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至陽真人
荒演九千三百二十三年,這個年號和這個數字,象徵著天、人、冥三界已和平了九千多年,這九千多年來,真的和平了嗎?或許不是。
……
「今年的玲玲花少了好多!」金獵站在村後山的懸崖邊上喃喃自語。兩年前,他就為秦nainai到這裡來採藥。
金獵是個孤兒,嬰兒時就被秦婆婆撿到把他養大,近兩年來秦婆婆突然患病卧床不起,村裡的牛先生說秦婆婆的病,需要仙人煉製的仙藥才能治療,可金獵去哪裡找仙人呢?不過牛先生也說了,後山的玲玲花能緩解病情,所以金獵不顧危險,每年到這個節氣就來後山懸崖上采玲玲花。今年金獵十三歲,玲玲花采了兩年,秦婆婆病倒在床也苦熬了兩年。
「看來得把玲玲花多熬幾次!」金獵自言自語,今年的玲玲花少了這麼多,只能用老葯多熬這個辦法。
金獵熟練地爬下山崖,麻利地把些許玲玲花收入背簍中。山崖下有個隱蔽的洞,洞旁有幾株百年大樹掩蓋著。每次來采玲玲花的時候,金獵都會在洞里休息,洞口很窄,洞內卻很寬,用金獵的話來說,就是好像有十間茅房這麼大。
這次采完玲玲花在洞里待坐休息,金獵忽然感到周圍好像有一些看不見的微小東西在圍繞著自己,試圖鑽進自己的體內,這些小東西不認真體會還真覺察不到,它們好像是被自己吸引過來的?金獵心裡略感詫異。
「咦,洞怎麼變深了?」金獵驚詫地看著洞內的情景,他記得去年洞可沒有這麼深。
吟—-,這時,洞內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
聲音很小,不過金獵還是聽到了,他心中很是奇怪,也想看個究竟,便慢慢朝著洞里摸去。
走了幾十步,他赫然現,拐角處竟閃出微弱的亮光!金獵隨即朝著亮光移動。
居然有人!只見拐角多出了一個大石室,石室里一個高大的道人背對金獵站著,在默讀一本書,亮光是一柄劍柄朝上浮在空中的劍出的,那柄劍很是古樸,彷彿存在了萬年,一股淡淡的威壓從劍身傳來,金獵略感有些窒悶。
金獵剛一露頭,劍尖就朝他微抬了一下,出輕微的劍吟。
「yīn極陽,陽極yīn,yīn即陽,陽即yīn,yīn集陽,陽集yīn,既yīn,既陽,及yīn,及陽。」道人突然輕念。
金獵眉頭一皺,這道人念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除了人和羊就是雞的,聽得頭昏。
「小子看夠了沒?」道人沒有轉身。
金獵忽地驚醒,略顯慌張地站了出來,望著道人的眼神滿是疑惑。
「半人半妖,有點意思。」道人轉身看向金獵,摸著鬍子親切地道。
「神仙?」金獵忍不住好奇便問。
「不算神仙。」道人微笑。
「妖怪?」
「不是妖怪。」
「嗯?」金獵思考了一陣,眼中閃出一道狡光:「如果你再不是人的話,那你是啥?」
道人臉上一陣抽搐,沉聲道:「你這小鬼頭,我當然是人了,念你一分善心暫且饒你一次不敬。」道人覺得金獵只是有點頑皮,不過臉上卻裝著肅容,一絲威壓出,朝金獵盪去。
金獵隨即彷彿有一種面對巍峨高山的感覺,臉上頓時浮出肅sè,不過也顯出了一絲喜sè。金獵暗想:牛先生說過有劍的修道得叫前輩,這劍還能修得浮空,肯定是很厲害的前輩,官府的人都叫大人,他這麼厲害我應該稱他作大前輩,而大前輩說不定有治療秦婆婆的仙藥呢。
「大前輩,你知曉我為啥來採藥?」金獵問道,他心裡卻在想,剛才大前輩說的一分善心不就是指我採藥治秦婆婆的頑疾嗎!藥店學徒也會採藥賣啊,道人居然一眼看明真厲害。
「知道。」道人眼神有些玩味。
「您可有治療秦婆婆疾病的仙藥?」金獵想我為秦婆婆採藥治病都知道,那秦婆婆得的什麼病也肯定知道。
「沒有,秦婆婆的病是老來病,只有天界的仙丹才能治療。」道人平靜地回道。心想,你這小鬼,幸虧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稍微查探了下周圍的境況,村裡人的情況自然知道一些。
「唉!」金獵一臉沮喪。他把秦婆婆當作他生命中的親人看待,聽到秦婆婆是老來病不由得一陣心酸。
「你該回去了,秦婆婆還等著你的葯呢。」道人摸了摸自己的三寸鬍鬚。
「嗯,大前輩再見!」金獵學著牛先生與別人打交道時的動作,對道人抱拳鞠躬,「還有,前輩我不叫小鬼,我叫金獵。」
「金獵,記住不能與任何人說起我。」
「是,大前輩。」金獵再次抱拳鞠躬,當他抬起頭,道人和古劍皆已消失。
……
「長河彩雲連天sè,寂靜漁舟沐香蓮。」每天午休牛靖舟都會輕吟這一句詩詞,然後望向窗外,眼神飄渺。
「牛先生,苟子今天上午沒來!」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絲綢小襖、面容眉清目秀,頭上扎著兩小柳辮的女學生,叫陳珊姝,她說完瞪大雙眼望著牛靖舟,這檢查出勤的任務她算是完成了。
「嗯,先生知道了。」牛先生知道金獵這兩年來每到這個時候,會上山採藥,所以他並沒把金獵逃課的事放在心上。
說金獵金獵到。
只見這會金獵正站在學堂外的小湖邊,眼神略有傷感,自從知道秦婆婆是無能為力的老來病之後,他眼神就多了一分傷感。
「金獵,來洗澡啊。」在湖裡游泳的夥伴對他大喊。
「哎。」金獵心裡輕嘆一聲,秦婆婆的病他無能為力,但今天的確很熱,即便傷感也得洗澡,他迅脫掉衣物跳入湖中與夥伴們嬉鬧起來。小孩子玩起來很容易沉浸其中,湖裡洗澡的幾人竟連牛先生下午的上課罄聲都沒有注意。
身為學生管理的陳珊姝很負責地馬上進行抓人行動。她在湖邊沖著洗澡的金獵幾人大喊,可湖裡的幾個『小赤嘍』就是不睬她,還對她嬉笑調鬧:「下來啊,管事婆,下來啊。」陳珊姝聞言大怒,拿著幾坨泥土猛甩了過去,不過換來的只是湖裡的小赤嘍扎了個猛子躲開后,又浮出頭來繼續嘲笑:「管事阿婆,再來,再來啊,管事阿婆。」
陳珊姝怒不可竭,卻又無力應對,她望著岸邊的幾堆衣物忽而心生一計,隨後眼中帶著些許快意,麻利地把幾個小赤嘍的衣褲裹成一團抱走了。湖裡的『小赤嘍』可不幹了,幾人叫喊著遊了過來,可岸上早已不見陳珊姝的蹤影,怎麼辦?光屁股上岸?大夥都看著金獵。金獵平時的點子多,人也膽大,所以夥伴都以他為。
「走,上岸。」金獵說完自個兒上岸尋了個爛草帽蓋住自己的下身,夥伴們也紛紛上岸尋物遮體。
「管事婆在那裡。」一個夥伴現了坐在學堂里的陳珊姝。金獵看到卻猶豫起來,大家也在考慮要不要過去。一個挑著糞路過的農婦見到幾個光屁股的小赤嘍掩口而笑,「毛都沒齊,害啥臊啊!」
「都給我進來。」不覺間,牛先生已站在學堂門口,手裡還拿著教鞭。
大夥臉都蔫了,只得尷尬地排隊進了學堂。
牛先生讓他們進課堂出醜,其實就是想教訓他們一下:你們不遵守規矩,該上課卻去洗澡,老子就是讓你們有個深刻的教訓。
幾個光溜溜的小子捂著下身走進教室,男學生都鬨笑起來,女學生驚叫著捂住眼睛。犯錯的小子們橫排站在講台上,有的拿著破瓷碗蓋住下身,有的拿著幾片樹葉包住,有的更甚,抱著半個西瓜蓋住,嘴角邊還留有一些瓜肉,想必剛才連吃帶掏的已把西瓜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