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黎宅
因為楊彬的家實在是偏僻，等到車開到黎宅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后的事了，這還是在沒有堵車的情況下。
在上車沒多久楊彬倒頭就睡過去了，黎思源看到這樣也沒有叫醒楊彬。
而是輕輕地將楊彬的頭從從靠窗那側挪到自己肩膀旁。
前駕駛的保鏢從車內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幕，但良好的職業素質讓他們臉上表情沒有暴露出來。
「小少爺原來好這口？」
兩人對視一眼內心想法大抵都是這樣。
後座的黎思源並沒有注意到保鏢們的小動作，此時的黎思源臉上有些陰沉，平時常駐的陽光氣質一掃不見。
他在思考著他父親寄來箱子紙條上的內容，還有那紙條一角上的血跡。
「我爸現在應該沒發生什麼意外吧？」
黎思源忍不住有些擔憂，只能自己慰勉自己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
保鏢駕駛的車在黎宅的地下車庫已經停了有一小會了，黎思源並沒叫醒楊彬。
而是在那靜靜地看著楊彬帶著有些磨損黑框眼鏡的側臉，在想著紙條上內容里的楊彬到底是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似乎是感受到身上被一道目光一直注視著，楊彬緩緩醒了過來，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黎宅，車上的發動機明顯已經停了有段時間。
楊彬：「到了多久了？怎麼不叫醒我？」
黎思源：「沒，剛到。」
看著基友臉上那標誌性陽光微笑，楊彬也沒多說什麼，基友對他實在是太好了，他也只能是盡自己所能讓對方過得開心些。
給黎思源一些錢買不到的開心。
比如在學校時，花時間用心思做不少簡單易懂有趣的筆記幫黎思源理解學習，自己出題幫他鞏固知識。
打遊戲時，幫忙抗傷害或是不經意間讓他能拿到更多的人頭什麼的。
進到寬敞的黎宅前廳，楊彬雖然已經來過很多次這裡但心中還是不由得感慨。
以後找到工作賺到錢一定要買一個跟這裡一樣，能放下兩個他房間的大廳。
「哎呦，兩位小少爺回來了？」z
大廳里黎宅的管家梅姨穿著女僕裝拿著雞毛撣子在仔細打掃傢具花瓶上的灰塵。
看到黎思源兩人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做自己手中的工作。
梅姨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多年前黎思源父親因為要經常待在醫院做手術，並沒什麼時間在家給思源做飯才去家政市場找來的。
給的工資也比正常的家政多得多，梅姨在這一做就是做了六年現在做上黎宅管家的位置，但還是喜歡很多事都親力親為。
黎思源倆人也打了個招呼回應就準備上房間，在快到樓梯口的時候，楊彬的肚子不爭氣地又咕咕地叫了起來。
在大廳清理著沙發的梅姨也聽到了，對著楊彬兩人禮貌微微一笑出聲說：「廚房裡煲了點湯，待會需要我捧兩份到小少爺房間里嗎？」
黎思源想起見到楊彬時對方的虛弱模樣，隨即開口說麻煩梅姨多放肉，再準備點吃的和飲料一起拿來。
楊彬只能是在基友說完後點頭禮貌說了句「麻煩梅姨了」。
進到黎思源房間，跟楊彬房間那「極致簡約風」不一樣，黎思源的房間可謂是花里胡哨，牆上天花板上貼滿了各種二次元人物海報，床跟被子什麼也都是如此。
不僅這樣房間一角還放了擺滿各種手辦的兩個大架子。
黎思源曾經跟楊彬說過這兩個架子的手辦差不多能再置辦一個一模一樣的黎宅。
楊彬聽了也只能不明覺厲，因為超過五位數的價值的東西他他都無法想象了，更別提七八位數的房子了。
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捨得買這樣的「玩具」吧？楊彬當時心裡就這麼一個想法。
房間里黎思源興沖沖地拉著楊彬到一個兩米左右高被幕布覆蓋的物件面前，然後在楊彬面前富有儀式感地拉開遮掩的布，嘴裡還自個配上音效。
「當~當~噹噹~」
隨著幕布被扯開，一具做工精細等身鎧甲模型露了出來，紫銀紅三色搭配下格外帥氣，絕對是饞哭隔壁小孩的上等神器！
「這木頭你應該還記得吧？這可是上次去漫展遇到的那個模型大師做的，我可是求了他很久才答應幫我訂做的。」
「記得，是那個拉著大展示櫃到處跑的流浪漢大叔嗎？那時候好像我cos死侍，你cos的是蜘蛛俠。」
楊彬想到在展子里那個行為古怪一身流浪漢打扮拖著裝有機械模型展示櫃的大叔。
「昂昂，你還記得啊？是吧我就說他超厲害的！」
看見楊彬還記得一年前一起去漫展的細節，黎思源顯得十分開心，不過楊彬下一句話給他當場潑了一盆冷水。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說為了還原角色，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差點被主持人叫保安趕出去。」
「呃……」黎思源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假裝在認真看鎧甲模型沒聽見楊彬說的話。
楊彬見此也只能是假裝不知道，兩人的關係還不至於就這樣鬧僵，這只是基友日常「友好」互動的微不足道的一環。
看著模型上細節，楊彬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好像又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為什麼說「又一次」？
原本楊彬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孩子，在那年母親為自己籌學費四處兼職掙錢，落得一身病痛過勞去世。
然後經過一年的休學后，楊彬重回校園認真學習發現自己的記憶力提升了幾倍。雖不能過目不忘，但多看幾遍就基本忘不掉其中的內容，原本以為這只是因為他一心學習的原因。
但在後來去到高中遇到更多的學霸天才后，他才發現這似乎並不只是專心學習的原因，因為他半年內就將高中內容全部吃透，剩下的兩年多里都是在給黎思源陪讀陪玩，至於為什麼不跳級？這世界的教育程序不允許，要求每個孩子都要經歷一個完整的童年，杜絕提前打工養家的現象發生。
這種跳躍性的天賦提升沒想到在多年後再一次在楊彬身上出現。
「過目不忘……好像有點意思。」
雖然感覺到好像還有什麼其他地方得到提升，但現在楊彬沒法感受出來。
「嘟嘟嘟~」
房間里裝的門鈴響起。
「兩位小少爺，雞湯來咯~」
梅姨那厚實的聲音從門鈴話筒里傳了出來，沒辦法有錢人的房間就是這樣，在黎思源的要求下房間改成了完全隔音，敲門聲都基本沒有，所以只能在一旁裝上這個傳呼機一般的門鈴。
楊彬自覺去開了門，梅姨那壯實的身子出現在了門外，手裡用托盤裝了兩碗雞湯，肩上還扛著一麻袋大小的袋子裝有各種不同種類零食。
可能是後期待在學校時間長，梅姨太久沒見兩人，一下子把準備好的零食都拿了出來。
這兩孩子她相處了幾年，一個自小母親難產死去，父親為了掙錢過上更好生活去了私人研究室。楊彬的情況她不太了解，只大概知道楊彬貌似一個人生活了好多年。
這兩孩子她是打心眼裡疼惜，零食也是快畢業時提前準備好的，儲存室里還有一大堆......
楊彬獃獃地看著那一大袋零食，楊彬懷疑這零食放他家能吃上一年。
等到他以後有錢也要這樣天天吃零食！一天吃一...不，一天要吃三袋薯片！
在梅姨眼神的示意下，楊彬上前接過裝有雞湯的托盤，梅姨則是拎著那一大袋零食歪著頭進了房間，因為房門起初裝的時候高度只定在了兩米，而梅姨兩米出頭的身高直直走進來怕是要撞到額頭。
黎思源看見嘟囔了句「不是說讓人換了它嘛？怎麼還沒換？」
梅姨則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小少爺們能過就好，我基本不進這房間就不用因為這個換門了。」
「萬一到時候我們也長兩米多了呢？」黎思源不服氣追問了一句。
「小少爺，身高不是越高越好的，像您這樣的高就是最合適的了。」梅姨還是笑著回答，但眼底卻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灰暗。
她跟面前兩人不同，她是有父母的，但是因為身材高大比男的都壯被趕了出來。
她還記得前年過年請假回家時，自己兩個已年老的父母在村口奮力拿著掃帚把自己趕出來，邊打邊說著「我沒你這怪物女兒。」，梅姨哭著跟他們解釋自己學到的基因知識，但他們並不能理解她說任何一字一詞。
也許這就是現在教育程序存在的意義吧？提高大家的文化程度，讓世界更包容，避免這種因無知犯的錯再次發生。
放下東西梅姨轉身離開房間，到門口的時候她沒再歪頭而是弓了弓腰，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費力就走出去。
黎思源看著梅姨的背影輕輕把門關上，揉了揉臉招呼著楊彬吃東西。
不得不說梅姨的手藝是真的不錯，哪怕是拿去跟酒店飯店的大廚比也綽綽有餘。
兩人喝完湯把碗跟托盤放到門外，之後自然會有傭人來收拾走的。
楊彬打算挪走那帶零食放到別的地方，當上手才發現，那梅姨輕鬆拎起來的袋子重量並不輕。
黎思源從床底暗格掏出了他自己頭盔帶上，右手扶著後頸處避免直接連接進入遊戲，躺在那張彈性十足的大床上，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楊彬趕緊過來。
楊彬脫下從家裡穿過來用來防空調的外套，避免弄髒那白凈的床。
躺好，帶上頭盔，學黎思源那樣用手扶住後頸，兩人通過頭盔的目鏡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同時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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