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完飯就來回答我的問題。」

耘把面端給對面的西麗德。他不是那種喜歡為難孩子的人，但是那雙綠色的眼睛和她純白如雪的身體，和兩天前的少女太過相像，著實讓人在意。

「西麗德，十八歲，身體好像一直都這樣怎麼都長不大。」耘還未動筷享用自己的那份面，坐在對面的少女就用細小卻堅定的聲音一一報出來自己的信息。

「不用緊張，可以先吃飯...」耘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少女接下來的話噎住了。

「西麗德應該已經流浪一段時間了，臭流氓，不對，耘哥哥，楓姐姐。」少女抬起綠色的眼睛直視對桌的男人，緩緩開口，「雙重人格，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耘眉頭微皺，眼睛逐漸變得漆黑，他看向少女靈脈，平靜如常，甚至連燒都退了。他警戒起來，作為情報部門的隊長，他明白自己的信息能被一個自己沒接觸過的少女摸得這樣清楚，是很不對勁的，但是對面少女的情緒和想法都不帶惡意，更像是...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子。

少女好像看到了她希望見到的表情，得意地仰起臉，嘿咻地跳下椅子，在房間地板上緩緩踱步，然後就像話劇演員一樣忽得停住，看向耘：「不要緊張，西麗德能看到未來，但是僅限未來的十分鐘左右，西麗德看到了未來我們的對話，乾脆就全部先招了。還有，就是，說出來你們也不信，西麗德好像失憶了...」

「預知...未來?」耘和腦海中的楓異口同聲的重申了這個概念，不論是對詭譎的調查記錄還是調查局現有的調查成員，都沒有類似的能力，只存在預測，真正的預知...

少女好像感覺到耘不相信一般，坐回椅子上，吃起麵條，在間隙還要了瓣蒜。耘此時思緒有些亂，去廚房取了一頭蒜給她自己剝，轉身坐回椅子思考。

「失憶，強大的靈脈...近期有什麼大型事件發生嗎，除了我們處理的市醫院事件，應該還會有一個與這個小姑娘相關的事情才對，不管她自述的能力真假，她靈脈的強大決定了她能力必然不簡單，失憶一般都是外傷性質造成的，加上就那樣出現在箱子中...」耘這樣和腦海里的楓思索著。

「喂！西麗德說真的，西麗德真的能預知...未來。」見對面的耘不說話也不吃飯，西麗德像是急了，差點噎著地站起來喊，「不信的話，就等到八點二十六分，你會離開這裡去處理事情！」

哈，今天是我難得的假期好吧，再大的事我也不會去調查局。耘心裡想著，看了看錶，八點二十五分恰好跳到了二十六。

「諾，預知失敗。」耘攤攤手，逗小孩一樣地說：「你好好回答哥哥問題就給你買...」

話說到一半，耘感受到靈界鏈接一陣顫動，緊接著是傳來的八重璆鏘的聲音：「隊長...」

耘愣住了，試探性地回復小八：「小八？」

「有什麼事嗎？」

「小八？」

對面像是陷入了無信號區域，始終沉默。

耘明白，這代表他綁定的人陷入了無意識狀態，先前解釋了，靈脈與生命力息息相關，只有真正的無意識狀態才會使自己這種隊長級的靈界鏈接出現靜默情況。

房間鐘錶的指針嗒嗒走著，西麗德歪頭看看耘，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看吧，西麗德就說是這樣吧，出什麼事了？」顯然這也是她先前預測到的未來的第十分鐘，

她並不知道之後耘會做什麼。

耘不答話，將身體交給楓的人格，先前的居家服解體成密密麻麻的小型機器，重組成方便楓行動的作戰服。

「小姑娘，吃飽沒？」楓也不再嬉皮笑臉了，預熱著腳踝朝西麗德看去。

西麗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是要冷卻的。她看著眼前身材高挑，英姿颯爽的紅髮赤瞳姐姐，一臉嚮往的點點頭，聲音也低了下去：「姐姐，西麗德吃飽了，有什麼事嘛。」

「吃飽了就跟我走一趟吧，說不定能查出來你的身世來歷。」楓也不多啰嗦，把小小的西麗德像扛麻袋一樣甩到肩上，「走咯。」

一出家門，楓就放開手腳奔跑起來，隨後在熟悉的高樓天台間穿梭，不出十分鐘便到達了調查局總部的正門——風雲集團，也就是耘和楓的養父母成立的公司，為的是支持調查局的各項開銷，是全球頂尖的公司，業務遍布生活軍事科技方方面面。

」西麗德這是在哪？暈乎乎的...嘔...」西麗德從楓肩上脫落下來，暈乎乎的在一旁嘔吐。「但是能在姐姐身上待著，西麗德好開心哦。」她揚起蒼白的小臉，沖楓露出大拇指。

「我還挺喜歡這姑娘的，能留著不咱們。」楓在腦海里和耘打趣，只收到了耘在腦海中的一陣冷哼。楓拉著晃悠悠的西麗德進入夜間的公司大門，快步向前走向迎賓台。

「楓小姐。」前台處的一個中年接待員模樣的人注意到楓，小跑過來向她致意，同楓耳語：「這麼晚來公司，有什麼事嗎。」她是楓耘養父母家裡的管家，現在是調查局正門的看守。

「調查局事務，我要以風雲集團法定繼承人的身份進入視察調查局工作。」楓小聲交代，「這是耘的意思。」

伴隨著話音落下，耘的人格取而代之，接管了身體，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直視前方。

「臭流氓來了，西麗德...還我楓姐姐嗚嗚嗚...」耘手拉著的西麗德看見這一轉變過程委屈的哭出來了，耘冷眼一瞥，直通靈界的壓迫感襲向西麗德，壓得少女不再有哭鬧的氣力了。

「她真的有十八歲嗎...」不願意再多想，耘把西麗德以及自己的隊長許可權交給老管家：「去查查這個...孩子的身世，不要驚動別人。」

老管家接過西麗德和許可權，領命立刻去辦了。

「老張沒問題吧，畢竟是隊長許可權和一個大活人呢。」楓在腦海里問耘。

「你自己也知道張叔身手有多好吧，明明靈脈不強，卻能用體術加少量的靈能硬拼隊長級的對手，更何況人家也不老，四十多歲而已。」耘快步走進一樓側面的電梯，發動靈能驅動電梯下行，電梯晃得很厲害，證明耘的靈能波動很大，簡言之——就是心情很差。

「就是看你心情不好緩和氣氛嘛...」

「說是這麼說，也是在緩和你自己的心情吧。」

「...」

「所以說有時候真討厭耘你這麼了解我。」

電梯的門緩緩打開，耘走出電梯，藉助靈能將自己的聲音在靈界進行全面的廣播，調查局裡所有擁有靈脈的人都將聽到一個明顯帶有怒意，刻意剋制的質問：

「諸位，我0003隊託付的錨點人員，和聯絡員怎麼了，有人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