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破不立

「何雷，你那天修鍊的真是那什麼有為冥想法？」

一名叫殷介的異能者，低聲詢問著何雷。

「沒有隱瞞細節！沒有串供！就是卓有為冥想法！不要再問了！這裡到處都是監控，我怎麼可能隱瞞？再說了，這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認識那個卓有為。」

何雷簡直要被逼瘋了。

他甚至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一副生無可戀，有氣無力的模樣。

周圍幾名異能者對視一眼，嘴巴蠕動一下，最終沒有說話。

「吱呀——」。

只見前一秒還生無可戀的何雷，后一秒猛然精神抖擻得看向大門。

只見實驗室大門被推開，一名十分年輕的白大褂走了進來。

「他就是卓有為？」

殷介用胳膊肘戳了戳何雷，竊聲問道。

「沒錯，就是他。」

眾異能者訝然。

「竟然是他？」、「有些眼熟啊！」、「是啊，我也感覺在哪裡見過。」、「我想起來了，在食堂。」

異能者們議論紛紛，他們對卓有為並不陌生，不少還在食堂看過他呢，只是當時以為是普通工作人員。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卓有為冥想法創始人。

「卓有為，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衛主管不怒自威的盯著卓有為，連基本解釋都沒有。

顯然已經認定卓有為必然知道什麼。

「實驗看來並不順利啊？」

卓有為掃了一眼有些亂鬨哄的實驗室，神色平靜問道。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衛主管的話。」

陳谷怒斥道。

卓有為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到何雷等異能者身旁，道：「你們再冥想一次。」

「啊？」

異能者們面面相覷，又下意識看向衛主管等人。

「卓有為你要幹什麼？」

謝頂白大褂怒斥。

衛主管盯著卓有為怡然不懼神色，沉默好久道：「聽他的。」

「哦！」、「是。」

異能者們聞言這才點了點頭，重新戴上監測儀，冥想起來。

「01號出現γ波……03號出現γ波……」

「05號出現ε波……」

「06……06出現異常！04也出現異常！01……」

監測員倏然失聲低呼，他嘴巴甚至不夠用了，以至於語無倫次起來。

實際上，不用他提醒，眾人已經震驚發現，異能者們竟、竟然接二連三覺醒新能力！

那是耀眼的光芒；

那是捲起的渦流；

那是絢爛的光斑；

那是匯聚的塵埃。

「這——」

「怎麼可能？」

陳谷滿臉震驚的倒退一步，駭然之色溢於言表。

莫說他，其他白大褂們亦驚愕不已，或失聲驚呼，或以手遮眼，或本能後退。

「新能力？」

「這是什麼能力？」

異能者們看著雙手，感悟著新覺醒的力量，滿臉遮掩不住的狂喜震驚之色

「卓有為，你隱瞞了關鍵要素對不對？你肯定隱瞞了關鍵要素，難怪我們的冥想法無法覺醒新能力！」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聲音傳來，是陳谷。

他扒開眾人，漲紅臉蛋，食指幾乎戳著卓有為鼻尖，滿臉暴躁之色。

「你們的冥想法？關鍵要素？」

卓有為雙手插兜，目光驀然看向衛主管：「衛主管，

我怎麼有些聽不懂這話啊？」

陳谷猛然察覺到自己說漏嘴了，憤怒得一把抓住卓有為衣領，口水直噴轉移話題：「你還跟我裝蒜？說，關鍵要素是什麼？」

「砰！」

一聲重物墜地之聲響起！

只見陳谷羸弱身軀轟然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這突兀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只見被抓住衣領的卓有為，此時依舊雙手插兜，但所有人皆意識到，那是他做的。

因為他本身就是異能者！

「你要幹什麼？」

「保安！保安！保安！」

白大褂們嚇壞了，驚恐狂呼起來，實驗室內更是拉響刺耳警報。

一支全副武裝的安保隊伍沖了進來，在「咔咔咔」金屬碰撞聲中，子彈上膛，黑幽幽的真理，對準了卓有為。

只待一聲令下，狂躁的金屬風暴，足以將一切血肉之軀撕成碎片！

這一幕說的慢，實則極快。

當槍械舉起之時，所有人呆住了。

「我需要一個解釋。」

衛主管臉色鐵青的看著卓有為。

「解釋？我他媽還需要一個解釋呢！衛主管，你答應我的，我交出修鍊之法，你給我提供研究資料和資源！結果呢，修鍊之法我交出去了，我等來了什麼？」

卓有為怒斥：「我的修鍊法什麼時候成你們的了？」

「放肆！簡直無法無天，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衛主管毫不客氣的怒罵。

「來啊，有種你就崩了我！」

卓有為挑釁，一副愣頭青模樣。

衛主管氣得手指直哆嗦的指著卓有為，想下令，又捨不得；想動手，又打不過。

別忘了，卓有為顯然掌握了修鍊之法的關鍵要素，真崩了他，天知道，研究所猴年馬月才能發現這關鍵要素。

「好！好！好，有種！」

衛主管被氣笑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竟然解釋起來：「答應你的授權和資源，需要審批，這要走個流程，你急什麼？」

「那眼前實驗呢？」卓有為指了指何雷等人。

「衛主管別跟他廢話，他已經瘋了，快抓起來！」陳谷叫嚷起來。

「閉嘴！」衛主管怒斥。

陳谷愕然閉上嘴巴。

衛主管想了想道：「我說了，答應你的授權和資源，需要審批，流程還沒走完，你自然沒有資格參與實驗。」

卓有為笑了：「那拿我修鍊之法的時候，怎麼就有資格了。」

被揭短的衛主管有些氣急敗壞：「那是事急從權！」

衛主管會不知道所里研究員的想法？

他知道。

但他選擇了妥協。

就像大家都知道，很多研究成果是導師名下學生做出來的，但又有誰在乎這些學生？

心情好，賞個聯名骨頭；心情不好，津貼都沒有。

卓有為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研究員，他只是一名「實驗體」。

縱然有什麼發現，也屬於實驗體的親身感受。

換位思考一下，作為一家研究所主管，你會相信實驗體的話，還是相信有著豐富經驗的研究員？

最重要的是，能進這家研究所的研究員，有幾個是背景簡單之人？

哪個不是一方學閥的代表？

這股勢力，即便是軍方也得給三分薄面。

因此相較於一名走了狗屎運覺醒了超能力的異能者，這群白大褂才是聯邦的寶貝疙瘩。

反正異能者又不是只有他卓有為一人。

卓有為沉默了。

選擇上報之時，他考慮到體制內的勾心鬥角，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噁心。

關鍵是，這可是研究所啊？

「我確實有個關鍵細節沒有告訴你們。」卓有為開了口。

「看看，我就知道……」陳谷再次嚷嚷起來。

「閉嘴！滾出去！」

趴在地上裝死的陳谷頓時激動起來，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衛主管怒斥得訕訕閉上嘴巴。

「我沒說，不是我想刻意隱瞞，只是我也拿捏不準。」

「我說過，我懷疑這超能力乃是一種修鍊體系，人人皆能成為異能者的修鍊體系。」

「我交給你們的修鍊之法，就是修鍊之法。」

衛主管臉色驟變，他有心打斷卓有為話語，私下交流。

但想想這修鍊之法早已在研究所高層傳來，現在保密顯然早已為時已晚。

「我猜測，普通人也能通過修鍊這修鍊之法覺醒超能力。」

「不可能，我們在志願者身上試驗過，樣本數據高達上千人，根本沒人覺醒。」

謝頂白大褂下意識反駁道。

「謝謝你們幫我排除了一個可控變數，你們的實驗，證明了我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對的。」

「什麼變數？」謝頂白大褂急聲問道。

「繼續說。」衛主管也幾乎同一時間，迫切問道。

卓有為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認為覺醒需要一種特殊力量的參與，我將其取名為靈氣。」

「你們的實驗之所以失敗，根本原因，乃是靈氣濃度不夠。我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我人為聚攏了靈氣。」

「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瞠目結舌。

「衛主管，我希望你不要懷疑我為國效力之心，我若有私心，早就躲在天涯海角逍遙快活去了，我他媽閑得蛋疼，跑來活在攝像頭下面？」

「更不要懷疑我的能力，這是超能力，不是科學，你們那一套科學方法，在這裡極有可能是走不通的。」

「給我真正的權利和資源，不，把這個研究所給我，我保證給聯邦批量生產異能者！」

卓有為直接開誠布公，這一番慷慨激昂之言，震得整個研究所傻眼了。

白大褂們面面相覷。

何雷等異能者臉色煞白，卧槽，批量生產異能者，這豈不是說，他們將地位不保？

以後怕是想當小白鼠都沒那資格了。

「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

衛主管下意識打起官腔，然而話還沒說完，卓有為眼中釋放而出的失望之色，不知為何令他下意識止住了話語。

「只要你能讓一名普通人覺醒超能力，我賭上前程，也會滿足你的要求。」

「這算是賭約嗎？好，沒問題。」

卓有為點了點頭，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

正所謂：不破不立。

在這個早已形成一套運轉邏輯的體系內，他一個泥腿子想要躋身高位，循規蹈矩太慢了。

不如一開始就成為刺頭，表現出異稟天賦，成為這新領域之舵手。

不然等到後面異能者數目激增，他表現出再多能力和天賦，也有可能被大佬竊取，甚至成為他人眼中釘肉中刺，最終被弄死！

對於人性之惡，他從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