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許由 經歷一切的賢者
「哥,親哥,把那東西讓我拿一下可以嗎?」大費晃著禹的胳膊在說。
禹有些不耐煩的說:「不行,這把劍不是給小孩的玩具,馬上就到許族,別胡鬧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凈會吹牛。」大費對後面走的辛萌說。
禹把背上用布包的劍取下,立在大費面前,剛放下大費就要搶,禹把劍一轉讓大費撲了個空。
大費快摔倒時,旁邊的穗趕緊扶住大費說:「慢點,你病才剛好。」
「禹,你也太狠了吧。」大費說。
「不是哥狠。」禹說著用氣解下劍的繃帶,並把繃帶纏在自己手上,他摸著劍上的裂痕說:「大費,看見隕鐵劍上的傷疤了嗎?它是為了救我才成這樣的,它對我而言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讓任何人把它當成一個玩具。明白嗎?」
大費嗯了一聲,心裡感覺很不舒服,覺得禹這樣裝腔作勢的說話真噁心,可自己說不出什麼。
禹感覺自己說的有些過,拍拍大費的肩膀說:「聽說許由許老族長那珍藏不少絕世利刃,只有我們好好求求他,他肯定會給你一把屬於你的武器。」
「真的!」大費的眼裡寫滿了期待。
禹笑著說:「沒問題,哥可是華夏少主,未來的華夏人王,這點面子還是他老人家還是得給的。」他說完大費就更期待了。
辛萌在禹耳邊小聲說:「弓可別拉得太滿,小心到時候收不了場。」
禹聽完呲著牙給辛萌小聲說:「不行就用那招,咱們哥們說話向來算數。」
後面的穗聽到心想:你可不要認真,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再倒霉。
「你們倆說什麼呢?趕緊出發了。」大費對禹和辛萌說。
倆人應聲,正準備上路時,四個人就聽見一聲「哞」,緊接著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向他們這狂奔。
穗馬上用明眸看聲音傳來的地方,他說:「不好了,有頭很大的水牛發狂正往我們這衝來,它身後還有一個追它的老人家。」
禹說:「哥,我都看見它快撞到咱們臉上了,幹活吧!別解說了。」
當牛快要撞到四人時,禹和穗一左一右抵住牛的角讓他停下。牛剛停下,那個老人就跑了過來,摸了摸牛的背,牛立馬老實了。
老人沖著禹幾個人說:「呦,年輕人身手不錯嘛,我老人家謝謝你們了。不過就算沒你們幫忙,我老人家也能停下牛。」說著他掏出幾個糖塞給了穗。
禹和穗看著這個老人有好氣有好笑,心想:您老可真能吹,跑過來都費勁,還把牛停下。
老人把牛趕到身邊后,指著禹說:「小子,你把隕鐵劍一收,你們幾個跟我回許族。」
禹聽完和穗對視了一眼,穗問:「您怎麼知道那是隕鐵劍?您又如何知道我們要去許族。」
老人聽著笑了,他捋這鬍子說:「華夏英雄何人不知,尤其是在『塗山陷落』中大方異彩的少年,他的那柄巨劍也和他的故事一起被傳頌,這還不好猜嗎?」
禹越聽越高興,他說:「老人家,原來我這麼有名。」
辛萌拉了拉禹,悄悄說:「你瞎激動什麼?他就算能猜出你是夏禹,又怎麼知道你要去許族,而不只是路過?」
「對呀。」禹說。
穗問:「問下老人家您是?」
老人正要回答,這時遠處有人大喊:「老族長!您在那?」
老人一笑對穗說:「還不清楚嗎?走吧,孩子們。」說完老人趕著牛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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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位老人家是誰?」禹悄悄問穗。
坐在大廳中間主位上的許由聽見禹的話,笑著對穗說:「剛才沒來的及回答你的問題,現在到家了再說也不晚。這裡是許族,而我就是許族的老族長許由,也是位在華夏眾伯之上,僅此於人王的九州伯。」老人介紹完自己后,發牢騷似的說:「人王和恩把這三個笨頭笨腦的傢伙,塞到我這,真是夠麻煩。」
禹、穗、大費三個人聽完,回頭小聲討論,他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不太靠譜的乾巴小老頭,就是傳說中的「帝師」許由,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辛萌彈了下禹的額頭,說:「禮貌,禮貌。」禹瞪了她一眼轉了回去,辛萌又說:「坐在你們面前的老人,就是華夏的九州伯許由。他在十六歲時,曾做為大英雄人王羿的徒弟見證,被稱為人族伐天最後一役的『射陽之戰』。他渡過極為漫長的歲月,見證了無數英雄的輪迴,不止一次的代行人王之職,扶立過三位華夏人王,做過四代華夏英雄的老師。他將華夏的意志傳承給一代又一代的後繼者,是華夏聯盟不可或缺的長者。」
辛萌說完向許由一鞠躬出去了,她走過禹身邊的時候,禹看她時無意中想起自己脖子上的鎮玉,回憶起一件事。
「塗山陷落」結束后,辛萌又把她的鎮玉給了自己,也沒說為什麼。當天晚上他在幫木正清點東西時,發現鎮玉上多了一道裂紋,問木正怎麼修復鎮玉,木正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這種事只有問夏老。
禹馬上去找爺爺,問他怎麼修復鎮玉。
夏老說:「鎮玉不是尋常的物件,自然也不需要其他物品的補救,需要的是看不見的東西,與鎮玉的鍛造者同等渴望同伴的心之力。」
想到這禹摸了摸鎮玉上的缺口,心想:戰後自己都在忙什麼?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正當他想事時,許由對這他後腦勺使勁就是一下。
「好疼!老族長,您幹什麼?」禹摸了摸腦袋都起包了。
許由一聽氣上來了,他指著禹的鼻子說:「臭小子,我都看在眼裡,從剛才開始你小子就賊眉鼠眼的盯著六鎮,現在他媽還走神。你該不會是覺得,來到這山窮水惡的地方屈尊了,還是看不上我這個糟老頭子?」
禹馬上陪笑說:「我哪敢,我能見您老那是三生有幸。」
「小子,別來這套,塗山那該死的臭小鬼不知把這種話說了多少遍,你不會就跟他學了這個?」
「沒有,沒有,他跟他交集很少。」禹挺直了腰桿說。
大費悄悄對穗說:「禹這馬屁稍欠火候。」
穗對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禹用餘光掃到旁邊這兩個人,心想:好,太好,太棒了,你們看我哈哈笑。他馬上指著大費和穗說:「許老族長,我雖然勇於和那人劃清界限,可這二位就不一樣,這個紅毛小矮冬瓜是他女兒,那個大的棕毛是他徒弟。」
許由聽完瞪了另外倆人一眼,大費感覺情況不對,躲到穗的身後。
許由環視了一下三兄妹說:「看得出人王他們在你們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就連貴為六鎮的前代高人都請來給你們護航。可你們又是怎麼回報給他們。」
「許老族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禹聽完有些不服氣。
「年紀輕輕就已為華夏英雄,所以你覺得自己可以不守禮儀嗎?夏禹,誰給你的權利在見前代華夏人王九州伯時,不用跪拜。」
許由說話時,禹突然想起自己在三年前曾見過許由,當時就連六正和方伯還有其他伯都向他行禮,就連先王也侍立左右。禹看了看身後的大費和穗,發現他們早已跪下,他一愣也跪下。
禹剛跪下就聽許由說:「是不是向你行禮的人多了,讓你覺得所有人都該跪在你腳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恩讓你破壞鎮玉時,你在想些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當時你的手中握著什麼,認真想想那天晚上究竟誰是英雄!是以命護華夏的老人們,還是膽大到敢用鎮玉豪賭的你。有些話沒人跟你說,不代表大家不知道,也不是你不反思的理由。」
禹聽完許由的話,低著頭不說話了。後面的大費準備站起來頂許由兩句,被穗發現給了她個眼色,示意他別動。
一旁站著的許族族長平木心想:老族長,您是不是太過了。
過了好一陣,門外走進一個漂亮的姑娘,她給許由耳語了幾句。許由捋一捋鬍子說:「行了。小鬼們,都起來,先跟著絮絮到我們家吃飯去,遠來的就是客。」
大費扶起有些腿硬的禹說:「哥,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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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絮絮領著三兄弟到他們家二樓的空房住下。
收拾房間時,大費問:「絮絮姐,你們家可真大,怎麼就看見你和你太爺爺,你們家其他人呢?」
絮絮拍著被子說:「我爺爺和奶奶在沒有我時就過世了,我爸爸和叔叔在我九歲,也就是十三年前,因為一場戰爭前後犧牲,我母親在聽到噩耗後接受不了,隨他們而去,所以現在就剩下我和太爺爺兩個人。」
禹聽完摸著大費的腦袋,說:「對不起,絮絮姐,我們不該問。」
絮絮一笑說:「沒什麼,倒是我和太爺爺得謝謝你們,讓這也變得熱鬧起來,我還是喜歡家裡人多。太爺爺雖然剛說了你們,可我看得出他很喜歡你們。」
這時穗抱著枕頭和辛萌進來了,大費馬上拉著辛萌的手,把她領到絮絮跟前說:「絮絮姐,你留下來和我們幾個一起聊會天,我姐老說想交個好朋友。」
絮絮一笑點了點頭。
一旁的禹在角落跟穗說:「這不又騙一個上我們的賊船。」
穗說:「別人還沒同意。」
禹沖穗邪眸一笑說:「哥,你該不是看上那位大姐了吧,這事我同意了。」
「你別胡說。」
兩個人正說話著,大費就趴到禹的被子上對辛萌說:「姐,你今晚就陪絮絮姐,我在禹這將就一晚上。」
禹一聽覺得那裡不對勁,他對辛萌說:「等會千萬把這個小麻煩領走,這小丫頭片子半夜三更不睡覺要聽故事,我可伺候不起。」
另一邊,許族的議事廳里。
族長平木問許由為什麼剛才那麼嚴厲,畢竟禹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許由沖平木搖了搖手說:「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小鬼。虞穗,人王螟蛉之孫,『東夷之壁』的高徒,獲得大英雄的傳承並驅魔塗山黃河族,曾在塗山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個黃毛殭屍,不誇張的說他可能比恩當年更厲害。塗山大費,出身東夷小族,年紀雖幼卻在演武中險些戰勝天域天子穹高,她的潛力在我所見的人里能排到前三。夏禹,是被世間生靈稱為『旭光』的夏鯀之子。半年前人王頂住重重壓力決心扶他為王,不惜與數位重臣決裂,而禹作為英雄的血脈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獸王無支祁在三苗的肯定,『塗山陷落』中敢對抗殭屍王將臣,十幾歲就被世人稱為英雄。雖有巧合的成分,可他真的很不簡單。這三個人和當時被世間迷霧所擋住前路的鯀他們不同,他們需要的不是指引,而且糾正。」
「那您是不是太過嚴厲?」
「或許吧,可從一開始當壞人,總比由好變壞強。」
「老族長,可能是我的想法多餘了,不過我總覺得他們只是一群孩子,他們背負的東西已經夠多,您再給他們壓力是否合適?」
許由嘆了口氣,指著牆上的一副拙劣的肖像畫說:「二十年多前,鯀他們兄弟四人來時的場景,我一直沒有忘記,就像他們為我畫的那幅畫一直掛在這一樣,他們也一直在我心裡。可是現在那群逐夢的孩子又在那?鯀離世后,最有希望的山頹廢成化外之人,陰火也成那個樣子,我教過這麼多孩子,他們是我最喜歡,也是最讓我痛心的一代。」
「那您為什麼,每回過年山和陰火看您時,您總是躲著他們。」平木問。
「他們的眼中失去了昔日的光澤,見面是他們可憐我這個老人,還是我在憐憫沒有夢的他們,我真怕眼前這三個孩子再出什麼問題。」老人說著走到那副畫前面,看著畫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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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萌看著打哈欠的禹說:「今晚早點休息,我和絮絮就先走了。」禹擺了擺手說:「那就不送了,再見。」
大費和穗起身要送時,辛萌攔住他們說:「對了,許老族長讓我給你們三說後天的安排。」
禹一聽馬上竄起來問辛萌。
辛萌按著禹的腦袋說:「我又不是不說,你急什麼。許老族長讓禹和大費後天開始當許族的代理族長和代理大長老,處理許族的事,提醒一下你們倆,許族可是聚在一起的大族,不比塗山南部。穗的話,後天開始在族西的落水泉學習控制自己的力量。」
「當族長!」(禹)
「當長老!」(大費)
「我也有今天,老族長太好了!」(禹抱大費轉圈)
「他們這是?」絮絮問
辛萌看著絮絮說:「習慣就好,他們經常會這樣,我們先走吧。」
禹把大費放下了,對穗說:「哥,你怎麼不開心?」
穗指著大費說:「你不覺得辛萌忘了什麼?」
「算了,最後一回吧。」禹摸摸大費頭說:「昨天說到我小時候遇到鬼的故事,還要繼續說完那個故事嗎?」
「嗯嗯,大哥趕緊圍過來,講鬼故事了。」
穗心想:這個月已經六次最後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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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山坐在塗山城的新城牆上,看著日出的光芒慢慢劃過山口升起。
「姐,你來了。」山對後面的人說。
志把早餐放到山的旁邊也坐下,她說:「我不來誰給你送飯,你也真夠可以的,昨天又把予足得罪。」
「她讓我實話實說的。」
志搖了搖頭說:「你也真是的,她讓你說,你還真就把你以前那些破事都抖出來。」
「是三丫頭自己不好,她非一直問她好看不好看,我有什麼辦法?」
「那你真就把你的那些老情人來一個排名,還把予足排到倒數第一。你呀,下去后趕緊給人道歉。」
「什麼老情人,你們不要胡說,我跟除了予足以外的女人完全清清白白。」山說到這指了指頭上的大巴說:「她都二成這個樣子,你還要要我給她道歉。」
「要不是昨晚我們拉著你老夏叔,你現在就不只是頭疼了。」
「都怪三丫頭,昨晚又被叔當著那麼多人罵的狗血淋頭。算了,不說這事,太丟人了。」
志看著山的樣子笑了,她拍著弟弟的肩膀說:「予足一大清早就起來幫爸整理東西,他們倆還沒吃東西。」
山聽完跳起來,抓起放早餐的竹籃說:「我給叔送早飯去了,順便看下中州送來的除了羽明劍,還有其他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