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慈徒孝

第五章 師慈徒孝

林孟陽瞥了林瀾一眼,不由得微微皺眉,他是為了救林家,站出來獻策的,也不知道這個侄子這時候站出來做什麼?

「怎麼?都有話要說?」

談陽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兩人,「貧道不想聽其他事情,你們若想救林家,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助我把那叛徒找出來,可懂?」

長房林孟陽開口道:「道長,我有一法,或許可以找出林海棠那叛徒。」

「哦?」談陽子微笑道:「林居士,若是能找到那叛徒,在觀主出關前將重寶放回去,自然無需傳下兵解道令,到時你林家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供奉家族的身份或許也不會丟。」

林孟陽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二房母子,輕聲道:「道長,林海棠最重視的,就是她的生母與胞弟,若是將這母子趕出林家,再散出一些假消息,譬如其生母氣急攻心,卧病在床,已命不久矣,只要做好偽裝,或許就能引出林海棠。」

二房母子聞言,都是臉色蒼白地看著林孟陽,似乎不敢相信對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但她一個弱質女流,如俎上魚肉,又能如何?

談陽子聞言,眼睛一亮,但沉吟了一下,又嘆息道:「這主意,似乎有些過於狠絕?」

林孟陽立刻明白了談陽子的心思,當即說道:「道長,對付非常之人,自然該用非常之法,況且此事也是我林家所為,與道長、與清微觀並無任何瓜葛,絕不會影響貴觀的名譽。」

談陽子頓時露出一絲笑容,又問道:「這方法,你有幾成把握?」

林孟陽遲疑少許,這才說道:「人心難測,或許林海棠能猜到這是陷阱,但……五六成把握是有的。」

「五六成,那也不錯了。」談陽子微微頷首,隨即目光一轉,又看向了林瀾,問道:「你呢?這位居士,既然你敢在此時站出來,可有什麼良策?」

最遲九月初五,只要拖時間就行了……林瀾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開口道:「我也有一個方法,有九成把握。」

「九成?」談陽子有些吃驚地看著林瀾,「這麼大的把握?你說的可是真的?」

林孟陽等林家眾人也忍不住難以置信地看向林瀾。

「自然是真的。」林瀾緩緩點頭,又說道:「但我有一些問題,需要向道長討教一二。」

談陽子打量了林瀾一眼,說道:「問吧。」

「敢問道長,」林瀾當即問道:「海棠姐她背叛清微觀的消息,可有傳開?」

「此乃清微觀醜聞,自然尚未傳開。」談陽子淡淡道:「僅僅是我等二代弟子與幾位長老知曉,但若是觀主出關,介時通告天下,自然會鬧得天下皆知。」

林瀾恍然點頭,又問道:「不知觀主何時出關?」

談陽子瞥了他一眼,說道:「不知,但短則數日,最長也不過兩月,畢竟兩月後就……你問這做什麼?」

他話沒說完,顯然是兩月後有什麼事,觀主必然會出關,但懶得與林瀾這凡夫俗子說罷了。

「那就好。」

林瀾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相信用我的方法,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

「哦?說說看?」談陽子注視著林瀾。

「道長,我的方法很簡單。」林瀾說道:「只要在林府大門旁,左邊的那塊門枕石上,放上一桿熄滅的燈籠即可。」

談陽子微微皺眉,不解道:「放一桿燈籠?」

林家其他人也露出迷惑的神情,

顯然不懂林瀾這整的是哪一出?

「海棠姐小時候經常翻牆出去玩,她怕被我爹和爺爺發現,就讓我幫她盯著,如果爺爺和我爹他們不在家,就放一桿燈籠在門口左邊的門枕石上,海棠姐見了,就知道家裡安全,可以直接從大門回家。」

林瀾盡量平靜地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上次海棠姐回家探望時,還和我聊起過這事,說今後她若是出事了,家中安全的話,就讓我以此方法暗示她。」

二房生母不由得微微一怔。

談陽子聞言眯起眼睛,隨即冷笑道:「之前就和你說過?看來,她是早有準備了,盜寶出逃之事,壓根就是她的預謀吧?」

林瀾沒回答,只是說道:「海棠姐的父親忌日是九月初五,她每年都會在九月初五的時候回家祭掃,只要確認家中安全,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九月初五……」談陽子若有所思。

他忽然打量了一下林瀾,淡漠道:「你喊她海棠姐?看來你與那叛徒關係不淺,你讓我如何信你?」

「道長無需信我。」林瀾鎮定道:「在海棠姐回來之前,我會老老實實地待在林家,一步都不會亂跑,若是九月初五之前,海棠姐還沒有回來的話,我的謊言不就露餡了?」

談陽子沉吟了一下,說道:「在門口左邊的門枕石上放一桿熄滅的燈籠,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林瀾肯定地點了點頭,又說道:「當然,既然要讓海棠姐認為林府沒有危險,那自然也不能引起她的警惕,比如將她生母和弟弟趕出家門,她若知曉,豈會不生警惕之心?所以最好是維持現狀,裝作無事發生。」

談陽子微不可查地頷首道:「是有些道理。」

忽然,他眯起眼睛,審視般注視著林瀾,輕聲道:「但我怎麼覺得……你這方法,似乎是在拖延時間?」

林瀾面色不變,只是說道:「在諸位清微觀修行之士的眼皮子底下,拖延時間又有何用?」

談陽子沉吟了半晌,這才嗯了一聲,說道:「既然你如此確信,那貧道便信你一回,但若是九月初五一到,那叛徒依然沒有出現的話,就休怪貧道無情了。」

「道長等著便是。」林瀾說道。

談陽子微微點頭,「好,今日已是八月廿九,距離九月初五,不過只剩六日罷了,這點耐心,貧道還是有的,不過在此之前……」

他忽然站起身來,腳下只是一步邁出,卻如同縮地成寸一般,身形瞬間便來到了林瀾的面前。

林瀾才剛反應過來,就發現這談陽子已經到了眼前。

隨即,談陽子輕輕一跺腳,無形的氣流便猶如浪潮般向周圍擴散開,林瀾身旁的幾人頓時不受控制地向後退去,當即散出了一片空地。

「得罪了。」

只見談陽子一揮手中的拂塵,那雪白的拂塵猶如靈蛇舞動,直接將林瀾的手臂卷了起來,隨即談陽子右手食指倏然點出,以指代筆,指尖在林瀾的小臂上飛快划動,似乎在畫某種字元,指如龍蛇競走,行雲流水。

而林瀾試圖抽出手,卻根本動彈不得。

僅僅一息,林瀾便感覺右手小臂上傳來一陣炙熱感,不由得微微皺眉。

雖然本能地將心懸了起來,但他倒是沒有多害怕。

畢竟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他也並沒有看到自己的終局,說明他近期並不會死。

對方也不至於突然下手殺人。

估計……是某種防止他逃走的手段吧。

那炙熱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見談陽子拂塵一動,便鬆開了林瀾的手臂,隨後退後兩步,輕聲道:「如此一來,貧道便可放心了。」

「安然。」林父緊張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皺眉看向談陽子,強忍怒意問道:「道長,你這是……」

「不必擔心。」談陽子淡然道:「此乃千里尋蹤符,只是一點小小的手段,還請見諒,此符只能尋蹤七日,七日一到,符法便會自行消失。」

千里尋蹤符?

林瀾沉默著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卻並未看出什麼來。

不過,只聽名字,就能猜到這符法的效果了。

這就是修行人的手段?

在這等修行之人的面前,他孱弱如嬰兒,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對方擺布施為。

這一刻,他感到憋屈和無力的同時,心中又生出了強烈的渴望。

在這個尊崇道佛,甚至修行人能夠左右天下格局的世界——修行,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只是……

他腦海中想起那位堂姐林海棠早就說過,他並無修行入道的天賦,讓他又冷靜了幾分。

「沒事的,爹。」林瀾深吸一口氣,對林父搖搖頭。

談陽子看向林老太爺,問道:「林老居士,可否為貧道與小徒在貴府上準備一住處?只需清靜些,無人打擾即可,待貧道抓獲叛徒,自會離去,介時也算你林家有除奸之功。」

「當然可以。」林老太爺當即對林孟陽說道:「孟陽,快去為兩位道長準備住處。」

林孟陽深吸一口氣,說道:「兩位道長,還請隨我來。」

「叨擾了。」

談陽子唇角微微翹起,隨即又看了林瀾一眼,笑道:「這位居士倒是頗具膽識,這般鎮定,看來確有把握,那貧道便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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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大人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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