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浸豬籠！
一句話，姜如雲臉色唰的一變，連手中的勺子都落在了地上。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否則絕對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說起這個。
可問題是，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她和趙付清……
不，她不可能知道！
想著，姜如雲垂下眸子，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長姐，剛剛我說的話並非是那個意思，是長姐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二妹妹自己清楚就好，又何必來跟我解釋什麼？」姜佩環淡笑一聲。
姜如雲一愣，但眼中依舊閃著淚光。
「長姐，我知道你因為換婚的事情記恨我，其實我也並非是有意的。」
「若是長姐心中不快，不如這婚退了也罷。」
以退為進一直是姜如雲管用的伎倆。
這些個招數不難看穿，可偏偏對於從前的姜佩環受用的很。
每當她這麼做，姜佩環便會顧及一家子姐妹的感情，無條件的原諒她。
只是她從前的處處退讓，換來的是什麼？
「如雲，你胡說什麼呢！」
周容芳有些著急，不停地對著姜如雲推搡著。
「既是已經換婚，那麼這婚事便是作數，二妹妹也無須再說這般話與我聽。」
姜佩環一邊說，一邊盛起一碗湯羹。
湯羹甜潤，可偏偏到了嘴裡她總覺得有些發苦。
「更何況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費盡心思求來了到底是福是禍，不到最後怕還不知道呢。」
重活一世，趙付清是什麼樣的人，姜佩環比誰都清楚。
別看他現在眼巴巴的過來換婚要娶姜如雲，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
可二人成婚後的那些年，趙付清可一刻也沒有消停過，這裡裡外外的鶯鶯燕燕就更是絡繹不絕。
姜如雲嫁入淮南王府，看似攀了高枝。
可上對付不了公婆，左規勸不住夫君，下又對付不了眾多妾室。
尤其是姜家失意的那些年，姜如雲在淮南王府受盡辱罵和折磨。
又因為生不齣兒子，被淮南王府一紙休書直接趕出大門，然後自縊在府中。
這樣的人，若不給她些苦頭吃，只怕永遠也不會醒悟。
想著，姜佩環將碗中湯羹一飲而盡。
「好了，食不言寢不語，姜家的規矩你們都忘了嗎？」江老夫人再次發話。
眾人不再言語，連忙低下頭用晚膳。
可姜如雲和周氏，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以至於晚膳結束后，二人剛一回到秋棠苑，姜如雲便一臉不高興的摔打起東西來。
「好了，你現在發脾氣有什麼用，反倒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周容芳在一旁勸說道。
「娘，長姐剛剛的話分明就是在詛咒女兒我！」姜如雲不甘心的說道。
「明明咱們費盡心思搶走了她的婚事，可現在反倒是女兒淪為這府中恥笑的對象！」
說起這個，周容芳冷哼一聲。
「姜佩環之所以這麼得意，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個成王！」
其實關於這件事，周氏也根本想不明白。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的是，蕭南夜不可能看得上姜佩環。
姜佩環性子如同男子，連趙付清都那般生畏，何況是尊貴的成王殿下？
「也不知道這成王殿下，到底哪裡想不開，看上長姐這種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姜如雲又道。
「還能為什麼，我猜今日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因為成王殿下和將軍有些交情，所以替姜佩環解圍罷了。」周氏眼眸一轉。
「解了圍，他也便走了，你當他真的可能娶姜佩環不成？」
姜如雲點點頭，仔細想想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可是娘，現在女兒這顏面已經丟了……府中上下人人都說……」
「不急。」
周容芳拉住姜如雲的手輕輕安撫著，同時眼中快速的劃過一道狠厲。
「她姜佩環以為自己搬來了成王這座大山便可以化險為夷，殊不知完全是引火燒身罷了。」
「說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找誰不好，偏偏要找成王！」
「娘，你的意思是？」姜如雲好像明白了什麼。
周容芳輕笑一聲，附在姜如雲的耳邊快速的嘀咕起來。
……
這一夜過得很快。
第二日一早，姜佩環渾渾噩噩的剛起身，翠兒便進到屋裡給她回話。
「小姐，書信和葯奴婢已經交給了劉副將，他今日一早便北上，快馬加鞭約么五日可以將東西送到。」
姜佩環點點頭，可問題是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姜佩環也不確定，她現在能做的便是保佑。
保佑這些東西可以起到作用，免去兄長上一世死在北境的悲慘下場。
想著，姜佩環不由自主的將被褥捏的很緊。
「還有淮南王府，今日一早便差人送了銀票過來。」
翠兒說著，又遞上一摞子銀票。
「奴婢已經清點過了，不多不少，剛好二十萬兩黃金。」
姜佩環接過銀票，眼角勾起笑意。
趙付清這個人素來沒什麼信用，所以姜佩環才讓他白紙黑字寫了字據。
可就算寫了，她原本約摸著淮南王府七八日內能將銀票送來就不錯了。
現在不過第二日，淮南王府便這般火急火燎送來銀票，說倒地怕還是畏懼蕭南夜的關係。
姜佩環並不愛財，但是上一世的那些個遭遇讓她明白，有時候的確也只有錢才能去解決很多問題。
只不過……
一說起蕭南夜，姜佩環忽又想起昨日蕭南夜的那些話。
所以她落水昏迷之際，到底和蕭南夜說了什麼？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姜佩環便不再想。
隨手披上外衣剛準備下穿，月兒卻又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不……不好了……」
「出什麼事情了這般慌張？」
向來穩重的月兒這般冒失，連翠兒也嚇了一跳。
月兒用力的喘著氣，好讓自己儘可能的平復下來。
「小姐，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傳……」
說到這裡，月兒又突然欲言又止，看的翠兒一陣著急。
「傳什麼你倒是說啊！」
月兒沒辦法，只能全盤托出。
「京城現下到處都在說，小姐對成王殿下心生愛慕，所以便故意勾引……「
「還說前些日子小姐落水，也全都是自導自演，為的就是被成王殿下所救，然後讓成王殿下對小姐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