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巨塔

李黑水手持火把走在前面，他發現古塔的結構和他理解的不同，並非是層級式結構，而是由無數石道直通向一處處洞口，宛若蜘蛛網般縱橫交錯。

「是我先入為主了，這古剎人常年在地底挖掘，根本還沒有形成平面的概念，更不會有層級之說，這外面的分層估計只是裝飾的作用。」

「這麼看，這古剎人建東西還真是…大氣啊。」蘇墨看向一眼望不到頭的石道，「就好像登天一樣。「

無數石道縱橫交錯，李黑水選了條直通塔頂的，他見塔壁似用鮮紅的染料塗滿了壁畫，於是舉著火把一邊走一邊欣賞。

兩人在石道上大約走了三個小時，一張張壁畫接相印入二人眼帘，拼接在一起，講述了石門石碑之後的故事。

「真是荒誕，就好像神話一樣。「蘇墨感嘆。

原來，在部落分裂后。一部分人選擇跟著首領繼續向下挖掘，他們幾乎將暗無天際的石洞挖穿。

在地底沒有日升日落，因此他們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地底傳來了洪亮的鐘聲，眾人以為是天神發怒，跪在地上祈求天神的原諒。

待鐘聲停止，他們發現地底最深處走出了兩位神明。神明沒有怪罪他們，還教會他們識字、照明、驅蟲、建築。不久整個部落在地底建立了一個繁盛的國家。

神明為其取名古剎，本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部落首領見神明搶走了屬於自己的權利，心生嫉妒，他暗自組建了一隻軍隊，準備推翻神明的政權。

神明的擁護者和首領的擁護者在永無光明的地底打了一場惡戰，這一戰很多人失去了生命，古剎人第一次了解到「死」這個概念。他們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伴，意識到死亡就代表生命的終結，代表從此一無所有。他們因恐懼停止了戰爭。而神明也將權利重新還給了首領。

戰爭過後沒幾天，古剎人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消失了，似乎在極深的地底藏著什麼東西，在不斷吞噬屍體。一日，只聽見地底深處傳來轟鳴，他們腳踩的地面宛若塌陷了般，整個地層被撕裂了一個口子。

一部分古剎人隨著地層的塌陷落入地底深處，他們見周圍雲霧繚繞，整片天地空無一物，各個心如死灰，不知該如何生存。但眼下神明還在他們身邊，在神明的指引下，他們再次建立了一個城邦。

他們為了讚頌神明的功績，在地底修了座巨塔，來完善石碑後面的內容，並將遇見神明的那天立為古剎歷的第一天。

不久，神明隨著鐘聲離開。他們約定，在古剎歷的第五千年，及地火再次從地心燃起，他們會再次歸來。

神明離開後過了許久，地底突然再次炸裂，無數岩漿順著地心噴涌而出，溫度急劇升高。不計其數的古剎人隨著岩漿化為了灰燼。僅剩的古剎人逃到了巨塔，他們想起了神明的約定，渴望著神明的救贖。

可等到地老天荒，神明也沒有再回來。他們中一部分選擇繼續在塔中等待，並補全了地火噴發后的壁畫。而年輕一輩選擇沿著塔頂通道再次回到岩層，重新建立家園。

壁畫到此，全部結束。

「古人的故事就像史詩般壯烈呢。「蘇墨感慨。

「也許他們理解錯了神明口中的意思，五千年何其之久啊，他們就這樣等到老死。「李黑水看著腳邊的枯骨。

突然，他後背一緊，應急反應讓他迅速轉身，見身後八隻紫色眼睛冒著邪光。

「是鉤吻，黑水，你千萬別拿手碰它！」

李黑水掏出藏鋒，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向鉤吻劈去。

「鐺！「千斤力道竟沒有在鉤吻身上留下任何傷疤，它的巨顎夾住刀身，李黑水一時難以抽刀。

糟糕。李黑水看著鉤吻身下的千百雙腹足，不心中直泛噁心。

「黑水，接著！「蘇墨將水壺拋向了李黑水。

李黑水右手接住水壺，用嘴咬開壺蓋，將水潑向了鉤吻身上。

那怪物頓時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巨顎鬆開刀刃，飛速奔向蘇墨。

「當家的！「李黑水收回藏鋒，拔出了一直未使用的玉徹。

入手的冰涼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他想起師傅所說玉徹專斬不潔之物。

玉面的刀身在火把的照射下發出反光，透過反光，他見鉤吻的背部似有一道紅光。

紅光轉瞬即逝，憑著記憶，他似電一般地出手，一個呼吸間，鉤吻如被切泥般被削成了兩半。

「好…好厲害。「蘇墨震驚。

李黑水也十分震驚，玉徹似能找到這些怪物的弱點，並輕易將他們抹殺。

「當家的，黑暗中不知還有多少危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迅速到塔頂尋找離開的出口。」李黑水收回了玉徹。

蘇墨點頭，兩人加快了腳步，黑暗中似乎不斷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他們無暇顧及。在石道的盡頭，是一扇透明的大門。

大門用毫無雜質的水晶鑄成，完全能照出兩人的樣子，最上面似乎還刻著字。

「歡迎從地上來的朋友。」蘇墨一字一句地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