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誤會解除
「二十?」
「對!這個偷狗的也是這麼喊的,他倆唱詞都一樣,果然是一夥的,說不準這是他們偷的第二十隻狗,也忒猖狂,說,你倆把我村兒的狗都藏哪去了!」
「藏哪去了!」
幾個丟狗人家齊齊插腰,指夏藺的鼻尖質問,夏藺硬著頭皮後退一步。
葯葯這才看到地上爬伏的黃狗,正呼哧吐舌。
「小狗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啊!」葯葯一巴掌呼上大黃的狗頭。
大黃躲閃到夏藺身後,一雙狗眼賊溜溜。
「大姐,的確是誤會,我以個人名聲擔保,我家二爺是被冤枉的,這狗就叫『二石』,此『二石』非彼二十,二是一二的二,石卻是是石頭的石。」
夏藺伸出雙手,扶起自家二爺,辯解道。
「你倆一夥的,咋叫人相信?」
「我也作證!」小豆丁也裝模作樣攔在夏藺身前,挺起胸膛。
「那按照你說,就算這狗叫『二石』,那也是我村的,他薅我村的狗幹啥!」
夏藺手指黃狗,「這狗現在是你們村養的,之前卻是有人家的,正是我家二爺養的靈緹,一個月之前上山挖……狩獵時候丟的!乃是藩國進貢的稀有之物,可抵百金。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問問小村姑……」
小村姑,自然指葯葯,夏藺一時情急,不小心暴露了內心。
「葯葯,他說的是真的嗎?」趙大嬸心底一百個不信,撇了嘴。
「嗯……是真的,不不,我的意思是,的確是我在山上撿回來的。」葯葯瞧見眾人反應不對,連連擺手,為自己開脫。
對於小村姑的叫法,並未發覺不對。
「那就是了,二石,作揖。」
夏藺發出指令,大黃起身作揖。
……
這……打錯人了……敢情他們好心辦壞事,還成了惡人了。
「那村裡黑狗都哪去了!」趙大嬸犯嘀咕,不依不饒道。
「村裡也丟狗了?」葯葯隱約覺得事情不妙,想起了昨日在小牛首村尋狗的糗事。
那些黑狗……不會是那群嘍啰偷去的吧……怪不得看見其中幾隻黑狗眼熟,還對她狂吠……竟然是這個原由。
越想越心驚,葯葯攪著手指,不敢抬頭。
好在眾人目光仍投射在陸廷昇主僕二人,因此並未發覺葯葯神色異常。
「那個……我好像在小牛首村看著一群黑狗……」這鬧劇,竟然還是由她引起來的。
「又是吳家!」眾人怨聲載道,一致決定明日去吳府要狗。
眼見誤會解除,陸廷昇羸弱靠上夏藺肩頭,適時出聲,「既然真相大白,也還了在下清白,在下就別無他求了,咳咳……咳咳咳。」
夏藺悄悄扶上陸廷昇手腕脈搏,替自家主子嗓子難受。
二爺……也沒大礙啊。
陸廷昇搖搖晃晃要向前走,突然兩眼翻白,下一瞬身子軟了下去。
夏藺手疾眼快接住了自家二爺,假惺惺地慟哭,「二爺呀,你咋死……你咋……誒呦……二爺耶……」想不出合適言辭,只能手臂搖晃,陸廷昇閉眼被搖地昏昏沉沉,這下,是真的暈了。
葯葯將信將疑上前掐上陸廷昇手腕,看地夏藺心跳地飛快,萬一看出二爺是裝的,不就糟了!
「女俠,我看還是別——」夏藺抬手要阻擋,葯葯已經放下了摸脈的手臂。
奇怪,脈象怎麼那麼弱……
一切水落石出,眾人散去,紛紛回家。
陸廷昇,自然由夏藺背回了葯老頭的屋子,何二一家跟著進了屋子,一間不大的屋子,坐滿了人。
雪儀未睡,聞聲也進了東屋。
「是疲乏過度,心血逆亂引發的昏聵,老夫已經下了針,明日便可蘇醒。」
「叔、二兩,你們去我那住一宿吧!」何二看著不大的小炕,出言提議。
葯老頭點頭,抱著枕頭下地,出門前回望叮囑葯葯一些事宜。
想到福寶這個鬧人精,夏藺避之不及,緊跟眾人身後,「我也去!」
「你去?你家二爺誰伺候?」葯葯橫了夏藺一眼,夏藺卻置若罔聞,跳出了門去,挎著葯老頭胳膊,嬉皮笑臉,「老頭,帶我一個。」
葯老頭想要抽手,卻被死死禁錮,只能冷哼一聲,由著夏藺跟著。
葯葯看著屋內小豆丁,就要跨出門去。
「等等!」福寶人小鬼大,拉住葯葯袖子,「你不能走。」
「為啥?」
這虎寶該不會讓她去照顧他家公子吧?他是小廝,她又不是丫鬟,毫無道理可言啊。
「你得,你得拔針。」福寶理虧,但瞧見陸廷昇身上的銀針,勉強迸出一句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你呢?」
葯葯笑得危險,福寶知趣躲在雪儀身後,「我去睡覺。」
嗯?「憑啥!」葯葯咬牙,她也需要睡覺啊,她還得早起做飯呢!
福寶一本正經仰頭道,「我是小孩兒,小孩兒要睡覺長大個的!」
「我也是小孩!」
「不,你是大人了!」
福寶煞有其事辯解,怕葯葯反悔亦或不願,果斷拉著雪儀去了西屋。
什麼意思?最後還是得她照顧他家公子?
「水……」
不是暈了嗎,還能出聲,不能讓她省點心嗎……
葯葯嘆氣倒了一碗水,拿起勺子餵了一湯匙,陸廷昇猛地睜開雙眼,緊按住葯葯喂水的雙手。
水碗也隨之撒了陸廷昇一身,蔓延大片水痕。
男子眼中寒芒,驚地葯葯手抖。
「我……給你喝點水……」不知怎麼,對於這個男人,她總有一些恐懼,彷彿是老鼠見了貓。可能,是上次鎖喉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目中寒芒退散,男子也鬆了手,再次昏睡過去。
……
一驚一乍,夏藺還真是隨了主子。
葯葯甩著被捏疼的手腕,忿忿搬來小凳坐在炕沿一邊。
她可不敢上炕去睡覺,萬一這人半夜抽風,趁她睡覺又鎖她喉,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等了兩刻,葯葯困得直點頭,吊著眼皮,擦了口水,拔了針。
嗐,衣服都濕了……還是先脫下來吧,天地可鑒,是他自己弄濕的,並非她圖謀不軌。
葯葯一陣亂摸,將大紅喜服扒了下來,掛在了炕沿一邊。
葯葯勉強支撐一陣,實在困得厲害,在地上歪得腦袋疼,迷迷糊糊無意識間爬上了炕。
今天的枕頭,有點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