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機

「科力亞先生，您要的東西我都收集到了。」蘭芙跪在華麗的王座前，雙手遞上一個小盒子，「我將尼克作為採集器，收集到了他們所有人的樣本。」

「我很滿意，採集到伊蕾思的樣本還真是意外之喜。」科力亞右手撐著頭，「所以下一步就是重振我的拉萊耶了。還有，採集器的狀態怎麼樣？」

「還在昏迷中，可能是因為採集到了塞巴斯蒂安與伊蕾思的腐蝕液。」蘭芙看著一邊的失去意識的尼克，「他們還真把我當做這廢物的母親了。」

「普賽特，開始你的工作吧，我的藥劑師。」科力亞將目光轉向站在角落的老人，「限—時—完—成。」

「搬走了？」穆里安聽說尼克一家搬走的事，瞪大了眼睛。

「絕對有問題吧。」瑪格麗特靠著欄杆，手中的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塞巴斯蒂安先生，你的努力好像白費了。」

「哈哈。」塞巴斯蒂安面無表情，努力發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我早就告誡過你不要相信人類……」

「夠了。」院長站起身，「我現在得到了幾個情報，你們聽一下。」

「伊蕾思所在的組織為荊棘茶會，最近正想除掉拉萊耶，目的不明。」

「當日看到的支配者，屬於腐者食一類，某種意義上，跟我們一樣古老。本來不可能出現如此多的腐食者，但是大家都看到了，數以萬計。目前看來，首先排除召喚的可能，因為那需要的祭品數量極多，所以我認為，應該是使用了某種類似於複製的能力，而解析與複製這項能力，出現在他們藥劑師普賽特的檔案中。」

「還有一點，做好心理準備。」院長深吸一口氣，「荊棘茶會的藥劑師……」

「失蹤了。」

「哈？才發生了這種事，我肯定拉不下面子去和他們談判啊！」伊蕾思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小蛇也垂下了腦袋，周圍的燭光搖曳著，彷彿預示著什麼。「等我找到普賽特，一定要把他塞到腐蝕液里。」

「那，這次我去。」伊蕾思身邊響起一種怪異的聲音，彷彿是有許多不同的雜音混合而成。一個瘦弱的人影出現在燭光中，身上的長裙彷彿由鱗片構成，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但願拉萊耶不用殺蟲劑。」樓梯上走下一個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女人，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去吧，蟲子女士。」

「是玫爾女士，我現在真的好想讓他們把你吞掉。」玫爾的眼神黯淡無光，視線的焦點便是樓梯上的那個女人。她頓了一兩秒，隨後身體瓦解，變為一大片蟲潮，由窗外向拉萊耶趕去。夜色中，「嗡嗡」的詭異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今天的蟲子好多。」瑪格麗特正準備關上窗戶，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嚇了一跳——許多飛蟲組成了一隻巨大的手，禮貌地用食指敲了敲窗戶。

「院……院長…」瑪格麗特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噁心……」

「放進來。」院長揮了揮手。

瑪格麗特退後一兩步，咽了一口唾沫，斟酌著開口，「但是……真的…好噁心……要不…」

「算了，我自己來。」院長嘆了一口氣，打開窗戶，昆蟲如潮水般湧進了並不寬敞的走廊內，瑪格麗特看著五花八門的昆蟲，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角泛起了淚花，「……好…噁心……」

隨後昆蟲凝聚成人形，玫爾站在倒地不起的瑪格麗特面前，伸出手，「那個，你沒關係嗎？」

瑪格麗特的聲音帶著哭腔，

看向院長，「我能先走嗎？」

院長點了點頭，表示准許，但是瑪格麗特依舊坐在地上。

腿……完全軟了……

院長露出為難的表情，「借一步說話。」隨後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在辦公室內先通知了幾位醫護人員照顧瑪格麗特，隨後轉身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您好，科力……院長先生。」她行了屈膝禮。「我是來自……」

「荊棘茶會的玫爾。請講正事。」院長的表情十分冷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院長真是明白人，那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我們原本介於拉萊耶的實力，想採集你們的組織樣本，再加上一些觸媒，來複制出一個實力在你們之上的拉萊耶供我們使用，但是關鍵時刻，那個可惡的老太婆叛逃了。」

「我們原本的採集方法是通過戰鬥來對你們造成傷害，從而獲得我們想要的戰利品。但是據我們所知，她在叛逃之後採用的是我們的廢棄方案——利用人體來吸收樣本，這樣做的結果你也明白，你們的業績又要增加了。」她嘴角上揚。

「這可一點也不好笑。」

「對不起。」她右手抓住嘴角處，扯下一隻甲殼泛著栗色金屬光澤的蟲子丟到地上，她重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而接收她的組織，頭目的名字叫做——」

「科力亞。」

院長手中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什麼？」他驚訝的神色隨機收回，勉強維持著鎮定，但雙手微小的顫抖揭示著他的不安。

「所以……」

「我同意。」院長的目光中流露出少見的決絕，「我們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