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廣寒

江州市公安局的審訊室內，坐著一個警察和一個看上去還很年輕的被銬著手銬的男人。「你可知錯？說吧，從哪裡來的貨，說出來可以從寬處理。」那男人頭一橫，眼睛看一眼天空，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都說了，我自己一個人做的，之前跟別人學的。」警察滿臉質疑地看著他，接著有意剛硬的口氣說著，「哼，怎麼可能？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吧，還學的，你學的會嗎？」那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這個坐的筆直的眼裡透著輕蔑的警察，接著背出了一段複雜的製作流程，那警察聽完之後不免有些震驚，但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警察看了眼他的資料，輝，20歲，月州大學學生。「月州大學學醫的大學生嗎？不做好人偏偏做這種下三留的是真是可惜你了，你做的東西可是當今世界上獨樹一幟的天才李陌，李博士所研發的。」

十年前，江州醫藥大學出了一個人才，李陌。他從大學知識就一直在研究精神類疾病的治癒，最後終於有了成果，一種無色的藥劑，對於常見的各種精神類疾病有著非常顯著的藥效，無論是早期還是後期只需一劑藥到病除，這種藥劑在月光下便會散發著清冷的白光，類似於月亮，於是李陌便將它命名為廣寒。因為這項發明，當時的李陌可謂是名聲大噪，享譽中外。可是好景不長，那些使用過廣寒的病人很快便出現了很多後遺症，先是躁動不安，對廣寒產生了依賴性，有些終止了廣漢的使用的人則出現了要比之前的精神病要更為嚴重的癥狀，幻覺。這種事情上報到國家之後政府立即採取措施終止了廣寒的生產與銷售，並銷毀了所有已生產的廣寒。

那警察看著輝，語氣稍稍溫和了一點，「再給你個機會吧，坦白從寬，以後要是能從裡面走出來就做個人吧。」輝很久沒有說出一句話，眉頭緊鎖著，想是在擔心著什麼，「沒事，那些人拉你下水的人沒必要再為他們隱瞞什麼了。」輝還是一句話不說，過了一會他挪動了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移向上衣的口袋，那警察眼疾手快，飛一般的沖向了輝，一把按住了有所企圖的雙手，「別緊張，我沒有惡意。」過了一會輝又請求到，「我上衣口袋裡有一張照片，能幫我拿出來嗎？」那警察半信半疑，接著小心翼翼地摸向上衣口袋，結果裡面空空如也，「騙鬼呢？裡面什麼都沒有，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敬酒就不吃吃罰酒。」輝微笑著，好像完全沒聽到警察說的話，他輕嘆了一口氣，「可能是掉了吧。」

十一小時前，悔城的火車站裡，兩個年輕人在做著告別，「老大，你真的要走嗎？」輝點了點頭，「我走了你一個人要小心。」輝背了一個裝滿了行李的包，轉而走向安檢口，「……即將發車，請未上車的乘客儘快上車。」輝背對著那個人，揮了揮手，頭也沒有回。

輝坐在銬住自己的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他微閉雙眼回憶著什麼東西。那警察也坐了回去，等待他的供詞，牆上的監控也是。

他的面前站了一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哥哥，你是誰呀？」當時的輝也才八歲左右，「我，我叫輝，我爸爸說，我以後要和你結婚的。」，女孩一臉不解地歪著頭，「結婚是什麼呀，好玩嗎？」輝吞吞吐吐地回答著，「不，不知道，聽爸爸說是兩個人可以永遠在一起。」「等一會我爸爸出來了我去問問我爸爸。」過了一會，一個氣度非凡的男人從房子里走了出來，「爸爸，爸爸。」那男人蹲了下來，抱起來女孩，「女兒怎麼了？」女孩依偎在爸爸的壞，「爸爸，結婚是什麼呀？」那男人滿臉微笑的看著女孩，「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那男人又看了輝一眼，接著放下了女孩，走向了輝，「你就是輝吧。」輝愣了下，點了點頭，「你爸爸說要讓你娶我家女兒呢。」女孩爸爸看上去對輝還算是喜歡，「我，我知道。」「那我女兒以後就交給你保護了，要保護好她知道嗎？」話音剛落女孩爸爸就換了一種語氣很嚴肅地對他說，「要是你沒保護好我就對你不客氣。」這一變化著實嚇到了輝，但是他咬住了嘴唇硬是沒有哭出來，女孩爸爸見狀又收起了嚴肅臉，「你就不害怕嗎？」輝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又搖了搖頭，「怕。」女孩爸爸笑了起來，「怕就哭出來嘛。」輝低著頭，「我，我爸爸說，哭是沒用的。」女孩爸爸用手輕撫了下輝的頭，「以後，她就交給你了，要做一個好哥哥。」

輝依然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牆上的時鐘從十一點走到十二點，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輝還是一句話也沒說，警察雖然有點不耐煩但是他還在堅持著，他還是希望輝能夠悔過自新。

兩年前，「哥哥，你真的要離開了嗎？會回來娶我嗎？」輝看著在自己眼前生活了八年的女孩，微笑著，臉上洋溢著幸福，女孩到了豆蔻年華，越發的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微風吹過她的發梢，她的短髮隨風飄搖著，輝請勿這她吹彈可破的面頰，「傻妹妹，別擔心，我就去兩年，很快就回來了，等我回來娶你。」

輝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時鐘，接著輕閉上雙眼，一行淚水滑落臉頰，低聲輕語道，「再見。」接著，一股鮮紅的液體從他的嘴裡流淌出來，儘管警察很快地趕來阻止，但還是沒有來得及。淚水混著鮮紅的液體滴到地上，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