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雲卧梁

第四章 長雲卧梁

隱於山林的無極門素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弟子年滿十六者,需入世,嘗人情,告別紅塵,后歸山。

但茫茫幾十年間,會有人下了山便再也不回去了嗎?

有的。

無極門自創始以來便極力地隱藏著自己在江湖中的形象地位,知曉此之門派的俠士劍客,可謂少之又少,幾乎沒人知道,偌大江湖,還有這麼一方隱秘的門派。

直到有一位被稱之為「卧梁公子」的無極門弟子名揚天下,無極門這才出現在了世人眼中,而後被千傳萬傳,更是成為了一莫測高深的存在。

至於「卧梁公子」殷長雲,溫潤如玉,驚才艷艷,更是成為了無數江湖兒女膜拜仰慕的對象。可如此一代少俠,卻在二十歲的年紀,突然消失,傳言他並未回歸無極門,卻也再未出現在世人面前,儘管也有人慕名前而去尋他,可最終皆是失望而歸罷了。

……

柳寅月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拿起,足足翻來覆去看了三遍,仍是不可置信。

玉佩半個手掌大小,通身翠色,正有祥雲繞鶴之刻畫,反有娟秀字文,以入木之勢大寫著一個「澤」。

怎麼可能呢!這就是大師兄的玉佩!

「澤」,正是取自殷長雲的名,少澤。

柳寅月搖了搖頭,她覺得今天晚上多半是撞邪了,甚至突然有些害怕起關於鬼怪之類的東西。若不是方才她丟出的那把彎刀扎在木柱上的豁口還在,她一定要認為,這只是在做夢。

「大師兄……這怎麼會……」

再耽擱不得,縱然柳寅月心中有千萬個疑惑,但單憑她在此處空想,也必定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行風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柳寅月忙將那玉佩再放回了原地,她依依不捨地又看了幾眼,這才施施而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躺在床塌之上,兩個眼睛緊緊地閉著,即使今日又趕路又發生了許多事情,她已經很累了,但大腦卻異常清醒,單是屋外若有似無的風哭之聲,都吵得她心煩意亂,無法入睡。

第二日,驛站內

柳寅月早早地便摸著黑起了身,不僅是因為她昨晚根本沒有睡覺的緣故,更多的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趕路,趕緊離開這個奇奇怪怪的驛站才好。

她將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來到了大堂,卻發現早已有了不少住客已經聚集,她尋在角落的位置落了座。

環顧四周,此時的大堂內,除了極少數的幾位住客已經離開繼續趕路了,其餘的大部分都極悠閑地坐在木桌前,更有甚者,大清早竟開始邊吹著牛逼,邊喝起了小酒,好似絲毫不急著趕路。

「寅月妹子,起那麼早啊?」

行風伸著懶腰也從樓上客房內下來了,他依舊是昨日的那副裝扮,打著哈欠,走過來時有些搖晃,好似沒有睡醒的樣子。

真能裝啊。

柳寅月面不改色道:「昨晚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

「我也是。」他朝柳寅月笑了一笑,又道:「你看到廊上的那個豁口了嗎?真是奇了怪了,昨兒住進來的時侯好像沒有唉,難不成,晚上的時候有人打起來了?」

柳寅月瞄他一眼,心道:「可不是么。」

嘴上卻說:「是我丟的刀。」

行風一腳擱在木凳上,隨意問道:「喲,為啥勒?」

「有人看我洗澡。」

「……」

「什麼!」行風大叫一聲。

他突然朝柳寅月湊過去,「居然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柳寅月明知故問地看了他一眼,她為自己倒了杯水,「大概是你睡得太熟了吧。」

她只是以前幾乎不下山,不懂人情世故罷了,這個行風,怎麼好像把她當傻子一樣,難道他以為,她真的不知道他昨晚出去了嗎!

行風道:「你抓到那個人了嗎?」

柳寅月聳聳肩,擺出無所謂的姿態,「沒關係,我師父說,世間的所有人都有七情六慾,特別是男人的色慾,最是旺盛!不過,這都是正常的,師父還說,若有人對著我發情,那是說明我有魅力。」

「……」

這姑娘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出此話的……

行風嘴角抽了抽,「你師父……真是這麼說的?」

柳寅月有些疑惑,「難道不是嗎?」

「沒有沒有。」行風搖了搖頭,他乾咳幾聲,

「看來老掌門是個明白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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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曾與君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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