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臂修羅
「跑啊！」老徐見洞穴頂部匍匐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巨怪，頓時嚇得膽都飛了。
「別動。」李黑水剛想拉住他，卻發現眨眼間那怪物已經到落到了眾人身前。
落地的巨大衝擊將老徐震倒在地，在黑暗中，他似被什麼東西慢慢舉起。
老徐的雙腿在半空中使勁撲騰，「救…救，黑水兄弟。」
李黑水趕忙拿火把照亮前方，見前方矗立著一個三米高的暗青色巨物，面露佛像卻又青面獠牙，佛與魔的特質似乎在它身上完美結合。
它生有八隻極其壯碩的手臂，每隻手臂上似都刻有一段文字，而老徐正被他最上面的那一對手臂死死掐住脖子。
眼看老徐危在旦夕，李黑水掏出藏鋒疾步向前。另一邊，蘇墨也從懷中掏出袖箭，擲向了那個怪物。
兩人的出手快如疾電，但下一秒，那怪物一隻手擋住了李黑水的攻勢，一隻手抓住了蘇墨的袖箭。最下方的那一對手揮出一陣勁風，朝李黑水腦袋拍去。
李黑水反應極快，見掌風將至，連忙向後退去數步。
這時，他發現那怪物的每一隻手掌的掌心都生出一隻紫色的邪眼，八隻邪眼分別看向不同的方向。
難怪他能有這麼快的反應。李黑水心想。這怪物的八隻眼睛應該是共享視野，恐怕沒有那麼好對付。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怪物又揮拳襲來。等他反應過來時，青黑色的拳頭已經就在眼前。
「轟！」巨大的拳力將他整個人轟飛出數米遠。李黑水起身，吐出一口鮮血。
「黑水！」
「我沒事，當家的。」原來他見當時已經避無可避，便用雙臂護在身前，緩解了這次衝擊。他從小和師傅攀爬山野絕峭，練出了驚人的臂力。要換做常人，手臂的骨頭已經被震碎了。
李黑水甩了甩髮麻的手臂。他見老徐已經面色發青，自知要速戰速決。
「呼。」他深吸一口氣，嗖地躍起，雙手勾住洞頂的紫水晶岩壁，似一隻猿猴般盪在空中。借著向後的力量，他一鬆手，整個人借力盪到了怪物的頭頂。
怪物反應過來，鬆開了老徐，最上方的兩隻手向李黑水襲去。
「就等你這招。」李黑水一隻手抓住了怪物的手臂，穩住身形，空中一個掃堂腿踢開了怪物的另一隻手臂，整個人似蛇一般從怪物頭頂游到了它的脖間。
他抽刀，乾淨利落地割開了怪物的喉管。
「吼！」怪物臨危之際發出一陣嘶吼。
李黑水離它最近，被這吼聲震的心神震顫，就連慢慢逼近自己的怪物手臂都沒發現。
「黑水小心！」蘇墨擲出兩枚袖箭，但打在怪物身上不痛不癢。
霎那間，一陣窒息感襲來。李黑水被兩隻手掌死死掐住，巨大的壓力快將他的胸骨擠碎。
在他快失去意識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麼，我這是？
他再次睜眼，雙目已經變得血紅。而他的雙手已經扣進了怪物的脖頸。
「來！看看我倆誰更狠！」他面露凶光。
能扣碎大樹的勁力死死地掐住了怪物的脖子，怪物吃痛發出了一陣陣嘶吼。
怪物的嘶吼聲越大，李黑水似乎越興奮，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終於，掐住他的雙手慢慢鬆開，怪物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黑水，你沒事吧？」蘇墨趕忙向前。
「……」
「黑水？」
「當家的…我這是怎麼了？」李黑水的眼睛恢復清澈，
他茫然地看向怪物的屍體。
「我也不知道，剛才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啊對了，老徐呢？」
「他在我手上。」
好熟悉的聲音。突然，李黑水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突然起身。
「小友，不要這麼緊張。你幫我殺了這洞穴里的八臂修羅，我怎會加害於你呢？」黑暗中，一個乾瘦的老人緩緩走出。
「果然是你。」
「嘿嘿，小友。沒想到他日一別，你的武功更精進了。想來那天你就是靠這招壁虎游蛇在黑暗中偷襲我們的吧。」
「少廢話，把老徐還給我們。還有，你們把林雲兄帶到哪去了！」
「林雲？你們是為他來的？那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你的兄弟恐怕不需要你們去救他。」
「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小友。你的兄弟過得好著呢，反倒是你們……」老人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
「嗖！」一柄袖箭飛來，被老人輕易接住。
「老夫恐怕與蘇大小姐無愁吧，你這是何必呢？」
「你認得我？」
「老夫與你的父親可是舊相識，怎會不認得漠北蘇家蘇大小姐呢？」
「快說！我父親去哪了！」蘇墨一改往日的冷靜，衝上前想問個究竟。
「當家的，別去。」李黑水一把拉住蘇墨的衣角。
「他身後還有人。」他對蘇墨說道。
「嘿嘿，小友好眼力。來，這人還你！」老人將老徐扔給了李黑水。
「你什麼意思？」
「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我只是為了這八臂修羅而來，不知小友能否割愛於我，算我楊某欠你一個人情。」
李黑水沒有說話。
「那我就當小友默認了。」說完，老人掏出刀，將怪物手掌中的眼睛一個個挖了出來。
「一共八個，一個不少。那麼小友，我們下次再會了。」老人慢慢退進了黑暗中。
蘇墨還想去追，卻被李黑水攔住。「當家的，還是先看看老徐怎麼樣了。」
「抱歉，黑水。我有些失態了。」
兩人來到老徐身邊，他已經傷到五臟六腑，氣息極其微弱。
李黑水搖頭：「哎，傷的太重了，除非…」
「除非我來是嗎？」
「白芍？」
「你一直偷偷跟著我們？」
「我不是擔心你們嘛。好啦，讓我來試試吧。」
「白芍，你…」蘇墨剛想說什麼，但她看見了白芍堅定的眼神。
她想起以前白芍曾和她說過：倘若自己走上這條路，便註定要救死扶傷，不再回頭了。
哎，醫者難自醫啊。蘇墨看著白芍日漸蒼白的臉，無奈搖頭。
她回頭，發現李黑水已經在觀察怪物的屍體。
她越看越覺得那怪物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呢？她在心中反覆問自己。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李黑水身邊。
「黑水，我在皎寨的壁畫上見過這個怪物。在這裡見到這個怪物，意味著我們已經進入了古剎人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