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極功法美女拳

少年手執長劍抵在身前，他朝柳寅月訕訕一笑，「別那麼凶嘛！我就是路過。」

「路過？」柳寅月微微抬眼，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少年的臉，「自我下山，你就跟在了我的身後，方才茶館內，坐在角落裡喝了三壺十八仙的人也是你。這叫路過？！」

少年嘿嘿一笑，不語，只見他身法極快，一個抽身便穩穩立於遠處。

「被你發現了。」

柳寅月這才將他打量一番，見他身量高挑，著一襲灰色布裳，手執著一柄黑色雲紋長劍，那劍柄處還纏著一縷紅色的絲綢。

柳寅月細細回憶過，總覺得那少年的劍屬實眼熟，好似在何處見過，但對於他這個人，她當真沒有一點印象。

「你到底是誰？」

少年勾唇一笑，好似才想起要自報姓名，他拱手道：「在下行風。」

這名字也好些熟悉！

柳寅月一怔，忙又問：「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行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無門無派，滿腔熱血行走江湖罷了。」

「那你為何跟著我？」

行風聞言，步步朝柳寅月逼近，他好似有些興奮，「素聞江湖中有一門派名喚無極，無極藏梟雄，隱於山林幾十載，是避於世俗的桃花源！我見姑娘自無極山出來，便心生好奇，不過是想見識一下，無極門中的弟子，究竟有何特別。」

他撣了撣肩頭的落雪，繼續道：「如今看來，果然不同凡響，姑娘刀法之犀利，在江湖風雲榜上，當留名才是。」

柳寅月冷哼一聲，「我憑什麼信你？」

「哇～我沒必要騙你的吧！我真的就是很好奇而已啊！」

柳寅月狐疑地看他一眼，她將雙刀重新放回腰側刀鞘中，扶了扶頭頂斗笠，卻不願再和他耗下去，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沒有危險，那便隨他去。

兩人踏雪之聲融在一起，如對歌般一唱一和，此時，雪已漸漸停了，泠冽的寒風仍簌簌著，吹著潮濕的衣裳，如刀子刻入骨髓，刺痛得要命。

其實柳寅月是不畏寒冬的，如果把寒冷比作餐食，那這種天氣，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現在令她頭大的是另一件事……

師兄說，山外不比山中，遇人非善即惡，切莫過多深交。

那這個行風奇奇怪怪，此時還跟在她的身後，說他是善人吧，不太像；惡人么，也差點意思。

柳寅月這下可搞不清楚了，那她到底要如何應對這種人啊？

正思考間，不知何時，一柄油紙傘卻突然遮了過來……

行風打著冷顫，他牙關緊咬著，抖著聲道：「聽說，你要去廬州城？」

「嗯。」

柳寅月微微避過，淡淡地掃他一眼道：「你別跟著我。」

「別呀！聽說東夷山有山怪土匪哎，我們同行不是更安全嗎？」

她漠然道：「我覺得我一個人會更安全。」

行風忙再追上她，「我跟著你過了東夷山就好，又不會一直纏著你。」

「……」

柳寅月猶豫一陣，「真的？」

「真的！」

她細細考量一番，東夷山險惡，多一個人也許確實是多一份安全，且先不論這人是善是惡，反正過了東夷山，便要與他分道揚鑣了。此事可行。

柳寅月算盤打得精，可她實在是忽略了當下問題，這個行風，實在是……話多。

「寅月妹子，你下山幹嘛呀？」

「歷練。」

「你有師兄弟嗎？」

「有。」

「你除了練刀法，還練什麼功法呀？」

「……美女拳。」

「哇，美女拳！有美女嗎？」

「你試試。」

……

兩人方行至天色漸沉，這才隱隱望見遠處的東夷山冒出的一個山尖。官道一側的驛站燈火通明，自屋內，時不時傳出幾聲喊叫，好似十分熱鬧。

頂著兩個青黑眼眶的窘迫男子，一入驛站便收到了七成的眼光注視，白衣女子款步跟在他的身後，兩人皆佩武器，在與他們不相識的人看來，這二人倒像足了浪跡天涯的眷侶一雙。

「寅月妹子，你下手可真夠狠的，我的帥臉都被你打毀了！」行風坐在大堂的邊角位置，他裝腔作勢地拿著劍當鏡子照了一番，哭喪著道。

柳寅月噙著笑，微泯一口茶水，「與我何干，你自己說要看美女的。」

「我……」

大堂內眾人的說話聲忽大忽小，時不時還有幾道灼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二人，待柳寅月回頭去看了，那人又忙收回。

這屋內的人，怎麼都拿著大刀利劍？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這驛站，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