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涅之石
卡萊莊園
「我這是在哪?」索菲亞感覺頭暈目眩,呼吸有些困難。
「在你的房間里。」有人回應了她。
索菲亞猛然睜開眼睛:「誰!」
「我。」索菲亞覺得聲音特別耳熟,她扭過頭望向聲音的方向。
「多佛?你又擅自進我的房間!」索菲亞皺著眉頭怒道。
「小姐,您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多佛恭敬地站在旁邊,面帶笑容。
索菲亞扶住額頭:「給我倒杯水。」
「好的,小姐。」
多佛走到窗旁,用手端起茶壺輕輕地將水倒在杯子里:「您要知道他的消息嗎?」
索菲亞有些著急:「說。」
「很少看見您這個樣子。」多佛把水遞了出去。
「別廢話!」索菲亞沒有接水,直直地盯著多佛的眼睛,雙手揪住白凈的床單。
「他們在烏托普勒遇到了鬼裔。」
索菲亞渾身一顫:「萊昂怎麼樣?」
「他應該沒事,現在還在烏托普勒,那邊傳回消息,已經被安置妥當了。」多佛頓了一下:「但是。。。」
索菲亞的心又被吊了起來:「但是什麼?」
「他應該是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誰?誰敢這樣做?烏托普勒沒有人有這種權利!」
多佛沉聲:「圖靈。」
與奧古斯,卡萊並稱的豪門家族,其初代家主,在教典中記載,其家主是第一位跟隨主的人,曾從精神層面進入過蒂安萊夫,並受到翼靈賜福的凡人,也是他,發現了神跡。
索菲亞怔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圖靈家族會插手這件事:「他們也發現鬼裔了?」
多佛搖了搖頭:「他們應該是注意到了那股莫名狂風。」
「狂風?」索菲亞詫異:「你們在烏托普勒也遇到了狂風!!」
「是誰!?萊昂?」
「不是他,是一個小胖子。」多佛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不是萊昂發現我了,但那個小胖子確確實實用了神言,而且很不一般。」
索菲亞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雅蘭神話中記載的神言?」
「嗯。」多佛點頭:「天空城蒂安萊夫的神言,傳說能摧毀一切,撕裂萬物的颶風神頌。」「典籍曾記載過,當命運之人將蒂安萊夫那把被賦予罪惡之名的劍舉起,口中頌唱那恢弘的風中哀悼,虛無中的天空之神將會帶著萬千翼靈重回人間。」
「持劍者即是審判人。」
「我已經見到過狂風了,多佛。」索菲亞一字一句的說。
「那個闖入墓地的人?」
索菲亞點頭:「後面發生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他拿走了波瓦諾留下的東西。」
多佛咳嗽了兩聲:「您應該稱他為父親,小姐。」
「他不配。」索菲亞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又問:「萊昂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嗎?」
「暫時沒有發現,但他肯定有些秘密。」
「講下去。」
多佛拿起隨身的包,從裡面拿出兩張紙:「萊昂,烏托普勒人,生於1247年,十歲時被馮墨.索圖卡收養。」
索菲亞震驚:「馮墨.索圖卡?七月屠殺日?他的父親是九年前七月屠殺日的那個策劃人?」
多佛點頭:「是的,馮墨.索圖卡,忒比塞斯人,索圖卡家族,他們第一代家主曾追隨主教西征,可世界經濟大發展下,他們逐漸落寞。」
「但是馮墨不是一般人。
」
索菲婭側耳:「哦?」
「他年少進入比薩里教院,是拉塞爾.奧古斯的門徒,後來成為參議院執事,如果他還活著,現在說不定現在參議院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姓相同。」
「不對!為什麼萊昂還能在監察署任職?」索菲亞對此感到震驚,犯下那種罪行,萊昂沒有跟他一起被絞死也算了,居然還可以做行政!
「因為一個叫做猶達倫.索圖卡的人。」
「又是索圖卡?」
「是的,萊昂的哥哥,他與萊昂一起被馮墨收養,只知道現在於監察總署任職,行蹤不定,極為神秘,血色七月的關鍵人物,如果沒有他,忒比塞斯會死很多人。」
索菲亞低下頭思考著,馮墨死了,但是他的兩個孩子卻活著,兩人都在監察署任職,其中一人級別甚至不低。
索菲亞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你知道原因嗎?」
多佛搖了搖頭:「被封檔了,最高級別,只有元老院五人與裁決官三人可以翻閱。」
索菲亞深呼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件事牽涉太多,自己無法弄清楚,現在只有找到萊昂才行。
「萊昂.索圖卡,那個神秘的男人,我總覺得曾經在哪裡見過他。」索菲亞端起杯子,將茶水大口灌入喉嚨:「走吧,去看看他。」
多佛緊皺眉頭:「您的身體?」
「別廢話了,多佛,想想看,蒂安萊夫可不是童話故事!!它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國度!歐文的那把劍就是證明!!!而現在只需要那該死的神言,一切都會被摧毀,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的,那萊昂肯定擁有儲存颶風神言的煉金物,他一旦被圖靈家或是卡萊家的人得到,你我只能祈禱下輩子投個好點的胎了。」
「下輩子我當少爺怎麼樣。」多佛回答。
索菲亞將長發盤起,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頭也不回地衝出門:「這笑話真冷。」
多佛無奈且尷尬地搖了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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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普勒
萊昂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霧蒙蒙環境若有所思。這片土地養育了他,給了他強壯的身體和蓬勃的生命,他感激著它,也想過保護它,但這個城市已經沒有活力了,只能慢慢枯萎,腐朽,等待忒比塞斯將它徹底吸干。
他眺望城北,那裡的盡頭再一次擁擠起來。烏托普勒的男人們大部分都在做勞工,因為這片城市沒有任何可以賴以生存的資源,只有通過那道牆,進入峽谷開鑿岩石尋找一種黑色的晶體交換。
烏托普勒人把這種晶體叫做拉美涅之石,寓意為墮落的石頭。但忒比塞斯有另一種叫法。
賢者之石。
這種東西的產出地只有烏托普勒,要想進入烏托普勒有兩種方法。第一,進入忒比塞斯,從修建的大門直入這片地下城。第二,從曼達峽谷一躍而下,運氣好可以順著水流飄進去。
「這玩意居然有10銀幣?」凱恩斯一臉不相信,他眼巴巴地望著那隻巴掌大的玻璃管,裡面只有幾毫升的粉墨:「那你們轉一手多少錢?」
那個把腿翹在桌子上的男生,頭也不抬,伸出了一根手指。
「100銀幣?我的老天,這不是搶劫嗎?」
男人伸出的手指搖了搖。
「不對?」「1000!」凱恩斯叫出來,他無法想象這筆數字,是他十幾年的薪水了。
男人呵呵了兩聲:「是一千倍,上面的大人會把這些東西交易出去,這幾毫升,就是10000銀幣。」
「我的老天,我就說你小子怎麼放著好好的軍衛處清閑職不幹,跑到烏托普勒。」
男人叫做約翰遜,與凱恩斯是同期,兩人大學關係可以說親密都不為過,畢業后一個分到忒比塞斯軍衛處,一個分到烏托普勒城防衛,差距不是一般大,只是沒想約爾遜居然離開那裡,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人也沒以前那麼帥氣了,啤酒肚絡腮鬍。
「知道神言嗎?」約爾遜抬眉一問。
凱恩斯聽說過,好像是一種魔法,有人說它能變出火,變出水,能看透人腦里想的東西。
「很複雜,神言有很多種,再許多隱秘的角落,傳說是神留下的歌聲。」
「真的假的?」凱恩斯不信。「吹牛的毛病還沒改掉?」
約爾遜覺得他是榆木疙瘩只得繼續說著:「可神言沒有辦法離開那些地方。」
「直到有個人帶著這種礦石做成的物品進入了那些地方,人們才發現,由拉美涅之石做成的東西可以容納神言,將他們帶到人間。」
約爾遜壓低聲音:」「我想忒比塞斯建在這,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它。」
凱恩斯震驚,他回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阿羅西就像會魔法一樣召喚來了颶風。
「不說這個了。」
話鋒一轉
約爾突然遜坐起身子:「你突然到這裡,是有什麼事嗎?」他可不相信凱恩斯沒事情會跑到這找他專門嘮嗑。
凱恩斯頓了頓,坐到板凳上:「最近那兩起心臟失蹤案。」
「我就知道,你來肯定是這件事。」約爾遜站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了三張黑白照片,放在了桌上。
凱恩斯坐直身子:「這件事,上面很重視,他們是死在你的礦場上的。」
約爾遜聽完嘆氣:「這裡經常死人,沒人會關注他們的命。」
「那你還特地拍了照片。」凱恩斯撿起照片,仔細觀察。
「因為那個小孩死的樣子很讓人難忘。」約爾遜聲音透著恐懼。
「屍體有什麼發現?」
「心臟失蹤了,被匕首剖開胸口,還被拖拽了幾百米,只剩下上半身。」約爾遜吞咽了下口水,不願回憶。
匕首?怎麼是匕首?那玩意兒不可能去用匕首多此一舉!凱恩斯心裡大驚!
凱恩斯追問:「其他的呢?」
「沒有其他的了。」「這件事我報上去后,只是讓我隨便處理了。雖然沒過多久又來人調查,但是已經晚了,烏托普勒人的命,不值錢。」
「他們的家人呢?」凱恩斯抬頭問。
約爾遜手抵下巴看向天花板:「那兩個是兄弟,四處流浪,成年後來礦場上工,哦對了,礦場上有人曾提過,他們好像有個奶奶,真可憐。」
「你們沒給點補償什麼的?」凱恩斯鄙視地看著約爾遜。
「補償?你覺得那些老爺會在乎嗎?很遺憾,他們生錯了地方。」
「可憐。」
沒過一會兒
凱恩斯突然發現了什麼,這個人的脖子?他急忙問:「他的脖子?」
「是的,他是被勒死的。」約爾遜點了點頭:「而且看樣子是經過一番打鬥。」
就像一盆涼水潑在了凱恩斯的頭上,他不明白,那種怪物怎麼可能用東西勒死一個普通人,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呀。
約翰遜攤開手:「當時好像有人聽見了房間內的叫喊聲,以為是打架,就沒在意,畢竟這裡經常發生。」
凱恩斯看向第二張照片,更震驚的來了。
只有一半的身體,以及多處傷痕,像是被猛獸撕咬了一般!
這才是被那個怪物殺死的樣子!
凱恩斯心跳加快,直覺告訴他,有大事要發生:「可惡,萊昂被猶達倫那個混蛋藏起來了,我一個人怎麼處理這爛攤子!」
對了!他們有個奶奶!
「約爾遜,他們原本住哪裡你知道嗎?」凱恩斯焦急。
「這我哪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礦上幹活的人,他們平常聊天可能聊到過。」
凱恩斯一陣頭大:「你好好想想,給我指個人!」僅僅這片礦場起碼就有幾千烏托普勒人,人流量巨大,他現在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萊昂告訴過他,只有兩天時間,一旦阿羅西醒過來,他們會有大麻煩。
「有個叫亞托的男人,他專門賺取傭金,那兩兄弟說不定就是從他那裡介紹過來的!」約爾遜給出建議:「他就在離這不遠處的勞工派遣據點。」
「行勒!」凱恩斯露出笑容,立馬動身。
約爾遜丟了一包煙過去:「記得下次比比槍法!哈哈!」
「我賭100烏比,賭你輸!」凱恩斯的聲音越來越遠。
「嗯?」
約爾遜發現瓶里的拉美涅都在亂飄:「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