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兵刃

夕陽西下，酒傾盤光，笑聲四散，八個小兄弟還未相別，又定下了再聚的日期，最後打著飽嗝相互道別。

陸豪一天之內不僅結識了七位「好漢」，還斬奸除惡，扶危濟困，不由得心情大好，一路哼著小曲兒晃向陸府。

雄偉的石獅躍入眼帘，陸豪酒醒了七分，偷偷喝酒的問題縈繞心頭。

「我爹跟我說不能沉迷酒色，我就喝一次算不上吧，萬一他黑著一張老臉怎麼辦……管他呢，劉蒙，恐怕要對不起你了……但這也太不仗義了吧？不如先清醒清醒，再被發現了，那就是劉蒙的命不好……」

陸豪自顧自地嘀咕著，想通了關鍵之處，他將衣紮緊，盤腿坐了下來，運起內功，一滴滴的酒水順著大腸經從商陽穴中滴出。約摸一頓飯的功夫，陸豪神清氣爽，但又怕父親看出端倪，於是在門前的大樹下練了一遍「撥雲見日」，一身臭汗，顯得自己出去練了下了一番苦功。他待氣息平穩之後，敲了敲硃紅色的大門。

吱嘎——

「少爺回來啦，今天老爺好像有點不高興，您注意著點啊。」

開門的小廝壓低了聲音，陸豪心裡暗暗一驚，不過爹又不是大內密探，怎麼會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因此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從容不迫地走進正廳。

「陸豪，你來了正好，為父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爹爹請講。」

陸豪見陸泉神色凝重，便知此事非同小可，連忙收了嬉笑之色，垂手站在一旁。

「你看看吧，說起來是爹的錯……」

陸泉手腕輕輕一抖，一張信紙嗖地飛向陸豪，陸豪探手輕輕一撈，展信便讀。

「陸泉，當年你大鬧黑雲寨，揚名立萬，好不威風，這一口惡氣我到現在還記得。雖然你一了結此事，便搖身一變成了為期九年的御用教師，殿前護衛，但不代表我不會再找麻煩。我以前說過，若敗於你，我六年不入關中一步。時光荏苒，沒想到明日就是我鄧飛入關之日。你二十三歲便能打敗我，我就是再練二十年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更何況你是皇上的紅人，我招惹不起，但我聽說你養了一個兒子，身手不凡，哪日我當來請教請教……」

「爹，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相當的坦誠，比那些自詡君子的人好多了。不管你和他結下了什麼仇什麼怨，孩兒都不會怕，權當歷練吧。回信給他，叫他放馬過來，我拱手相候!」

「有志氣，不愧是我兒！不過以後你闖蕩江湖，一定要謹防偽君子。真小人不可怕，他們也就那點手段，要麼下毒，要麼誹謗，要麼偷偷摸摸地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偽君子就危險了，你永遠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用什麼樣殘忍的手段……」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嗯，記著就好。現在你拳腳上的功夫差不多了，該學學兵刃了。明日五更，我傳你刀法。」

「學兵刃？是該學了……」陸豪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轉，「但我不學刀，不然以後總有人會說『啊，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口刀，使得比你爹還好』，感覺就像我沾了你的光，要是沒你好，那閑言碎語就更難聽了，所以我不學刀法。」

「那你想學什麼？」

「百兵之君！」

「十日練槍，百日練刀，千日練劍，何不學百兵之王？」

「槍雖攻守兼備，終究不利於攜帶，倘若一日辭親遠遊，甚為不便。」

「好！你爹爹我當年曾創了一手『四君子劍』，端的是天下獨步。」

「別想了，我不學……」

「得得得，你愛學不學，我還懶得教你。」陸泉笑罵了一句，臉色忽地一正，「其他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暗器你必須跟著我學。」

「學暗器？君子不應該堂堂正正地取勝嗎？以暗器傷人豈不是勝之不武？」

「勝之不武？」陸泉的臉黑了下來，勾起一抹冷笑，「面對大奸大惡之輩，活著就是王道。這些人，恃強凌弱，可謂死不足惜，更有甚者，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千刀萬剮尚不能泄憤，又怎叫勝之不武？」

陸豪的後背漸漸被冷汗打濕，他感覺這個世界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麼單純，他點了點頭，從此跟隨父親學習暗器之術。

當然，一味的勇武那隻能被人稱為「匹夫」，陸豪當然不能容忍，所以他四更讀書，五更品劍，一邊練劍一邊吟誦背過的詩篇。

但是他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跟著父親學暗器。

「我創的這一手兵器叫作三十六計，由兵法所化。雖然有些難學，但威力無窮，第一招叫瞞天過海，手中的兵器用的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全在你另一隻手扣住的暗器；第二招叫圍魏救趙，上三路的暗器逼住對手，下三路進攻，中路門戶大開之時便是下手之時……第三十六招，走為上策，此招融合前三十五式，一次可以打出三十六種暗器，封鎖人身上三十六處大穴，永立不敗之地，修習之難，你也清楚，勤加練習，必有所成。最後一點，暗器乃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講究快准狠，一但別人有了提防，那暗器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功效。」

「孩兒謹記在心！」

「嗯，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些人自詡名家，這兩年暫時不會對你出手，所以這兩年的光陰，萬萬不可虛度了。」

「孩兒知道了。」

陸泉看著陸豪一點一點地自創劍法，心中十分寬慰，笑著點了點頭，背著漸漸手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