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幫
柳亦然氣的口不擇言,直接將蘇萍萍買通他來勾引蘇安安,並且要將蘇安安騙走的事兒說了出來。
還報復性的說,蘇萍萍許諾,帶走人之後蘇安安身上的所有錢財,包括那五百兩銀票,還有人以後都是他的了,隨他怎麼作踐,最好作踐的越狠越好。
蘇萍萍瞬間跌坐在了地上。
蘇老爺一聽,簡直是氣炸了,原來,她是要害安安。
若是安安真被矇騙走了,那劉氏追究起來他該如何交代,別看劉氏笑呵呵的,但實際性子可狹隘了,安安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必定要牽連到蘇家,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事業啊。
差點就毀到這個逆女手裡了。
「都給我住口!」
蘇老爺氣的指尖都在顫,「來人,把二小姐拉到祠堂去,再把這個無恥之徒,私下交給李捕頭。」
他使了個眼色,「吩咐他,以後再也不能從這人嘴裡聽到一句關於蘇家的事兒。」
送衙門是不能送衙門了,看這人的嘴,怕是真把他家女兒的名聲搞臭了,只有私下交給李捕頭用刑。
李捕頭平常沒少受蘇老爺恩惠,幫人做這種事,那是得心應手,當即保證蘇老爺儘管放心就是。
蘇萍萍則被拖到了祠堂,蘇父拿來了戒尺,巴掌寬,一米長,嚇得蘇萍萍立馬爬過來,抱著他的腿哭訴,「爹,爹,我是冤枉的,肯定是那人和蘇安安串通一氣,故意陷害我的,我跟他不熟,真的不熟,與他相好的是蘇安安啊。」
這時,姐姐也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蘇安安。
呵呵,蘇父氣笑了,道:「好,你口口聲聲說你冤枉,那為何是你打點了家丁故意將後門巡防空出片刻,為何半夜去後門,又為何這個男人拉著你走時,你第一時間沒有大喊大叫,你說啊。」
蘇萍萍瞬間啞口無言,說不出啊,說那是為蘇安安打點的,可出現在那裡的卻是她。
說為何不喊,怕柳亦然被發現,蘇安安跑不了。
她完全無從辯解。
蘇父神情陰鷙,猛地一甩戒尺,劃過空氣,烈烈作響,「你當真以為為父老糊塗了不成。」
家裡女兒們的小心思,爭點寵愛無傷大雅,但是若這心思影響了蘇家的名譽和生意,那就萬萬不能行。
尤其是蘇萍萍這一計,陰狠至此,他就更生氣了。
真是豬腦子,只想到自己的好處,完全忽略了家族利益,白養這麼大了。
一怒之下,蘇盛手就沒有把門的,直打的蘇萍萍皮開肉綻,渾身染滿血色,昏迷了過去才罷,而後下令幽禁,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許探望,也不許他離開祠堂。
門外趕來的蘇母被攔在外面哭嚎,蘇盛正在盛怒,直接連她也狠狠罵了一通,到底是外室扶起來的,就是沒腦子,女兒都教不好,一起禁閉去反思。
剛走出苑,他往芝蘭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頓了頓,又吩咐管家悄悄的加派家丁守著蘇安安的閨房,明天大婚,一點紕漏都出不得。
他自是知道安安不願意嫁的,但那又如何,父母之命,由不得她,養了這麼久,該是她回報家族的時候。
芝蘭院主卧已經熄了燈,蘇安安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只是翻了個身而已。
嘆了口氣,餘音散在微涼的夜。
深夜一場鬧劇結束,院中柳樹上一抹融於夜色的的身影悄悄離去。
毓秀村,沈家莊。
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
推開門,走進來那抹暗色的身影。
沈君承閑適的翻著書,眼眸未抬,淡淡道:「她跑了嗎?」
潮聲行了個禮,恭敬道:「回少爺,那蘇安安沒跑,不僅沒跑反而突然算計了幫她打點的二妹。」
潮聲將之前的那場鬧劇說了出來。
沈君承挑眉,有點意外,倒是有點腦子,還以為她窺不破要跑呢。
片刻,他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潮聲頓了頓,本想問問少爺,當真要娶那個女子嗎?但是看少爺淡漠的樣子,還是沒問出口,稟報完事情,就退下了。
門閉,沈君承才緩慢的放下了書,抬眸望著窗外的月,瞳色莫名的很淺,淺淡的讓人感覺幾分涼薄,眼尾狹長,眼睫綿密,是很美的一雙眼。
只是眼裡,勾著玩味,散漫,又惑人。
翌日。
蘇府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全然沒有人提昨天晚上的事兒。
沈家的花轎來了,蘇安安早已換好一身鳳冠霞帔,在喜娘的攙扶下去前廳與父親拜別。
前廳沒有蘇萍萍和盧氏的身影,蘇安安並沒詫異,也沒有詢問,柔順的與父親說著拜別話。
昨日那場動靜,蘇父壓了下來,並沒有宣揚除去,也沒讓人告知她,但蘇安安豈能不知呢。
就看房門口突然多出的家丁守衛,蘇安安也懂了。
翠煙還欣慰的說:「小姐,您聽,老爺定是知道二小姐欲加害您,給您報仇了。」
瞅瞅蘇萍萍哭喊的聲音,嚎啕的都傳到她的芝蘭院子了。
蘇安安卻只是垂睫,面上並未有任何欣喜,父親打蘇萍萍這麼狠,真的只是為了給她出氣嗎?
她知道,不是。
不過是因為蘇萍萍犯了他的大忌。
他不介意女兒爭寵的那點小伎倆,卻介意那伎倆倆最終帶來的後果,若是牽扯到名譽利益,挨打都是輕的。
父親這人眼裡,利益名譽,都比女兒重要。
就像前世,她流落至此,以為自己好歹是父親的女兒,知錯了,悔改了,便費盡心機的偷跑出去回到蘇家,滿心歡喜的去找父親。
結果,是被家丁狠狠的扔出門外,父親冷漠的宣布,從此斷絕關係,族譜除名,此後再沒蘇安安這人。
蘇安安當時跌坐在蘇宅門口懵了很久很久,直看著父親攬著乖巧懂事的蘇萍萍的背影,才忽的大笑了出來。
原來一直寵愛她的父親,要的只是乖巧聽話的女兒,不是有污點的。
一旦有了污點,最先撇棄的,竟是她的父親。
難怪,從她走後父親沒派人找過她,也沒過問她,因為從她傻乎乎走的那一刻,蘇安安就沒了價值,註定了蘇家再也用不著蘇安安了。
她跌跌撞撞爬起來走了,再沒回過蘇家,直到凍死街頭都沒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