私下互相交換眼神，遲遲未接卡。

林翊禮笑了笑：「好吧，既然霜降不需要，我就帶回家吧。」

「帶回去吧。」凌霜降朝他綻出笑意，「或許尚祈喜歡呢。」

這次，林翊禮的笑容慢慢變淺。

凌霜降不再看他，挽起謝妄的手臂，拍了拍他的手掌心：「走了。」

車上，氣氛安靜。

謝妄明顯心不在焉，緊緊抿著唇，面無表情。

剛剛凌霜降提到了尚祈。

謝妄記得這個人，一個月前他還派人去英國查尚祈的所有底細，最近應該有消息了。

至於這個林翊禮跟尚祈的關係，不言而喻。

林翊禮，應該就是那天尚祈口中的男朋友。

濃烈的不安襲上心頭，謝妄眉心微微擰起，不知道該怎麼去問凌霜降。

他怕凌霜降覺得自己是醋精，嫌煩。

「他是尚祈的男朋友，也是藝術社團的社長，我的學長。」凌霜降輕輕說道：「他追過我，我沒同意。」

聽到解釋，謝妄扭動方向盤，汽車快速停到路邊。

他緩緩看向凌霜降，突然湊過去摟住他：「我就知道，你不喜歡他們那種人。」

凌霜降拍了拍謝妄的後背，勾起唇：「他們那種人？他屬於哪種？」

謝妄：「大概就是氣質斯斯文文的，說話拿腔拿調。」

「我知道，你就喜歡我這種。」

凌霜降湧起一抹笑意：「看來你對自己很了解。」

「嗯。」謝妄聲音有些悶：「你對我是一見鍾情，我知道。」

「哦？你知道？」凌霜降拍了拍他的頭：「知道就好，免得你又亂想。」

這裡不是停車的地方，謝妄鬆開凌霜降，重新啟動汽車，表達對林翊禮的不滿。

「他已經有男朋友了，還過來招惹你，像他這種處處留情的人，不能再搭理。」

凌霜降認同地點頭：「尚祈應該還和他在交往，他今天這麼做確實很過界。可能當時我看走眼，第一面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

謝妄聽到這句話帶著醋意：「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差點和他在一起。」

「不是，我只是見他第一面，覺得這個學長比較熱心而已。他的真實面目，在尚祈找我時，我就知道了。」

謝妄揚了揚眉：「這些男的都不靠譜，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好。唯一看上的我，又專情又帥又有身材，不比他們強太多？」

凌霜降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強太多了。」

謝妄滿意一笑，開車帶他去另一家玉器店挑選了一件《仙鶴祝壽圖》。

兩人吃完飯，謝妄把他送回家。

到了晚上，凌霜降洗完澡跟林音辭視頻聊天。

談到他即將參加謝老的壽宴，林音辭問：「準備好禮物了嗎？」

凌霜降將買的《仙鶴祝壽圖》展示給林音辭：「謝老80歲，買這個寓意好。」

林音辭問：「好是好，但作為八十歲壽禮，是不是有些單薄？這祝壽圖品相一般，價位應該不高。」

「它幾乎是店裡最貴的，品相再好的我沒找到。」凌霜降微微嘆息。

挑品相好的古董珍品，不光靠錢，也靠運氣，並不是一天兩天能買到的。

林音辭一笑：「寶貝別著急，我派人給你送過去一件雙鶴祝壽圖，你第一次見他家裡的長輩，也要體現你的心意。」

「您不會是想把那幅緙絲畫給我送過來吧？」

凌家的古董寶貝，凌霜降幾乎都知道。毫不誇張地說，他從小在古董室內長大，每件都玩過。

裡面不但有緙絲工藝品，還有許多古董名畫。

他的外公是很有名的畫家，外婆是有名的書法家。

所以親戚們常說，凌家的古董室就像一間小型博物館。

他記憶中，有一幅緙絲畫《雙鶴祝壽圖》非常珍貴。那幅畫是三十年前林音辭和他奶奶共同完成，當時便有一位收藏家出價七位數想要買下，但被林音辭拒絕。

現在的話，那幅畫估值至少八位數。

林音辭眉眼一彎：「對啊，我現在就讓小王送過去，不耽誤你時間。」

凌霜降抿著笑意：「謝謝媽媽。」

兩人聊了聊凌霜降去醫院檢查免疫那件事，林音辭笑得十分開心：「小謝這孩子點子真多，他是怎麼想的？居然在醫院開生日派對。」

凌霜降跟著她一起笑。

「不過小謝這孩子真的很好，比媽媽還會照顧你。你以後跟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凌霜降：「嗯，我們會好好的。」

返回劇組的生活照舊，凌霜降拍攝很順利，體質也在一天天好起來。

主演的飯菜都是由劇組統一定製，跟導演製片吃的一樣，只不過有菜色之分。

起初聽說凌霜降跟助理取消了餐食，李曼很納悶，但看見他每天都有專屬盒飯後，羨慕哭了。

尤其是在她嘗了一口米其林三星水準的盒飯，更是羨慕嫉妒恨。

果然，萬惡的資本家。

有錢真好。

陳星西很雖然嫌棄劇組的飯難吃，但因為演員拍戲不規律，沒辦法總是訂餐，這裡又是荒郊野嶺，訂不到好吃的東西。所以只能湊合。

每天看見專屬的人拿著保溫箱登上凌霜降的房車，陳星西總是碎碎念，向助理經紀人吐槽。

有時候他聲音實在太大，助理會提醒他注意音量，但陳星西總是不屑一顧，繼續酸溜溜地羨慕凌霜降能舍下尊嚴上位。

漸漸地，這些風言風語傳遍劇組。

加上凌霜降每一餐都有專人專送，對於傳言大家更加深信不疑。

李曼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當她講給凌霜降聽時，凌霜降只當成笑話，一笑置之。

他跟謝妄公布時，這些造謠自然不攻自破。

轉眼間到了謝老生日這天。

一大清早，謝妄不嫌路遠，親自來了一趟謝家老宅。

謝妄的媽媽叫葉妄書，正在和管家溝通壽宴的布置。看見謝妄這麼早回來，她驚訝道：「你不是說中午過來？」

又回頭看向謝妄空空如也的身後，她道：「霜降呢？」

謝妄回：「我還沒去接他。」

葉妄書奇怪笑著：「那你過來有急事？」

謝妄站到她面前：「媽，霜降性子軟膽子小，今天我帶他來見您，您說話溫柔一些。」

「好傢夥，原來你這是提前叮囑我來了？」葉妄書瞪他一眼：「你媽我是豺狼虎豹？你都快三十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要你，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謝妄蹙眉：「您的兒子有那麼差嗎？」

「比嘴甜，你比不過謝臨。自己脾氣又臭，又不解風情，情商低還不懂溫柔…」

謝妄被她說得腦袋疼：「既然您心裡有分寸，我就不多說了，我上去囑咐一下爺爺。」

葉妄書看他不值錢的樣子就來氣：「去吧。」

望著謝妄的背影，她跟謝父吐槽：「你兒子怕我們欺負霜降，大清早驅車兩小時來老宅，就是為了親自囑咐我和爸對待霜降溫柔一些。這兒子沒法要了。」

正在從機場趕回來的謝父笑呵呵道：「跟我年輕時一樣，」

樓上，謝老正在整理中山裝。聽見謝妄的那段說辭，認真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對他凶的。他是我戰友的孫子，也等於是我的孫子。」

安排好一切，謝妄低聲道：「我去接霜降。」

—

等謝妄接到凌霜降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凌霜降抱著禮物坐在副駕駛內心忐忑。

雖然這次只是去參加壽宴，但也是他第一次見謝家長輩，他不像謝妄那麼自來熟，第一面就能喊爸媽，跟長輩溝通多少有些發怵。

謝妄看出他的緊張：「不用怕，我父母都很溫柔，雖然爺爺嚴肅一些，但只是表面而已，他一定很喜歡你。」

凌霜降點點頭：「今天，你家裡的親戚長輩都會去參加嗎？大概有多少人。」

謝妄：「四十多個。」

「親戚好多啊。」凌霜降將禮物擺在腿上，平視著前方：「晚上要陪爺爺去戲園看戲，今天你打算住在爺爺家嗎？」

謝妄：「看你。如果你覺得彆扭，我們就回去。如果你跟他們相處得比較自在，我們就住在這裡。」

凌霜降點點頭：「好。」

很快，汽車開到謝家老宅，謝妄牽著凌霜降的手一同下車。

謝家的老宅位於郊區半山別墅，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這裡的庭院很大，幾十輛車停在裡面絲毫不顯得局促狹窄，視野依然寬闊。

謝妄帶著凌霜降走進去時，裡面客廳已經坐著不少親戚，大家看見謝妄來了，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但大家更好奇的，是凌霜降的身份。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凌霜降溫和笑著，舉止大方得體。

葉妄書正在跟小姑子聊天，正聊到凌霜降和謝妄的事情。

小姑一家一張看不起明星，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為小妄會跟世家千金結婚，怎麼最後喜歡上明星了？」

葉妄書笑容變淡：「明星怎麼了？只要人品好和小妄真心相愛，我就支持。而且霜降是書香世家，底蘊深厚，他的祖父是林向之先生，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小姑蹙眉：「那我覺得，小妄——」

「不用你覺得，謝妄覺得就行。」

不願再與小姑周旋，葉妄書起身迎接凌霜降。

「阿姨好。」凌霜降朝她微微頷首，「早些年在倫敦藝術沙龍見過您一次，當時見您對油畫比較感興趣，所以為您準備了一件禮物，希望您喜歡。」

葉妄書驚喜道：「幾年前的事了？你當時見過我？」

凌霜降：「當時我在那裡社會實踐，碰巧看見了您。」

謝妄的媽媽是葉妄書，凌霜降也是前兩天才知道。

第一眼看見這個名字他便十分眼熟，翻看當年社會實踐照片時，他才徹底想起葉妄書。

那個藝術沙龍，算是高端藝術品鑒會，參加的都是熱愛油畫的人。

所以凌霜降把他在英國留學時，偶然得到的一件珍品當作禮物送給葉妄書。

這件事，他沒提前跟謝妄說。

葉妄書笑得動人，「乖孩子，謝謝你想著阿姨。累不累？喜歡喝什麼？」

凌霜降笑著搖頭：「不累。」

葉妄書越看凌霜降越喜歡，挽起他的手帶著他坐到客廳中央。

謝妄沒料到凌霜降還給他媽媽準備了禮物，心裡十分感動。

尤其是這份禮物並不是隨意挑選，能追溯到幾年前，足以證明凌霜降的用心。

親戚里不少謝妄的同齡兄弟姐妹也都在，雖然已經猜到了凌霜降的身份，但還是好奇地問：「嬸嬸，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男生是誰唄？」

謝妄的脾氣不好，大家都知道，平時能避免跟謝妄交流就盡量避免。

所以大家只是問葉妄書，沒人敢直接問謝妄。

葉妄書握著凌霜降的手，朝謝妄挑眉：「是我介紹還是你來介紹？」

謝妄坐到凌霜降旁邊，修長的雙腿交疊，牢牢扣住他的手：「我的小王子，小寶貝，凌霜降。」

客廳陷入片刻寧靜，齊刷刷的目光令凌霜降尷尬不已。

他小聲提醒：「正常點。」

謝妄掛起笑意，揚了揚眉：「我的愛侶，凌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