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瑞城

維楨剛下飛機，就收到了大哥的微信留言：「住倉庫，有驚喜。」

呵呵，不愧是親哥，惜字如金。

「不過倉庫真的可以住人嗎？」維楨多少有些嫌棄，但想想親哥給的10000現金剩下不到一半了，估計也租不起房子，還是先去看看吧。

「楨楨加油，萬事開頭難，你將來可是要成為JewelryQueen的女人，你可以的！」謝維楨鼓勵完自己，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幹勁，拖起行李箱，大步流星走向了陽光里。然而現實打臉來得太快了，出了候機大樓，維楨就恨不得立馬打道回府，這也太熱了！邊境的陽光和京城大不相同，照到身上竟然火辣辣的疼，怪不得這裡的人都這麼黑呢，感情都是被烤焦的吧？

在烈日下站了足足10分鐘，終於一輛綠色的計程車停在了維楨的面前，維楨彷彿看到了救星，趕緊拉開門坐了上去。啊，空調的清涼，真舒適，維楨舒服得閉上了眼。

「阿妹，你行李不要了咯？」司機師傅用不標準的普通話，打斷了正在享受空調的維楨。

「當然要了，」維楨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臉不解的看著司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邊境的習俗，司機把行李拿上車要先先給小費？「哦，謝謝師傅，您幫我放行李是要先給小費嗎？」

「什麼小費，你這過（個）小姑娘不要看不起人。」司機顯得有些生氣了，「自己有手自己拿，後備箱開起了。」

「什麼？」維楨突然也有些生氣，就這麼跟司機僵持了一分鐘，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自己下了車放了行李。

「現在可以走了嗎？」維楨沒好氣的坐了回來。太陽實在太毒了，不過短短几步路外加放了個不怎麼重的行李箱，維楨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走什麼？等等其他人。」

「還要等人，為什麼？」

「我只收你50塊，等湊足4個人再走。」司機不緊不慢，聽不出情緒

「4個人？後排得擠3個？」維楨更生氣了，不自覺的把語調提高了幾分。

「不想擠可以來前頭」司機白了維楨一眼。

「我給您加錢，就我一個，走。」維楨氣不打一出來，自己什麼時候還需要跟別人拼車了？「還是覺得我長得像學生，怕我沒錢？」

「哎，你這個小姑娘。」司機無奈的搖搖頭，「不是你有沒有錢，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邊車不多。這個機場太遠了，這麼熱的天，也沒幾個司機願意來。你一個人一張車走了，後面那些等著拿行李的，出來可能就沒有車了。有時候要等上一兩個小時呢。」

維楨聞言，先是驚訝，然後突然對司機多出了幾分敬意，忍不住看向了後視鏡，仔細觀察起司機來。維楨這才發現，司機其實年紀不大，但由於常年的日照，黝黑的皮膚上已經開始長出皺紋，不過一雙眼睛依舊清澈如水。根據經驗，擁有這樣的眼神，一般都是心思純凈的人。

「哦，對不起啊，我剛來不知道。」維楨頓時有些羞愧，囔囔到，「這裡太熱了，我一下子很煩躁。」

「嘿嘿，沒事兒。」聽到維楨道歉，司機原本擰緊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他也從後視鏡看了維楨一眼，「你長得這麼白這麼好看，穿得又這麼講究，一看就是從大地方來的吧？不知道也正常，我遇到過好幾個大地方來的，第一次來都是你這樣。」

「噗」聽到有人誇自己好看，維楨也瞬間開心了不少，

「小哥你多大啊？」

「我啊，我不小了，今年就21了。」司機小哥一臉驕傲。

「才21？不讀書了嗎？」

「早就不讀了，15歲就不讀了」

「啊？15歲不讀書了能幹嘛呢？」這有點超出維楨的認知了，如果沒記錯，16歲以下可都算童工啊。

「那時候在賭場幫忙，」小哥毫無顧忌的脫口而出，隨後又覺得不對，趕緊轉過頭來，一臉歉意，「阿妹你別怕啊，我不是壞人。那下（那會兒）太小了，別的地方不要（我），我就去掃地倒水。」

維楨還沉靜在15歲就輟學打工的驚訝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真的，我不有（沒有）做過壞事，我也不拉人來賭博」小哥以為維楨還在怕他，語氣也著急起來。

「啊，不是不是，我沒有怕你，我只是覺得15歲就要打工，很不容易。」

「哎喲，嘿（嚇）死我了。」司機小哥的神情終於鬆弛了下來，「我們家弟弟妹妹多，我早點打工，他們就能吃得好點。」在說這話的一秒，維楨在他清澈的眼裡看到了重新閃起的光芒。

「那你......」維楨還想再說些什麼，託運行李的旅客陸續出來了。

「岩倆小哥」乘客A朝著一臉笑意的走過來，「你等急了吧？這邊辦事效率太低了，就一架飛機，等個行李還要半個小時。」（維楨突然覺得自己不託運真是明智的選擇。）

「沒事沒事，我還認識了個小阿妹」小哥搖下車窗，一臉驕傲的向乘客大哥指了指坐在後排維楨。（雖然自己比司機小哥大，但對於剛認識的人，維楨也不想做更多的解釋，小啊妹就小啊妹吧，誰還會嫌自己看著年輕呢？）大哥聞言，笑著向維楨點了點頭，維楨也禮貌點頭向大哥打了招呼。

「阿哥你再等下」小哥接著說道，「如果等下來的也是阿姐阿妹，就讓她們坐後面，你坐前面；如果還有阿哥，就給這個小阿妹坐前面，你看給得（可不可以）？」

「好啊，我沒問題。」大哥爽朗一笑。

維楨感激的看了一眼小哥，小哥也在後視鏡里沖維楨咧嘴一笑。看著站在烈日下等著來人再決定落座的大哥，維楨胸中有一股暖流在流淌，一掃之前的陰霾和不爽，突然就對這片充滿人情味的土地生出了歸屬感。

最後上車的是一男一女，但在小哥的建議下，大家還是把副駕駛讓給了維楨。有了前面的破冰，維楨和小哥聊了一路，知道了小哥叫岩（ai）倆，景頗族，家裡還有三個弟弟妹妹。岩倆小哥也給楨楨講了些當地的風土人情、本地美食和一些注意事項。

在一個小時的車程后，終於到達了邊境小鎮——瑞城，岩倆小哥很負責任的把每個人都送到了具體的地址。把維楨送到江邊的地址后，岩倆小哥還給維楨留了個電話，告訴維楨如果有困難，可以隨時找他。

「對了楨楨阿妹，」岩倆一邊幫楨楨拿行李箱，一邊說，「如果你以後搬不動箱子，你就要說，『阿哥，麻煩你幫我放一下。』不要動不動問人家要不要錢。一是我們男人要面子，二是你這種說容易被壞人盯上。-記住了咯？」

「記住了！謝謝阿哥」維楨笑著朝岩倆揮手。瑞城的人，真好啊。

維楨是來過瑞城的，很小的時候，跟外婆來過一次。瑞城，也是外婆做珠寶發家的地方。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家族的壯大，家裡的珠寶產業也逐漸向大城市發展，瑞城的檔口也就慢慢被謝家放棄了。但維楨對這個江邊的倉庫卻完全沒有印象，小時候來的時候外婆帶自己住的明明是個山莊，家裡的老檔口也不在這裡，怎麼還有個江邊的倉庫呢？維楨疑惑。

沿著江邊小路，很快維楨就來到了一個竹籬笆圍繞的門前，雖說是竹籬笆竹門，但樣式卻頗為精緻。籬笆接近3米高，細密的編織，沒有任何一處漏光可以看到院內，門框用茅草做飛檐，又用龍竹編織了2米多高的竹門，竹門上還用很好的原色漆做了防腐，雖然年代久遠，卻依舊有光澤。

門上沒有鎖，維楨一推，門就開了，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幢只有一層的吊腳樓，維楨疑惑，這怎麼看也不像個倉庫啊，倒像是座老式的少數民族民居，但看這樣子，沒準還真能住人。維楨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立刻愣在原地。

「石頭呢？一倉庫的石頭呢？就地上這一二三四五.......十二塊大大小小的石頭嗎？」剛剛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了，維楨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大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大白天的，工作狂哥哥不帶手機？再打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真TM是驚喜啊！謝維琛你坑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